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無數的痠痛湧出來,夏晚晚連忙從桌上拿起紙巾擦拭淚水。

突然刷到這個影片,夏晚晚也沒了繼續刷下去的心思,心中悶悶,索性關掉了介面,開始整理自已的房間,整理心情。

衣櫃裡她的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其中,甚至還多了很多未拆封的袋子。

這大概又是那些與父親合作的品牌方送的各季新款,她隨便挑了一件格藍襯衣搭上灰色牛仔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利落。

收拾完下樓時,父親已經做好了中午飯,她許久沒有同父親一起吃過飯,即使是以前,他們也總是聚少離多。

“晚晚,下午我得去趟工作室,有個片子的後期需要趕工。你要是想出去,我讓助理過來陪你?”

“沒事,不用。”夏晚晚搖搖頭,“我一個人也可以,我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您不用這麼擔心我。”

夏光耀輕輕點頭,“我這工作一忙起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了,你在外面逛夠了可以去工作室找我。”

“知道了。”

*

“這夏晚晚如今的家裡看著也不像是窮苦人家,怎麼連個下人都沒有?”

眾人看著餐桌上早已擺好的飯菜,心中不滿,“君子遠庖廚,男人怎麼可以做飯呢?”

就算沒有下人,做飯這些事,也應該是由做女兒的來做,怎麼能讓父親做呢?

聽到夏光耀對夏晚晚的態度,許多人都很不理解,“這父親對女兒也太好了吧?夏晚晚又不是男子,至於這麼關心她嗎?”

關心女兒再多,也只會是個遲早要嫁出去的賠錢貨,白白浪費銀子。這也就造就了許多寧國女子的悲哀,因為不被父親重視,不被夫君寵愛,一生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

自從她醒過來以後,父親就對她格外關心,生怕她再出了什麼不測。

夏光耀吃完飯便匆匆出門,看來進度是真的催得很急,夏晚晚不由想起上午父親接自已出院,事事親力親為,如今想來,應該是將工作推了又推,思及此,夏晚晚心中的愧疚又多了幾分,父親這些年為她操了太多心,她也應該多為父親分擔一些才是,至少不要讓爸爸再為了她勞心。

夏晚晚下午約了許韻涵,這位是跟她一起長大的好姐妹,很小的時候,許韻涵就參演過她爸爸的電影,如今算是小有名氣的演員了。

她坐在書桌前,簡單地化了個淡妝,淡淡的唇釉在點在唇上,慢慢暈抹,夏晚晚本就漂亮的面容更加精緻立體。

她隨意挑了一個簡白色肩包,換上出門的運動鞋便出了門。

屋外陽光明媚,暖暖的照在臉上,夏晚晚嘴角淺淺帶著笑意,連走路的步調都輕鬆了不少。

這種不被束縛的自由生活真好。

*

與此同時,寧國眾人也看到了不一樣的夏晚晚。

化完妝的她更加美豔,搭配今日的衣服,多了幾分成熟的味道,她眯起眼睛抬頭看太陽,看起來十分享受,眾人不禁被這樣的景象所吸引。

雖然眾人覺得夏晚晚穿的衣服十分奇怪,但不可否認的是,這樣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十分好看。

那些認識夏晚晚的后妃們看到她這個樣子,實實切切感受到了她如今的的不同,從前的夏晚晚美則美矣,但與畫面中如今的她相比,還是差了一些的,如今的她不僅過得比從前更加精緻,就連整個人的狀態也明媚了很多。

環境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嗎?

早些時候因為夏晚晚坐的車開得太快,他們並沒有仔仔細細地看清楚這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如今他們隨著夏晚晚的腳步,再次看到了這個令人震驚的世界。

高高的樓房出現在他們的眼中,是跟他們完全不同的樣子。許許多多銀白色的窗戶在陽光的照耀之下發出光澤,如果說紫禁城的宮牆給他們的感受是莊嚴肅穆,不可侵犯,那麼畫面中的樓房帶給他們的感受就是遙不可及,連見一眼都是饋贈。

一位大臣看呆了眼,“四周樹木青翠,路面肉眼可見的平整,街道也十分的乾淨整潔,沒有雜塵。要知道,哪怕是京城最繁華之地,也沒有這樣平整的路面和乾淨的環境。”

眾人不得不承認,就目前來看,夏晚晚所在的世界比他們這裡好了太多,太多。這樣的世界深深地吸引著他們。

*

計程車停在一家咖啡店門口,夏晚晚剛下車便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見了咖啡館內獨坐的背影,心中生出愉悅,快步走了進去。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每次約你,都會提前半個小時到。

夏晚晚的聲音突然出現,許韻涵差點被嚇到,扭頭便看到病三年的夏晚晚笑意盈盈地看著她,許韻涵十分激動。

“晚晚!你真的好了?”

“千真萬確。”

夏晚晚在她的面前坐下,回憶著三年前的許韻涵,調侃道:“三年不見,你變化挺大的啊。”

“那當然,我現在可不是當年的那個鄰家妹妹了,我現在手裡拿著的可都是性感大美女劇本。”

夏晚晚笑著讚歎道:“看來你的事業發展的挺順利啊。”

“娛樂圈嘛,也就那樣。”許韻涵將話題轉到她的身上,“你呢?你這身體也好了,之後有什麼打算?”

“我......”夏晚晚仔細想了想,“我打運算元承父業,當個小導演。”

“哦?”

許韻涵疑惑道:“你怎麼突然想當這個?”

“總要給自已的生活找點樂趣吧,我打算學學拍攝,剪輯,以後就在我爸的工作室幫他。”

說到這裡,夏晚晚特別強調了一句,“只要不拖我爸工作室的後腿就好。”

*

眾人聽到子承父業這個詞,臉色立馬變了,“她身為一個女子,怎麼能繼承她父親的基業呢?”

“是啊,父親的基業應當留給父親的兒子才對,夏晚晚一個女人,怎麼可以拋頭露面手握事業?簡直荒謬!”

“可萬一那個世界女子真的可以子承父業呢?”

“不可能。”

他們斬釘截鐵地否認道,“一介婦人,當遵循婦道規矩,當以父,以夫為天,怎麼可能會有能力掌管家業?”

不少女子心中生出不公的氣憤,女子如何?因為就女性,就得天生低人一等嗎?

從小這樣的觀念便被灌輸在她們的腦子裡,她們只能當作一個沒有權力的木偶任人擺佈,隨意丟棄。

“可若是沒有女子,又天下有哪裡來的男人?”

只因為她們是女子,這樣的世道,這樣的皇權,她們想要活下去,便只能遵從這樣的規則,每個人都逃不掉。

夏婉清聽見子承父業這句話,下意識地攥緊了衣袖,她敢說出這樣的話。莫不是那個世界的女人,真的可以子承父業?

她生來便是侯府嫡女,從小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已的才情與學識,哪怕貌美如夏晚晚,也比不過她,只能憑藉自已的小聰明和那張經不起歲月打磨的臉跟她鬥。

從小到大,她便擁有了侯府最好的衣食和最規矩的禮儀,就是為了把自已作為父親手中最尊貴的商品被交易到最尊貴的人手裡,事實證明她成功了。

夏婉清也清醒地意識到,自已必須時時刻刻展現出自已的價值,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儘管她做到了絕大多數人做不到的地步,也從未想過用自已的學得的本事去爭取父親的一切。

夏晚晚竟然敢生出這種想法......

是因為她的世界嗎?她的世界允許她一個女子,做出這樣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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