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報警
“你成年了嗎？”
南煦冷不丁冒出這句話，這要是未成年，罪過可就更大了啊。
這還真不怪他，光看女孩兒的臉，確實幼態，身上也沒幾兩肉，不像成年的樣子。
“別擔心，成年了。”
莫莫拿出在衣兜裡摸索的手，放在桌子上，指節有規律地輕輕敲打桌子，像是敲打在他的心房。
“你說的負責，怎麼負責？”
南煦聽著那規律的聲音，心間發顫，帶著一股小心翼翼問道：“我們可以成為男女朋友，我保證自己和你在一起的期間會盡到一個男朋友的職責。”
保證？太好笑了。
她從來不相信任何保證，一句話的事情，誰不會說呢？
尤其是從男人嘴裡說出來的保證，就像放屁一樣。
抓不住，抓住也是噁心自己。
“我如果說，不滿意這個負責的方式呢？”
莫莫的語氣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諷刺，神色帶著難以言喻的陰鬱。
南煦好脾氣道：“那你說說，什麼樣的方式你可以接受？我儘量滿足。”
女孩兒突然一臉天真地笑了，“我若說，我希望報警處理呢？”
南煦肉眼可見地皺著眉頭，一副難以言說的表情看著對面的女孩。
看吧，男人都是說說而已。
真到了損害自己利益的時候，都會猶豫的。
莫莫忍不住呲笑，語氣略帶嘲諷，“剛剛不是還說盡量滿足我的嗎？”
他其實也料到了女孩會要求報警處理，“我同意，你報警吧，我會配合調查的。”
他做錯了，確實應該受到懲罰，雖然是被人下藥了，但是不可否認她也是受害者。
女孩兒驚訝地睜大雙眼，直愣愣地看著他。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同意這種處理方式，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
她想著，試試吧，萬一這次的結局不一樣呢？
“好，那就這樣處理，你等我收拾好東西就一起去警局。”
莫莫手撐著桌子，準備站起來，牽扯到下面，痛得撥出聲，幾乎站不穩。
“嘶……”
南煦神色緊張地想伸手去扶她，卻被她突然大吼嚇回去了。
“別碰我！！”
女孩雙手死死扣住桌角，指尖泛白，死咬著下唇，惡狠狠地看著伸向自己的手。
她閉了閉眼，平復自己的呼吸，抬頭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南煦。
“我沒事，別扶我，我自己可以的。”
她慢慢挪著步子向床頭走去，拿手機。
南煦擔憂地看著她，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雙手開啟呈保護的姿勢，生怕她一不小心摔倒了，又不敢靠得太近，怕她生氣。
莫莫拿起手機，按了按，沒電了。
她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髮。
南煦自上而下看到了她黑屏的手機，猜到是沒電了。
他不是故意看的，是他倆的身高差擺在那，女孩就到他胸口，她的手機螢幕一覽無餘。
“床頭櫃裡有充電線，這家酒店一直備有各個型號的資料線。”
莫莫拉開抽屜，還真的看見一排整齊的資料線，諷刺道：“這麼熟悉？你經常在這裡開房？”
“不是，這是我家的酒店。”
“……”
要不說真誠是最好的必殺技呢？
這話簡直無法反駁。
其實莫莫一點也不懷疑南煦這句話的真實性，因為他通身的氣質告訴她，他是個不缺錢的家庭裡養出來的少爺。
而且由於這段時間她在研究各種奢侈品，自然也能看出來他手上戴的表是全球限量的名牌。
有錢都不一定能拿到貨的牌子，還得有權。
所以當他真的同意報警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她真的很驚訝。
這種事情，對於富家子弟而言，不過是一場露水情緣。
大多是拿錢應付了事，更別說他一上來就提出給名分這種話了，最後甚至是答應報警處理。
莫莫給手機充上電，然後當著他的面打了110。
“嘟嘟……”
電話被接通，一道女聲傳來，“您好，這裡是京都南區派出所，請問有什麼可以幫您？”
“我要報警，強姦案，地址在……”
她開的擴音，又轉頭看向南煦，詢問的意思很強烈。
南煦很配合地彎腰靠近手機，“南湖酒店48層4802號房間。”
莫莫皺著眉往後仰，顯然很討厭他突然的靠近，對著手機重複了一遍地址。
他自然也知道，說完就馬上後退。
手機對面傳來滴滴答答的打字音，“好的，請問您是受害者嗎？目前房間裡只有您一個人嗎？您知道對方是誰嗎？”
“我是受害人，目前我和對方都在這個房間裡。”
手機對面突然沉默，接下來說話的聲音放得輕了很多，“您目前是安全的嗎？”
“安全的，案件就發生在這個房間裡，麻煩儘快來取證。”
她冷靜得彷彿別人才是受害者。
“好的，請您保持這個手機號的暢通，我們會立馬派人過去，若有任何危險，請儘快逃離。”
“好的，謝謝。”
電話被結束通話，她抬頭複雜地看向南煦，“你……挺配合的。”
南煦沉默了一會，她的冷靜超乎他的想象，“你也挺冷靜的……”
他指的是讓警察過來取證的事。
這真是個冷笑話，這種事怎麼會有人冷靜對待呢，還不是被逼的。
“我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莫莫轉身去洗手間。
南煦一直跟在她後面，眼底透露著糾結，斟酌地問：“我昨晚是不是傷著你了？你剛剛站起來的時候看起來很不好。”
女孩的背影肉眼可見地僵硬，悶悶地說：“嗯。”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昨晚我控制不住自己。”南煦頓了頓，“我中了藥，沒控制好自己的力度，嚴重嗎？要不我抱你進去洗漱吧？還是我先下去給你買點消炎藥？”
她不用回頭都能感受到南煦的慌張，“不用了，你就在這兒等著吧。”
她沒有多說什麼，一切還是等警察來了後再說吧。
不是她多心，她是真的挺怕他跑了的，他太配合了。
配合到她甚至以為這是富家子弟的又一種消遣方式，畢竟有錢有權的人家怎麼會這麼輕易被送進去呢？
如果把強姦犯送進去那麼簡單，她就不會掙扎到現在了。
但是萬一呢？再小的機率也要試試。
她答應過那個肆意張揚的女孩，要學會用法律的方式來保護自己，而不是自己的方式保護自己。
自己的方式，是違法的，這不是那個女孩想看到的，她會傷心的，莫莫不想她傷心。
她沒有洗澡，只是洗了臉刷了牙，把散亂的頭髮紮了起來。
身上的痕跡要留著取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