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道緊闔的木製房門,從內裡散發出一股不祥的氣息。

薩貝達捂著自已的鼻腔蹙眉,不知為何他感到一絲詭譎卻格外熟悉的忌憚。這種感覺源於他自已的本能反應,就宛如動物與生俱來的危機意識。

湛藍的眸駐足在老舊的門把手上,像無實質意味的窺探,眸光瀲灩。

薩貝達伸手觸碰到金屬的把手,他原本沒有抱有什麼期望的小心擰動,結果出乎預料的——門開了。

象徵恐懼的紅光以勢如破竹之意湧進狹窄的房間內,同樣被這股紅光所籠罩的薩貝達渾身掩蓋在門扉的陰影下,恍惚間他好似聽見了某種粘稠的咀嚼聲……

這聲音聽起來就讓人頭皮發麻,薩貝達都沒忍住步履停頓,他謹小慎微的窺視著內裡別有洞天的空間。

這地方看樣子有了些許年頭,幾個鏽跡斑斑的鐵籠橫在門口旁的牆面堵塞道路,肉眼可見的是事實——這裡是後倉庫。

不過這幾個鐵籠都是空的,其中一個甚至破損的面目全非,兩根鐵棍似是被難以言喻的強勁力度給無情掰彎,籠門看起來都搖搖欲墜,彷彿兇獸失控。

這樣的場面其實挺常見的,只要是肅清者或多或少都見過各種桀驁不馴的異種是如何被強硬壓制的,壞幾個籠子簡直是家常便飯。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地板上的猩紅色拖痕。

薩貝達緩步進門蹲下身,地面那令人瞠目結舌的痕跡便更加清晰可見起來。這個痕跡是新誕生出來沒多久的,甚至還未凝固,一路蔓延到了走廊盡頭的房門內。

也就是說剛才這裡也發生過某種慘狀,這才造就了拖痕的產生。

薩貝達不願打草驚蛇,他將身後的房門重新悄無聲息的關上,緊接著跟隨地面赤色的紅痕朝著昏暗的深處走去。

離得近時,光線便愈發朦朧不堪,刺目的紅光也變得黯淡,取而代之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造光源,但效果微乎甚微。

軍靴底部摩挲過粘稠的血液,越發靠近那扇虛掩的房門時,那股咀嚼的動靜就越來越清晰,依稀還夾帶著溼潤的蠕動聲。

幾乎是下意識的,薩貝達想到了、不,準確來說是腦補了某種不太美妙的場景,人腦總會因一些不太美好的外因而進行幻想。

這感覺聽起來太詭異了,像之前在航海路上遇見過的史萊姆。薩貝達都無可避免的寒毛直立,也就在這之後,他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面前最後遮掩的木門。

隨著“吱呀”一聲輕響,懸掛在房梁頂端的白熾燈小幅度的晃動出殘缺的影像,撲面而來的血腥氣逼仄的令人喘不過氣,猶如渾身被浸泡於腥氣的血池中。

薩貝達再度忍住了想要嘔吐的慾望,他微微斂眸看向房間裡。

畫面在定格,卻再熟悉不過……須臾之間,薩貝達被定格在原地。

只見內裡的場景確實如想象中的一樣血雨腥風,赤紅瀰漫,但又有些許的不同。

兩具人類的屍體橫躺在地面,那些屍體能堪稱面目全非,面板表層像是被硬生生啃咬下來般東缺西缺,粘稠的血液還在源源不斷的從被撕咬開來的傷口中流出。

看得出來,死得不久。

薩貝達的視線僵硬的緩慢上移,不敢置信的停駐在其中一具屍體的上方……

第一眼是跟地面血液幾乎融為一體的偌大蛇身,但仔細看不難察覺其蛇尾有一半的鱗片是剝落的、坑坑窪窪的。

那條海蛇異化的手掌銳利如刃,此時此刻正死死的鑲嵌在那名男子的胸口上,傷口血肉模糊,肉塊橫飛碎在四周。從後者目眥欲裂死不瞑目的眼神中不難看出其生前的驚恐和愕然。

而始作俑者有著如血般的赤發,他上半截人類的軀體正控制不住的抖動著,在昏暗光芒的映襯下宛若嗜血後的興奮顫慄。

對方背對著薩貝達,可薩貝達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他的裘克。

“……”見到這幅彷彿煉獄再臨的畫面,薩貝達瞳孔驟縮,軀體前所未有的僵硬起來。

他的手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向後曲起,摸在腰間從不離身的彎刀刀柄上。

這名經驗豐富的肅清者明白、也無比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異種都做了什麼,準確來說是陷入了什麼狀態。

這是異種本源的殺戮欲,是無法被掩蓋的嗜血本能,哪怕對方偽裝的再好、哪怕對方在朝夕相處中從未對自已表現出殺意,更甚至是對自已親密無間。

可對方始終是異種不是嗎?

就在薩貝達胡思亂想的期間,面前的異種已經不知何時轉身面向了薩貝達。

霎時,薩貝達窺見了裘克真正的狀態:本該神采奕奕的鎏金色眼眸早已被渾濁的赤色取而代之,微張的嘴裡滿是腥色的血跡和肉塊——很顯然,裘克吃了那個男子。

這個認知令薩貝達內心警鈴大作,尤其是在看見殺瘋了眼的裘克已經開始緩慢的蠕動蛇身接近自已時,握緊刀柄的手就開始因用力而隱隱顫抖起來。

他想起何塞曾經跟他說過的故事——一個農夫與蛇的故事。無可否認,現在的場景或許就跟那故事重疊了。

眼前的海蛇可能已經不是自已所熟知的裘克了。薩貝達死死的盯著近乎癲狂的裘克,湛藍的眼眸裡滿是掙扎和痛苦。

他完全有能力提前預防這個故事的發生,解決方法也很簡單,只要殺了裘克就行。

須臾之間——滿目戾氣的海蛇陡然暴起朝他撲來,如索命的厲鬼。頓時,薩貝達緊握腰間刀刃的手就條件反射的微微撥起,彎刀即將出鞘。

他明白的、這個距離只要自已出手了,自已會安然無恙。以自已的身手,對付一個發狂的異種也完全不在話下——可對方是裘克。

想到與對方朝夕相處的時光、想到對方親暱依賴自已的種種表現、想起對方總會袒露在明面上的喜怒哀樂……

薩貝達知道,他從那時候開始,就早已沒把裘克當成異種來看待,而是一個有血有肉、有自主思維的人。

因此,久經沙場從未心慈手軟過的僱傭兵、一個早已屠殺了無數異種的肅清者,在面臨生命危險時——第一次猶豫了。

他錯過了最佳的擊殺機會,也將自已的弱點徹底暴露在了發狂海蛇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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