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散去,熱鬧慢慢平息。

吳沛想替姚玉玲收拾下這喜慶聚會後的滿地狼藉。

但是他又不想綁架賈金龍跟他一起收拾。

怎麼說,賈金龍也是他的客人。

所以,他幾次望向姚玉玲的廚房又欲言又止的看了下賈金龍。

最後還是決定把討好姚玉玲的事情放到後面,先照顧好賈金龍這個大恩人。

但賈金龍自小就在險惡的江湖裡摸爬打滾,揣摩人心已經到了爐火純青得地步。

吳沛這點道行在他眼裡連看都不夠看。

正好,他也想留下來,找機會撩撥一下這個剛剛被感情傷害過的女孩。

遂主動提了出來,他道:“吳沛,你是不是想留下來幫姚玉玲收拾一下?

現在已經夜深了,姚玉玲一個姑娘,面對這杯盤狼藉的場面,一個人的確不好收拾。

你若是想留下來,不用考慮我,我當然是願意的。

我說過,我對漂亮姑娘總是多一些憐惜的。”

又是這種,坦坦蕩蕩的說著他對漂亮姑娘的優待。

但不見淫邪,不見齷齪,不見企圖。

輕易地讓吳沛覺得賈金龍又是為了遷就他才做的這個決定,心裡對賈金龍的感激已經快到了涕零的狀態。

他道:“賈哥,你就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

賈金龍笑笑,不再說話。

他望了望跟白玉霞還在說話的姚玉玲,主動開始收拾起來。

他穿著潔白的襯衫,筆挺的西裝褲,還有和衣服相得益彰的領帶。

他精緻得體的和這混亂的場面格格不入,可是他好像感覺不到似的,收拾起桌子上的碗碟和茶盞,還有肉骨頭。

吳沛在他旁邊幹得風風火火手忙腳亂的,而他不疾不徐,有條不紊,井然有序,自有一種優雅高貴的感覺在,而且他幹活的效率還不低。

白玉霞在裡屋看著這一切,悄悄對姚玉玲道:“我感覺這個男人對你有意思。

不知道他是做什麼的,但看其穿著氣質,應當是不凡。

而且你發現了沒,你們倆都是一樣的人,都是連幹活都要將自己收拾得一絲不苟,打扮的很精緻的人。

最主要的是,他好像很懂你的小情調,你放在桌子底下的話,他在擦完桌子後替你擺了上來,還調整了一下位置,讓花和你整個房子的擺放更和諧。

反正,看得出來,他和你一樣,是一個對生活考究又熱愛生活的人。

不單單如此,他沉穩儒雅,不像你之前那個小男朋友,年輕氣盛,莽撞沒有深度。

他看起來是個會疼人的。”

“玉霞姐”姚玉玲將自己做得一套衣服拿出來給她看,說道:“這是我給你做的,你試試,好不好看。”

白玉霞常年和科研打交道,她已經習慣了衣服乾淨整潔就好。

再說研究院也不允許她們這些研究員打扮得花裡胡哨。

而且她的內心足夠豐盈,不需要靠衣服給自己增光添彩。

再者,她年紀不小了,對打扮已經不熱衷了。

她說:“玉玲妹妹,我一會再看,你先給我說說,你對外面這個男人什麼感覺?

看沒看上他,看上了的話我去給你打探打探這個人的家世家底。”

姚玉玲無可奈何的看著想盡快給自己物色一個男人的白玉霞道:“玉霞姐,我跟他算上今天,才見了兩面而已,除了名字什麼都不瞭解,怎麼就到了相沒相中,談婚論嫁的地步了。

再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剛跟汪新分開,哪有心情再開始下一段感情啊。

不過,說到感情,玉霞姐,外面那個正在幹活時不時看向你的宋朝華是怎麼回事呀?我覺得他對你也有意思啊?”

談到她的事,白玉霞的臉色一下子淡了,眉目間,還染上了一絲愁緒,她說:“宋朝華說他要追求我。”

說這話時,她的語氣多少有一些不自然。

姚玉玲聽得出來,白玉霞應當是動心了。

姚玉玲能理解,白玉霞和盧學林相隔兩地,也就週六周天能見見面,一解相思。

這還不是每個週六都能見面。

他們兩個的工作都不是什麼清閒的工作,週六周天加班的情況也時常會出現。

平時都是白玉霞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睡覺,一個人做家務,下班了屋子裡也是空蕩蕩的一個人。

她難免寂寞,難免需要有人陪伴,難免在生活遇到困難時希望自己未來的另一半能在身邊陪著她,給予她力量。

可是,盧學林不能。

天長日久之下,她無法避免的會對盧學林生起怨懟,會對他失望,會對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的人起了心思。

這無可厚非。

但問題是開啟一段新感情的前提是應該結束舊的感情。

不然這樣,到最後難免傷害別人也傷害自己。

姚玉玲問:“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沒想。”白玉霞道:“我知道我跟盧學林訂婚了,雙方父母也見了面,早就當一家人處了。

可是,玉玲妹妹,宋朝華他對我很好,他會關心我,體貼我,照顧我,事事都以我為重。

他曾幾次卑微的懇求我,讓我跟他在一起。

他說他不能沒有我,他說他愛慘了我。

他還說只要我答應,他會立刻就娶我,沒有訂親,不會有試探合不合適這個過程。

他說他跟我一定合適結婚。

就算有不合適的地方,他也會遷就。

他說他不是一個固執的人,他為了我肯定會遷就。

玉玲妹妹,我是個女人,我也有感情需求。

而且我已經即將三十歲了,盧學林他還不提結婚的事。

他說讓我在等他三年。

可是三年後,我就超過三十歲了。

你知道我們研究員的同事私底下都是怎麼說我的嗎?她們都罵我是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你說我怎麼辦?我也很矛盾。”

姚玉玲不好說什麼,只好建議道:“玉霞姐,跟著你的心選擇一個吧,跟另一個人說清楚。”

“我不知道。”白玉霞愁苦道。

她沒辦法面對提出退婚時雙方父母的反應,可是她也捨不得徹底拒絕宋朝華。

她乾涸的心需要宋朝華給她情感的滋潤。

“不說我了。”白玉霞道:“說說你吧,你真打算把自己圍困在你和汪新那個不靠譜的小年輕的感情中了。”

在屋外掃地的賈金龍聽到這一句問話後,心提了起來。

他不動聲色的等著姚玉玲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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