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4章 好潮的劍法
代清風放棄了。
門中長輩走火入魔之事，洩露就洩露吧，不瞞了。
看到代清風擺爛的樣子，方塵倒是尷尬了，他乾笑道：“抱歉，代長老，晚輩剛剛嘴巴快了點。”
代清風：“沒事，我輩劍修，總歸是什麼都很快的……”
方塵：“額……”
秦歧：“額……”
興許是覺得哪裡有些歧義，代清風很快就面不改色地轉移話題，並重重地嘆了一口氣，道：“龍江前輩是山莊一位非常強大的前輩，據聞若非因其陷入自醉狀態，他會和聞人祖師一樣強大！”
“但即便如此，如今龍江前輩的戰力依舊是山莊內數一數二的存在。”
方塵聽到這話，心想和聞人萬世一樣強大？
那豈不是又一尊大乘巔峰？
真的是要麼不瘋，要瘋就瘋個大！
接著，方塵好奇地問道：“那代長老，剛剛龍江前輩說他見過我的妖寵，是怎麼回事？”
“他是真的見過，還是胡言亂語？”
方塵對黃龍江的情況雖然很好奇，但他總歸是不好意思直接問代清風，您家長輩瘋的來龍去脈。
所以，方塵便跳過這個話題，直接詢問他最關心的問題——
黃龍江說他曾經見過一千三，那他是在哪裡見過？
聽到方塵的問題，代清風先是沉吟，跟著道：“方聖子，關於這個問題，我覺得龍江前輩不是胡言亂語，因為他剛剛已經回答過了。”
方塵一愣：“什麼時候回答的？”
代清風道：“你記得他剛剛說的嗎？他說就這裡，就是說，他所謂的見過一千三，其實就是指他剛剛在這裡見了一千三第一面。”
“而‘就這裡’三個字就是對一千三的問題的回答。”
方塵：“？”
代清風的臉上帶著幾分艱難，尷尬一笑後道：“可能在外人眼裡看來，龍江前輩言辭有些晦澀難懂，瘋瘋癲癲。”
“但，其實只要和龍江前輩稍微聊上一會兒天就可發現，龍江前輩只是陷入自醉狀態，說話顛三倒四而已。”
“和常人對話時，龍江前輩的話語就會有些顛倒混亂。”
“他說的這句話，看似在回答你這個問題，實則在展開新的話題，等到新的話題後，他又會來回答你前面的問題……”
“方聖子，不知道我這麼說，你能不能理解？”
方塵聽得微微沉默，跟著遲疑著點頭道：“大概理解了！”
“那代長老，我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獨尊劍法是惟劍山莊的……特殊劍法嗎？”
代清風道：“額，獨尊劍法，談不上特殊劍法，它又名獨樽劍法，就是一邊喝酒一邊修煉，酒劍仙之道便在其中來。”
“而自醉狀態，便是龍江前輩迷失於道途之中的表現，也是所謂的走火入魔。”
“若是有朝一日，龍江前輩從自醉之中醒來，便大概可以一步登天，攜嵐琊劍，成就真正的獨尊劍道。”
方塵：“噢！代長老，我懂了！”
他還以為獨尊劍法又是一門神似上古神軀的功法，如今看來，雖是特別，但也無法與上古神軀相媲美。
黃龍江的出現只是眾人參觀惟劍山莊的插曲而已。
很快，他們便穿過劍息門，進入藏劍山脈，在路上的時候，翼兇趁機和葬性私語了一番：
翼兇：“這個黃龍江你認識嗎？”
葬性：“估計是後生晚輩，我不認識。”
翼兇：“我感覺他身上蘊藏著什麼秘密，像大道就愛把有用的話藏在瘋癲的話裡，那你說他其實會不會真的見過仙顏樹？”
葬性：“不清楚，但大道的話自有其真意所在，我估計他只是單純的胡言亂語。”
“對比一下便知，他的話，你理一遍也就能夠理得通順，但大道的話，你理得清楚嗎？”
翼兇認真地思考片刻便得出結論：“也是。”
在翼兇和葬性閒談之際，方塵等人已經連續逛過不少建於藏劍山脈上的山莊了。
這些山莊類似於澹然宗的百峰，內裡有許多內門弟子。
這種就是正常且普遍的山莊情況。
有些山莊，則不同。
像是有些山莊就僅有一人一劍獨居，陶醉於劍道之中無法自拔。
像有些山莊則是讓飛劍一劍獨居，至於主人則是住在另一座山莊，聽代清風所說，這種情況就是飛劍和主人吵架了，長期分居了，一般只有實力非常強大的劍修才有可能出現這種情況……
