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3章 獨尊劍法
“劍塔？”
聽到蕭蒔雨這麼說，況北風的臉上明顯流露出幾分愕意，隨之便是幾分不解：“蕭師姐，我明白你的用意，但這……大概就不用了吧？”
況北風認為，蕭蒔雨或許是想給劍塔的資源再堆高一些，但況北風認為，劍塔的資源，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本來就是惟劍山莊之最了。
很多時候，都不是資源的問題，而是弟子能不能消耗得了的問題。
若把資源比作食物，那劍塔的資源就是多到吃不完的鮑翅參肚，你都沒那麼大的胃去裝。
但蕭蒔雨卻是搖頭，道：“我並非是為了資源而考慮，而是為了看看方塵的力量究竟是什麼。”
“為何他悟道能帶來極品靈石？”
“我們山莊之中，唯有劍塔的每一寸土壤皆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那，這股力量，若能夠改變這裡呢？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如果這世間真存在這麼恐怖的力量，連大乘之力都能強行扭改，那這是什麼？”
“仙力？還是天道？亦或者我們從未見過的力量？”
“那我們能否將之捕捉，乃至於將之修成，若是能夠修成，那此法是否能用於天魔戰場、仙妖戰場？對於我們人族來說，是不是多了贏下大戰的勝算？”
“最關鍵的是，這種方法，它難道只能讓石臺、讓土壤變成靈石嗎？”
“那能不能讓天魔變成靈石呢？讓天魔變成靈石，那這可能是迄今為止，讓天魔的價值最大化的最好方法。”
“當然，很可能我們都無法習得，那能不能幫助方塵穩定地掌握這種方法呢？”
“若是如此，方塵是不是能夠隨心所欲地製造極品靈石？”
聽到這話，況北風顯然露出幾分訝然，不禁驚聲道：“師姐，這真是一條未曾設想的道路！”
“是師弟狹隘了。”
蕭蒔雨失笑：“況師弟不用如此，我這也只是一些想法而已。”
“不過，我覺得若是我的設想統統不成立的話，讓方塵去璞玉谷悟道是最好的選擇。”
“畢竟，劍塔的確也不需要那些極品靈石。”
這時，聞人萬世的聲音從緊閉著的修煉室之中傳了出來：“對山莊來說，璞玉谷自然很重要，但對人族來說，未知的可能性比璞玉谷更重要。”
“方聖子不是山莊弟子，璞玉谷跟他也沒什麼關係。”
“但他是人族。”
“既然如此，那就直接來劍塔吧。”
聞人萬世發話了，那自然是聽聞人萬世的。
三人點頭道：“是，師兄！”
跟著，聞人萬世又道：“差不多了就把其他人請出劍塔。”
蕭蒔雨：“好的。”
說完，劍塔陷入一片寂靜。
寂靜了半晌後，蕭蒔雨三人看聞人萬世也不說話了，正打算離開，準備去備份見面禮，和方塵正式見面。
結果，聞人萬世的聲音就又響起：
“萬劍平原也不要有什麼人。”
邁出半步的蕭蒔雨：“……好的。”
……
惟劍城。
從劍林上下來之後，眾人便匯入人流。
熱鬧非凡的磚石街道上，許多佩劍稚童正在成群結隊地踩劍而行，不過他們修為不夠，就只能在離地一寸，而且還歪歪扭扭的。
方塵看得有趣，露出笑容——
這與其說是御劍，但不如說像是在滑板。
觀察了半晌後，方塵本來想給他們加點疾風的，但想到這裡是惟劍山莊後就收手了。
“方聖子，此處便是惟劍城最大的煉劍閣。”
代清風指著一處爐火熾烈的高樓，笑著說道：“煉劍之地在惟劍城有一百三十八處，這最大的煉劍閣是天祁城馮家、秦家合開的。”
這時，一旁的姜凝漪跟方塵補充了一句：“師兄，這秦馮二家如今的掌舵人，秦金蟬前輩、馮紹前輩，就是我們在臻道始論看到的登長老的兩位師弟。”
方塵聞言，越發驚訝，原來這兩位不怎麼說話的評判還有這等來頭！
隨後，眾人穿過大廳，來到煉劍閣的中央區，這裡除了有煉器師在展示煉器之法，周圍的牆上還展示著一柄柄各式各樣的長劍，本來有人想上來介紹的，代清風笑著取出令牌，對方便立刻垂首退下。
代清風為方塵介紹道：“方聖子，煉劍閣的一樓，就是賣一些制式的飛劍，若要定製，需去八樓。”
