第71章 漁夫與蛇（3）
與此同時另一邊。
浪潮起伏，粘稠溼冷的海霧從四面八方瀰漫。海面依稀可見一艘木質的船舶正漂浮在浪濤之上前行。
波濤衝撞著底部的船殼導致船體有些晃悠，但好在洋流跟風向都是順的，這段海上行程才節省了不少時間。
由大副掌舵，其他水手們在甲板上觀察著遠端的海霧是否掩蓋了某些凸起的礁石或浮冰。偌大的船帆之上，湛藍色的肅清者標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這艘船的大副是個中年男性，有著豐富的海域探索履歷。他們的團隊攏共就五人，名為“航海之日”，亦屬於肅清者總部麾下的一支旁系隊伍。
算是小有名氣但也不至於人盡皆知。迄今為止他們所掌舵的船舶已經數次完成了總部委派下來的——殲滅異種的任務。
這次出航有些例外，主要不是為了殲滅異種，而是為了享受短暫的假期。
空氣中瀰漫著鹹腥的氣味，溼漉漉的滲入心扉。不知過了多久，隨著船舶的前行，霧靄逐漸散去，望遠鏡的鏡頭裡也終於暴露出淺淡的褐色島嶼。
站在桅杆瞭望臺上的薇拉·奈爾在發現這個情況後第一時間朝著底下喊道：“船長，前面有島嶼！”
何塞·巴登聞言，滿心歡喜的回應：“太好了，那我們就朝著那全速前進。”
“也不知道你又在興奮什麼，當心船翻了。”盧卡·巴爾薩不滿的抱怨著。要不是前幾天他把故障的發動機給修復完整，現在估計他們都要飄在海面等著喂鯊魚。
也不知道這次航海旅行何塞突然發什麼神經，居然把他們給繞迷路了……
沒錯，他們的“航海之日”團隊，已經足足在物資短缺的情況下漂泊海面足足兩個星期有餘了。
“如果那天到了，我覺得危險的會是鯊魚。畢竟我們的某個好水手餓急了什麼都吃。”格蕾絲坐在一旁調侃的淡笑出聲。
她的眼神瞟向不遠處那個望著海平面發呆的水手，言外之意眾人皆知。
“……我不吃生肉。”
被點名內涵的奈布·薩貝達僅僅是嘴角微抽緘默幾秒，遂啞口無言的無奈扶額。
他確實有能力在水中作戰，可這兩者之間好像沒有什麼必然聯絡。就算他用魚叉將鯊魚捅死了，也不代表他會這麼不講究的去生啃鯊魚肉。
……除非真的沒餘糧了。
“那就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你們要是有能力的話不妨在溺亡之前游回去吧，希望到時候你們不是死於異種。”何塞見狀，擰眉衝著自已的船員冷嘲熱諷起來。
其實這些互懟都能說是他們間的日常了，好像不調侃幾句就食不下咽一樣。
他們的組合堪稱天衣無縫：
何塞·巴登有豐富的海上駕駛經驗跟事態的判斷力，擔任船長負責掌舵與指揮。
格蕾絲極通水性，在水中的行動比在陸地上還遊刃有餘，通常負責檢查船底受損情況跟小範圍海域探查。
盧卡·巴爾薩在物理學、機器研究方面造詣頗深，喜歡獨自一人關在船艙裡研究他所謂的大發明，主要是負責船體內部各種發動機或機械零件的維修。
奈布·薩貝達是名退休的僱傭兵，因此擔任了這艘船上的八成戰鬥力。偶爾在海域上遇見襲擊他們的海盜船時，在他們的火力輔助下薩貝達單槍匹馬就能把對面殺光。
當然——食材捕撈這方面也是交給薩貝達，誰讓他吃最多。
薇拉·奈爾不喜幹髒活，因觀察力敏銳被分配去了瞭望臺。主要是觀察海面上有沒有敵襲、未曾探索過的島嶼或是異種出現。
廚房工作也是交給她，雖然本人很不情願就是了。
“行了，吵什麼？廚房的食材都空了，不想餓死在這還不快點去幹活。”順著桅杆旁的繩索攀爬下來，薇拉嫌惡且無語的瞪向犟嘴的幾人。
她懶得去跟這群人陰陽怪氣，有空在這爭論還不如看點實際的，“說起來廚房的魚腥味可真重，就不能換個人下廚嗎？”
“可以是可以，但可能不能吃。”何塞聳了聳肩。
這裡攏共就他們五個人，會做飯的更是屈指可數，做出來能吃的可能就薇拉跟薩貝達兩人了。
薇拉稍微正常點，薩貝達只會做烤魚。但他可不允許薩貝達在他的船上生火，等會把他的船給點著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所以薇拉去下廚是最好的選擇。
“……那讓薩貝達把食材弄來吧。”薇拉沉默片刻嘆氣，妥協般捂著鼻翼拿出懷中的香水噴了好幾下後才走向船艙。
——
當裘克悠悠轉醒時，發覺自已赫然被關在一個僅能容納一人的小型水槽中。
裘克嫣然睜開惺忪的眉眼，掙扎著挪動自已的尾部。他發覺自已底下的地面在冒著不知名的氣泡，而右手手臂則被一根細管纏繞束縛。
他蹙眉道：“夜鶯？附近難道沒有觸發支線任務的條件嗎？你總不能是指望我自已越獄吧。”
裘克現在跟砧板魚肉沒什麼區別，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手臂這根細管不是抽他血的就是給他注射藥物用的，反正不是好東西。以他目前的情況來看，根本不可能獨自脫逃。
夜鶯不能是指望他在這個儀器裡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吧……
夜鶯：“當然不會這麼虐待你。準確來說，目前就有一艘肅清者的船舶在朝你這邊的島嶼接近了。”
裘克：“不會一船都是熟人吧？”
夜鶯：“……我不好說。”
裘克霎時無語凝噎。他動了動自已被細管纏繞住的胳膊，發覺有根尖端正紮在自已的皮肉裡，估摸著只要裘克現在敢過度掙扎動彈，細管的尖端都能劃爛他的手。
至於這裡是什麼地方？裘克初步猜測是實驗室。之前他待著的大水缸無非是他的生活區域，真要做實驗，還得換這種小地方關著他才行。
閒來無事，裘克乾脆就跟夜鶯閒聊起來了：“說起來，這個故事線的人沒有暱稱嗎？沒見你提起。”
夜鶯：“除非是任務目標有暱稱才會在最開始跟你提及，否則就得你自已遇見發現。目前來說，我只能告訴你來這的船隻是亦屬於肅清者旁支的'航海之日'。”
“行吧。”
說完，裘克的尾巴尖動了動，他赫然扭頭看向身側不知何時開啟的實驗室房門。
沈巽笑臉盈盈的望著容器中動彈不得的裘克，開口道：“看來你恢復的不錯，那我們先做個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