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承諾
關於白朮·白初
“他嗎？呵呵…我與他…不，和他這一脈應該算是有些緣分吧。”
“沉玉谷一脈，心性至純，但大都短壽。我所瞭解的活的最久的，也不過七十歲不到，還是因為他入門較晚。他們這一脈歷代皆短命，卻依然如此。”
“但，和他的師祖們相比，白朮這孩子倒是有些不大一樣。他很貪婪，既想要運用與長生的契約，卻又不想短壽，也不想其他人為契約所拖累而早早死去。”
“所以，他選擇了一條最為難走的路。”
“呵呵…不過，這種貪婪，我倒是還蠻欣賞的。所以，在我底線範圍之內，我說不定會給他一點小小的幫助呢。”
關於白初·白朮
“白初先生見多識廣，他的店裡總是會有許多奇怪的藥材，有的甚至只有上古年間才有。只不過，價格上…如果可以打些折扣就好了。”
————
第二天，在太陽尚未升起，孩童仍在沉睡之時，白初便帶上行囊，悄然離開了這裡。
就像他在稻妻的時候一樣，同樣沒有人來送別。
“下一站，就去須彌吧，不過在此之前…”
奧藏山山腳，白初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一手託著下巴，嘴裡還咬了根草，目光空洞的看著逐漸露頭的太陽。
嗯…還要跟誰道別嗎？
好像沒有了吧？
“…等等，好像還真有一個。”
正準備前往須彌時，他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一個人的模樣，動作也頓了一下。
算算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呢。
“既然這樣…那就順便去看看他再走吧。”
畢竟那時候也答應了他的，既然答應了當然要實現了。
雖然自己可能已經騙了很多人了…不過，和他說的承諾還是能完成的。
從石頭上站起身，輕輕拍了拍屁股上的土，白初看向某個方向。
如果沒記錯的話…好像就是在那邊了吧？
“呵…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啊，這個時候去正好”白初飛在半空，朝剛才看的方向飛去。
……
太陽逐漸升起，孩童也從睡夢中醒來。
留雲的洞府中，響徹洞府的哭聲響了起來。
“嗚哇哇哇哇——大哥哥，大哥哥，嗚嗚嗚哇哇！我要大哥哥！”
甘雨抱著白初睡過的被子，躺在床上哭的稀里嘩啦的，鼻涕眼淚全都蹭到了被子上，看的匆忙趕來的留雲臉色一黑。
隨後，留雲走上前，揪住甘雨的後衣領，黑著臉把她提了起來。
這死孩子，知不知道洗被子很麻煩的！
“你作業寫完了是吧？”
看到她陰沉的臉色，小甘雨頓時被嚇住了，也不哭了，淚眼汪汪的看著她，膽怯的搖了搖頭。
“沒，沒有…”
“呵呵…”留雲笑了。
“那還不趕快去寫！！”
“哇——甘雨知道了，老師你別打我！”
甘雨“哇”的就被嚇哭了，留雲剛把她放到地上，她便一溜煙的跑去寫作業。看著她的背影，留雲嘆了口氣。
真是的…自己還沒哭呢，這孩子先哭上了。
嗚，人家明明也很想哭的…
“老師…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出璃月了吧。”
一路順風哦，老師…
無奈地笑了笑，留雲開始收拾起白初睡過的床鋪。
而與此同時，在璃月某個地方——
“嗯…應該就是這裡了。”
一處山谷中，白初緩緩落下。
“沉玉谷”所在之地。
雖然在現在，“沉玉谷”一脈還沒有被人熟知，但這裡也已經有人在耕種。
只是看了下週圍，白初便收回視線，無視他人的目光，徑直走向內部。
這裡和外界不同，就像是沒有被魔神戰爭侵擾一樣，人們臉上都帶著笑容。
最終，白初停在了一間草屋前。
而在草屋旁邊的一棵大樹下，一個老人正閉著眼躺在躺椅上。
這個老態龍鍾的老人，白初已經幾乎感覺不到他身上的生機了。
“喲。”