方塵不是很能明白，但各家各癖好不同，這也正常，都表示尊重。
還有一些山莊，則是一人二靈的存在。
因山莊主人天資卓絕，掌握丹道和劍道，且都讓她的丹鼎和飛劍孕育了器靈，所以，她一個人就和兩個器靈共同生活。
而對惟劍山莊來說，這三個人把生活過得好比什麼都重要。
原因很簡單。
此人乃惟劍山莊的【掌鼎長老】紀少瑜！
她跟花綺蓉一樣，是全宗除了祖師之外，煉丹技藝最強的長老。
若是她過得不好，惟劍山莊的丹藥就有些難了。
不過，正所謂越不希望什麼，越會發生什麼，聽聞紀長老的鼎靈和劍靈非常不對付……
如今，眾人便來到了紀少瑜所在的山莊——【回南山莊】。
在惟劍山莊，有多處煉丹之地，紀少瑜平時甚少去那些地方，只有宗門內需要非常頂尖的丹藥或者招收一批新的煉丹弟子時，她才會出手。
來到回南山莊前，方塵還沒敲門就覺得不對勁。
只見，回南山莊前貼著對聯。
上聯：福運昌隆，山莊處處紅紅火火
下聯：┣┳■╇┲╇■┲╋┪
方塵：“？？？”
這一刻，他看懵了。
焯！
這什麼對聯？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才驚覺，上聯的文字上透著一股極其明顯的熾烈之感，火系靈力澎湃如爐火高漲，赫赫炎炎，而下聯的文字……額，這已經不能叫文字了，這隻能叫墨汁。
下聯的墨汁透著一股極其黏膩潮溼之感，似是水系靈力，又不完全是，還摻雜著幾分劍意在其中，也正是這份粘稠的劍意令得對聯之字盡數化作墨汁狀，看不出原先寫了些啥。
在方塵懵逼的時候，翼兇亦是陷入呆滯。
至於姜凝漪，因其練過紀少瑜的劍法，所以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看著方塵懵逼的模樣，代清風不動聲色，初次來到此地之人總有此貌，他早已習慣。
代清風接著道：“方聖子，想必你定會對此對聯產生困惑。”
“不過，是這樣的。”
“紀長老於凡間歷練時，於回南天悟出了回南劍法。”
“此劍法講究的便是令人有如置身於回南天一般的泥濘之感，這麼一來，敵人的靈力便會變得遲鈍，無法揮灑自如，尤其剋制喜愛速殺之法的修士。”
“而這對聯，則是因為紀長老的兩尊器靈暗中爭鬥，才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前世身為一個被回南天毆打過的南方人，方塵聽到這劍法便是面孔石化，眼瞳地震……
好潮的劍法！
這也太歹毒了！
這是人能悟出來的劍法嗎？
難怪紀少瑜的鼎靈會和劍靈不對付，火系的鼎靈怎麼會喜歡這種這麼潮的劍靈？
方塵想了想，他覺得自己現在也和這劍靈不對付了！
跟著，方塵立刻在思考，自己若是面對這種劍法，該如何破解？
抽溼可有用？
就在代清風為方塵介紹完紀少瑜的劍法，方塵思索破解之法時，回南山莊的大門突地開啟，門後一名身穿長裙的年輕女子走了出來。
見到年輕女子的時候，秦歧蘇畫和姜凝漪都紛紛行禮，“拜見少瑜長老。”
代清風對其微微一笑，表示打招呼。
而人虎樹見狀也跟著行禮。
唯有葬性一言不發，靜靜地飄著。
紀少瑜第一時間看向方塵，笑道：“方聖子，我是紀少瑜，惟劍山莊掌鼎長老，初次見面，還請多多指教。”
方塵聞言，立刻道：“紀長老太客氣了！”
俯身之際，方塵心想這人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潮。
跟著，紀少瑜再看向葬性，恭敬行禮：“晚輩紀少瑜拜見葬性祖師！”
葬性淡淡道：“嗯。”
……
在門前初次見面，寒暄客套半晌後，方塵等人受紀少瑜之邀，進了回南山莊。
進入山莊後，方塵便能看到巨大的空地上正擺著龐大至極的三足劍紋鎏金銅鼎，銅鼎三足所立之地晶瑩剔透，赫然便是踩在靈石上。
而因銅鼎在此，故此地空氣燥熱，頗有步入正在燒火做飯的廚房的感覺……