聽到這話，方塵恍然大悟，原來這是販劍的！
隨後，方塵等人在煉劍閣一樓“偶遇”了馮紹和秦金蟬，兩大掌舵人偶然地聯袂而來，和方塵從驚詫地相見，再到快意地大笑，最後盛情地邀約，客套地拒絕……
整套流程行雲流水，十分自然！
最後，方塵收下馮紹和秦金蟬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的偶然備好的大禮，歡暢地告別……
眾人出了煉劍閣後，方塵十分惋惜……
本來心想進了煉劍閣，自己一身煉器好功夫只待尋個有緣人強行指點一二，招致“你也懂鑄劍？”“煉器？你也配？”等質問，便可大展拳腳，可惜被馮紹和秦金蟬打斷了。
等方塵等人離開後，馮紹和秦金蟬來到頂樓，馮紹說道：“金蟬，你可知方聖子這次來惟劍山莊是做什麼的嗎？”
秦金蟬搖頭：“打聽了一下，沒打聽出什麼。”
馮紹：“你只打聽一下，那肯定不夠，再多來兩下。”
秦金蟬呵呵了一聲，道：“藏劍山脈不給你打聽的，你想怎麼強行打聽？”
“能從冰鏡城趕回來，在煉劍閣和方聖子見一面已經很夠了。”
他們二人知道方塵跟著秦歧蘇畫離開後，就知道方塵八九不離十是要來惟劍山莊了。
依照惟劍山莊接客禮儀，必要的參觀行程是免不了的，而身為最大的煉劍地，煉劍閣肯定是要被列在參觀行程裡的。
所以秦金蟬和馮紹就提前來到煉劍閣，打算和方塵見一面……
馮紹露出幾分遺憾：“也是。”
……
惟劍城的參觀行程走得很慢，基本上整個城都逛了一遍。
方塵倒是很樂意在惟劍城閒逛，城中人多勢力多，機緣想必也多。
雖說逛吃玩買了一天下來，除了充實了一下自己的儲物戒之外，啥事也沒發生。
但從崇阿天魔的事情過後，他就開始了疑神疑鬼模式，他總感覺就會有某隻天魔在他們經過的某處醒來，窺伺著翼兇的肉體，比如那個馮紹和秦金蟬那麼刻意地出現，看起來就挺像天魔的……
過了惟劍城後，天色漸漸入夜。
眾人來到了藏劍山脈前。
藏劍山脈的進山口是敞開的兩扇石門，石門上密佈銳利的紋路，這些紋路就好像劍譜上的劍招一般。
當來到此地的時候，姜凝漪的眼中明顯流露出幾分緬懷……
這兩扇門便是藏劍山脈的入口【劍息門】！
劍息門上透露著一股令人覺得好像回家了一般的安寧氣息。
在場的劍修、劍靈皆有這種想法。
方塵雖然不是很強烈，但他的絕命劍意和永珍劍意倒是透露出了幾分放鬆之意。
隨後，在代清風的提醒下，方塵閉上眼睛，開始感受此地的氣息。
據代清風所說，第一次靜心感悟劍息門者，能治癒修煉劍道時留下的暗傷，藉此精進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方塵的劍道都是實打實不靠自己練的，那自然也談不上什麼暗傷。
不過，能讓絕命劍意和永珍劍意放鬆些，他倒也樂得在此地閉目養神。
隨後，眾人閉上眼睛，葬性也停在半空。
見狀，翼兇左看右看的，有些無聊，結果，忽然就看到了一旁山崖上正站著一名身穿黃袍的修士。
修士沒有帶劍，身上也無劍氣，本來正在神色嚴肅地看著天空。
結果，當翼兇看向他的時候，他立刻便看向翼兇。
一人一虎，就這麼對視了兩秒。
跟著，黃袍修士悠悠道：“劍界無疆，來者可留姓名，除非還沒吃飯，否則就辜負了極速生長的獨尊劍法。”
聲音蒼茫，透著無上韻意，迴盪在劍息門前，讓翼兇十分莫名其妙。
翼兇：“？？？”
黃袍修士的話讓翼兇一時聽不明白，跟著他想到了什麼，忍不住抽了一口氣，心想：“這種類似的感覺……該不會又是一個瘋子吧？”
而黃袍修士說話的時候，除了方塵外，正在閉目感悟的眾人齊齊一僵……
閉著眼睛的代清風的嘴角更是忍不住抽搐了兩下……
他急忙睜開眼睛，看向黃袍修士：“晚輩代清風，拜見龍江前輩。”
秦歧蘇畫亦急忙道：“晚輩拜見龍江前輩。”
方塵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剛剛這位黃袍修士的胡言亂語，他也聽到了，本來心想可能只是一個瘋子而已，沒什麼可怕的。
但現在看到代清風和秦歧蘇畫的模樣後，方塵不由心裡一動——
