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玉谷的日子很平淡。

白初也弄了張躺椅,還弄了個小桌子,每天就是躺在老人旁邊喝茶看書,也不說話,吃飯時也是青年來給他送飯,順便給老人餵飯。

這幾天,老人依然沒有清醒的時候,每天除了看著前面發呆就是睡覺,就連上廁所都是叫兩聲,然後由青年來照顧他。

就像白初說的,他現在的狀態,光是能活著都已經是個奇蹟了。

這天中午,白初剛吃完飯,青年正在給老人餵飯時——

“…白芍。”

老人忽然開口,將一旁正在看書的白初的目光引了過去。

白芍,也就是青年,在聽到他的聲音後愣了一下,隨後認真的看了下他的眼鏡,臉上瞬間露出欣喜之色,“老師,你,你恢復正常了?!”

“嗯…”

和前幾天不同。

老人此時的眼睛不再是一片混濁,反而是充滿了光彩與朝氣,就像是風華正茂的青年一樣。

但,看了他一眼,白初便發現了。

老人本就微弱的如同掙扎的火苗一樣的生機,此時已經快要熄滅了。

充其量算得上一點火星子。

“你馬上就要死了哦。”

雖然有些不忍心打斷這對師生溫馨的再次對話,但白初還是很不合時宜的開口道。

雖然這一幕看上去還蠻感人的,但他除了一些感慨外,其實並沒有特別的感受。

畢竟,老人和他也只有一面之緣罷了,他之所以過來也是因為以前說過,僅此而已

而且,活的時間太長了…他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次生死相別的場面了。

就像他和胡淘那樣。

但也不是說他因此就變得冷漠了,畢竟準確來說,他還是人類。雖然有著魔神的力量和壽命,但同樣有著人的思考方式。

雖然會感覺到遺憾,會感覺到悲傷,但因為和自己的關係並不大,所以就算再悲傷也是有限的。

而且…除了這些差異之外,他和魔神還有個本質上的區別。

雖然他的力量足夠壓制多數魔神,但他照樣不是魔神。

他沒有“權柄”。

不過,那些就是其他的事了。

“啊…”老人愣了一下,隨後轉過頭。當看到他時,那張老臉上擠出了一絲的笑容。

“您…您來了啊。”

“嗯,來給你上墳的。”

白初淡淡的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

對此,老人也並不驚訝,反而臉上還露出了笑容。

“您果然來了…看起來我沒有白等啊。”

他努力的用各種方式續命,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世上,甚至還患上了嚴重的痴呆。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夠等到白初的到來。

“呵呵…抱歉啊,讓你看到我這麼醜陋的一面…”

明明自己的生命早就走到了盡頭,卻被他用卑劣的手段強行拖延了一陣…

老人苦笑。白初看著他,微微搖了搖頭。

“我倒是覺得,你這樣子還挺有魅力的。”

無論是什麼物質,在消逝前綻放的最後一絲光芒總是讓人感嘆的。

“呵呵…這可能就是人們說的越老越有魅力吧?”

“那照這麼說,我都成了萬人迷了。”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出來。而在一旁的白芍,臉上卻露出了一絲難過。

就算是他也發現了,自己的老師雖然精神越來越好,但他現在的氣息已經越來越萎靡了。

“老師…”

“咳咳…白芍,過來。”

老人忽然咳出一口血,面色紅潤起來,輕輕的對他招了招手,聲音柔和道。白芍難過的點了點頭,蹲在躺椅身邊,眼含淚花的看著老人。

老人伸出手,對他笑了笑。

“我已經把我畢生的醫術都教給你了…你也一樣,要把自己的醫術交給下一代。”

“你一定要找到一個品行值得信賴的弟子…長生的秘法,不能傳給品行不端的人,明白嗎?”

“老師…學生知道了…”

“好,好孩子…”

老人勉強的笑了笑,又是一口血咳了出來。緊接著,他艱難的伸出手。

“給我把脈。”

他能教給弟子的,也只有這一點了。

“這是死脈的脈象…你要好好記住。”

“是,老師…”

白初默默的看著這對師生離別的時刻,局外人一般一言不發。

白芍顫抖著伸出手,不停的深呼吸,彷彿這樣就能夠讓他冷靜下來一樣。

但,他的手依然在不停的顫抖。

看到他的樣子,老師和藹的笑了笑,輕輕拍了下他的手。

“別怕。”

他看的出來,白芍不只是因為他快要死了,因為傷心而顫抖。

這種樣子,他在清楚不過了。

那是對死亡的恐懼。

任何生物對死亡的恐懼都是刻在本能裡的。在死亡沒有到來之前,所有人都可以說出“我不怕死”這種話。

但只有真的靠近了死亡,人才能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怕死。

但,人和動物不一樣的地方留在這裡了。

在有些時候,人可以為了一個口頭上的,不知道能不能實現的理想,帶著恐懼走向死亡。

“…既然選了這條路,那就不要愧對這個職業。”

老人平淡地說道。

半年前,他那時候正在外面行醫。

本來,他已經打算將長生傳承給白芍了。但,那時候,恰好有一個獵戶遇上了毒蛇。

如果不用秘法,那個獵戶絕對會死。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看著獵戶那跪在自己面前,哭的泣不成聲的妻子,老人釋然的彷彿卸下了一身重擔一樣。

再之後…他便回到了這裡。

在生命的最後,還能用自己這條老命再救一個人…

“這樣子,還挺有成就感的。”

老人笑了出來。

就像他第一次使用長生的秘法時一樣。

而白芍的手,也逐漸停止了顫抖。

…………

幾天後,沉玉谷——

在那座小屋旁不遠處,多了一座墳。

墳前的石碑上沒有寫字,在石碑前插著幾柱香。

草屋的門突然開啟,抱著一筐草藥,脖子上還纏著一條小蛇的青年走了出來。

當他出來後,沒看到那個多出來的躺椅時,青年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微微笑了笑。

“白先生…已經走了啊。”

唉,早知道就早點起了,還能去送送白先生…

看了下石碑前還在靜靜燃燒的香,青年嘆了口氣。

“白先生…一路順風。”

如果可能的話,或許在他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白初也說不定呢。

…………

與此同時,璃月的邊境。

“哎…這裡就是須彌啊。”

看著眼前廣袤的沙漠,白初興致缺缺的打量了一番,打了個哈欠,隨後邁步跨入其中。

這破地方,感覺不如稻妻。

白初有些鬱悶。

他現在已經離開了璃月,來到了須彌。

「智慧」的國度。

——

須彌吧…是真亂,從那個鎮靈和居爾城的故事就能看出來,是真亂也是真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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