站在燥熱的空氣中，方塵一眼便看得出，這靈石擺得很講究，乃是蘊靈洞天的養器手法，仔細看了一下，方塵微微點頭，擺放此靈石的人在養器之法上有自己的五成水平，看來是個非常厲害的煉器師擺的。
紀少瑜注意到方塵的眼神，目光微微閃爍。
只有煉器師一進門才會注意到養鼎手法，看來這位方聖子的煉器水平定然也極為強大……
跟著，紀少瑜笑著介紹道：“葬性祖師，方聖子，這是我的玄空鼎。玄空，這是澹然宗方聖子，這位是我宗葬性祖師。”
玄空的聲音透著一股少女的活潑：“拜見方聖子！拜見葬性祖師！”
方塵露出受寵若驚的模樣，對這位合道鼎靈行禮：“拜見玄空前輩。”
而葬性依舊是淡淡道：“嗯。”
跟著，紀少瑜領著眾人，穿過漫長的石板路，步入山莊的園林之中，頓感玄空鼎帶來的燥熱稍稍消散，反而有步入煙雨山水一般的潤溼之感。
只見，在樹叢之中，有一柄銀亮長劍正靜靜懸停於一片湖泊之上，四周霧濛濛，葉片上亦凝落水珠，水系靈力空前充沛。
紀少瑜介紹道：“葬性祖師，方聖子，這是我的劍【氤氳】！”
氤氳道：“拜見葬性祖師，拜見方聖子。”
氤氳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清淡，但還是和葬性的毫無感情有所區別，她說話之時，就讓人感覺好像有一名女子正在你的面前微笑一般。
看著氤氳，方塵行禮問好的同時，心想就是此劍掌握回南天之道？
跟著，紀少瑜領著眾人到了大廳，和方塵聊起了關於惟劍山莊煉丹需求、弟子安排等等宗門治理問題，讓方塵感覺自己不像是來參觀惟劍山莊的，像是來視察惟劍山莊的。
聊公事的時候，方塵無意間吹捧一句，說紀少瑜這麼忙，還能養出兩尊器靈，實乃天資卓絕，人間罕見。
而紀少瑜聽到這話，立刻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道：“方聖子過獎了，其實，這兩尊器靈並非以我一己之力所悟出，乃是我在修行之時，借了璞玉谷之力才能完成。”
聞言，方塵一愣：“這璞玉谷是什麼地方？”
代清風介紹道：“璞玉谷，之前是一平平無奇的地方，後因一位劍靈前輩在此地成道，有了玄妙，能助劍靈蘊化，當年有多達五十幾位劍修在璞玉谷成功將己身飛劍中的靈性催化成劍靈。”
“不過，後來可能是因為時間久了，山谷中的玄妙漸漸褪去，再也沒有了能助劍靈成道的能力。”
說話的時候，代清風心中轉著念頭——
實際上，他帶著方塵參觀惟劍山莊，是有蕭蒔雨的授意。
畢竟未來要給方塵劍塔弟子的令牌，讓方塵對惟劍山莊有點了解是很重要的。
而最終的地點定在回南山莊，也是蕭蒔雨有意為之。
這是為了讓參觀之旅平順地過渡到解決璞玉谷的問題上。
他們想讓葬性去看一眼，嘗試解決一下璞玉谷的問題，但也不想太刻意了。
若是刻意，會顯得功利，那麼，他們就會擔心葬性會不高興。
但他們其實還是對葬性瞭解不足。
葬性又豈是會不高興的祖師？
“竟有此事？”
方塵微微一愣。
這五十幾位劍修別看聽著好像很少，但這數字實際上可是很嚇人。
劍靈是非常珍貴的存在！
多少人即使讓法寶有了靈性，但距離將靈性化為劍靈，還是永遠只差一點……
能助這麼多人將靈性催化為劍靈，可想而知，這璞玉谷有多麼強大，幾乎快趕得上一千三的兩次半的仙顏光環點化的物件了。
跟著，方塵看了一眼葬性。
他認識的惟劍山莊的老劍靈前輩，也就葬性一個。
他在想，這個地方會不會和葬性有關。
而葬性淡淡道：“竟然還有這種地方，真是令人震驚。”
代清風：“……”
紀少瑜：“……”
跟著，方塵突然想到了什麼，意有所指地問道：“那既然如此，這璞玉谷現在可還有什麼作用嗎？”
“作用？”
聽到這話，代清風沉吟道：“如今這璞玉谷無法再助人將靈性蘊化為劍靈，但對劍靈來說，依舊是個適合靜養的寶地，有一些劍靈平日無事便會去璞玉谷待著。”
聞言，方塵便道：“那既然如此，可否麻煩代長老帶我們過去看看？”
“晚輩想了解了解這神異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