這該不會又是一個不簡單的瘋子吧？
這時，姜凝漪拉了拉方塵的衣角，傳音道：“師兄，這位是黃龍江前輩，惟劍山莊的酒劍仙，我們先拜見他吧！”
聞言，方塵心裡頓時唏噓，酒劍仙？！
名字帶仙，法力無邊。
看來真的是不簡單的瘋子！
跟著，方塵立刻和姜凝漪同時對著黃龍江行禮：“晚輩拜見龍江前輩。”
黃龍江聞言，便將目光從翼凶身上移到方塵等人身上，看了半晌後，皺眉道：“你們是劍修嗎？”
代清風忙道：“龍江前輩，我們都是劍修！”
聽到這話，黃龍江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身子往前探去，上半身繃得很直，跟著道：“我看你們不像，你們為何要把劍都拿出來？不怕劍被別人看到嗎，導致劍被玷汙嗎？”
方塵聽到這話，腦子裡頓時閃過了秦歧跟自己說過的話……
他記得，秦歧說過，惟劍山莊裡有一派劍修對劍有佔有慾。
這麼看來，這位黃龍江前輩似乎就是如此！
這麼想想，方塵忽然明白為何這位酒劍仙黃龍江前輩為何沒有帶劍，也沒有劍意了。
原來是害怕自己的劍被玷汙！
想到這裡，方塵不由心想，若對方僅是如此的話，那看來瘋得也有限。
與此同時。
代清風乾笑道：“額，龍江前輩，因為我們正好在瞻仰劍息門，所以便將劍都取了出來。”
聽到這話，黃龍江道：“瞻仰什麼瞻仰？劍息門為什麼需要瞻仰？你們都有這麼好的飛劍了，何必依仗劍息門，都退了吧，不用拜見我了。”
跟著，他突然一個閃身，以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的速度，來到一千三面前，盯著一千三看了半晌後，說道：“我見過你。”
聞言，方塵悚然一驚——
此人見過一千三？
什麼意思？
難道他見過仙顏樹嗎？
那他可知道仙顏樹的真正來歷？
一千三不由道：“您好，您在哪裡見過我？”
黃龍江溫和地笑道：“哈哈哈，練獨尊劍法吧？”
一千三：“您為什麼這麼問我？”
黃龍江：“吃飽了嗎？”
一千三：“謝謝您的關心，我沒吃飯。”
黃龍江：“那你練獨尊劍法嗎？”
一千三：“謝謝您，但我不練，我有功法。”
黃龍江：“就這裡。”
一千三：“請問就這裡什麼意思？”
黃龍江哈哈大笑：“你聽不懂嗎？”
一千三：“對！”
黃龍江：“那你還不快去吃？”
一千三：“好的，謝謝您。”
砰——
在一千三沉默的時候，黃龍江突然倒地就睡，頭部重重地砸在地面，因其修為強大，所有人都反應不過來扶他。
跟著，下一秒他體內就跑出一柄湛藍色的飛劍，藍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氣勢，帶著黃龍江直接飛上天去，消失無蹤，彷彿從未來過……
眾人：“……”
因讓一千三躺著導致全程面對黃龍江質詢的翼兇：“？？？”
這一刻，他陷入震驚之中，什麼東西啊？
這就是惟劍山莊的瘋子嗎？
而方塵陷入迷惘，等等，讓我擼一擼。
黃龍江和一千三短短的對話，讓方塵的心裡升起兩個念頭——
第一，一千三的情緒還是這麼穩定。
第二，黃龍江這是在幹嘛？
代清風急忙來到翼兇和一千三面前，蹲下問道：“一千三，翼兇，你們沒受驚吧？”
翼兇道：“謝謝代長老的關心，我沒有！”
一千三複述了一遍翼兇的話。
代清風鬆了一口氣，起身看向葬性和方塵，道：“葬性祖師，方聖子，抱歉，我沒想到龍江前輩會突然現身。”
“他估計是剛剛酒醒！”
聽到這話，方塵不由疑惑道：“酒醒？”
“他剛剛是喝酒了嗎？”
代清風搖頭，跟著面露遲疑，勉強地擠出乾笑，道：“沒有！”
“只是，龍江前輩做到了不喝酒也能陷入酒醉狀態的境界，所以就算什麼都沒喝，他也是一直在醉酒狀態之中，所以會有些胡言亂語，言語錯亂的情況出現。”
方塵聽到這話，沉默了片刻，跟著實在忍不住了，試探性地問道：“這不喝酒也醉酒的狀態……其實是不是走火入魔？”
代清風：“啊，哈哈，這個，方聖子，其實也不能這麼說……對，好吧，的確就是走火入魔。”
方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