停在老人面前，白初輕喊一聲。聽到他的聲音，老人緩慢的睜開眼睛。
在看到他時，老人混濁的眼睛沉寂了一會。看著他的眼睛，白初已經意識到了什麼，眉頭皺了起來。
老人緩緩開口。
“你…是誰啊？”
“…果然嗎。”
聽到他那帶著如同孩童一樣天真的聲音，白初嘆了口氣。
不過，雖然成這個樣子了…但還在苟延殘喘啊。
“才一年的時間…結果就痴呆了啊，不過還活著。”
“你這條老命，還真是頑強的讓人感嘆啊。”
這個老人，就是一年前，他在輕策莊那邊遇到的有過一面之緣的老人。
也就是第一個和仙獸“長生”簽約的人。
明明一年之前還很健康，能夠正常生活的，但…
“在那之後，你又用那個秘法了吧？”
“迷，迷伐？”
老人已經聽不懂他的話了，就像個牙牙學語的孩童一樣，迷茫的學著他的話。白初剛準備繼續說什麼，旁邊的草屋突然走出了一個人。
“老師，怎麼了…啊——”
白初扭頭看過去，一個有著青綠色頭髮與金棕色蛇瞳的青年剛從草屋裡走出來，有些驚訝的看著他。
那副樣子，白朮和他有七分相像。
“你好。”
白初微微點了點頭。青年只是剛開始驚訝了一下，但很快便反應過來，對他笑著點了點頭。
“您就是老師經常唸叨的那位仙人了吧？”
他只是個普通人，自然看不出白初與仙人的區別。白初也沒打算計較這個，輕輕點了點頭。
“他總是念叨我？”
“嗯，特別是不久之前，老師他還偶爾能有一會清醒的時候。”
“不過，現在…”看著老師，青年嘆了口氣。
“就像您看到的一樣…老師他現在，一天能有半個小時的清醒都已經算好的了。”
“是嗎。”看著他脖子上沉眠的長生，白初默默點了點頭。
“他把長生交給你了啊。”
“嗯，對…”青年小心的摸了摸長生的小腦袋，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可能比不上老師…但我會努力的。”
“是嗎。”
白初沉默一陣，看著他的目光有些複雜。
“那種秘法…你知道會有什麼副作用吧？”
“嗯，我已經有覺悟了。”
青年自然的點了點頭，溫潤的臉上沒有一絲對未來的恐懼。
即便他心裡明白，自己的壽命可能還沒有自己的老師長。
但，儘管如此，他的臉上依然露出了笑容。
“那個，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
“…白初。”
“白初先生…”青年小聲喃喃了一句，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知道了您的名字，老師他也能釋然了吧。”
“老師…他一直在等著您啊。”
“是嗎。”
白初看了老人一眼，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悲。
“我就說，他本來早就應該死了，結果沒想到現在還能看到他呢。”
他這次來，本來只是想祭拜下這個老人，給他的墳上上柱香的。
畢竟當時答應了。
在剛看到老人時，他還有些驚訝。只不過，長久的歲月，讓他能夠輕易掩飾自己的情緒。
“老師，您等的那位仙人來了哦。”
白初平淡地看著青年蹲在老人邊上，在他耳邊輕聲說著話。老人的眼裡閃過一絲迷茫，好像在回想著什麼一樣。
“仙…人？”
“老師，仙人他叫白初。”
“白，白，初…”
老人的目光依然迷茫，但卻比之前多了一絲道不明的奇怪情緒。見他這樣，白初閉上眼沉默了一會。
再睜開眼，他看向青年，微微笑了笑。
“不介意我在這裡住幾天吧？”
“啊…”青年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當，當然！如果老師知道您留下來，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嗎…”看了老人一眼，白初笑了笑。
“那就多有叨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