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共同的仇人
喬淺給他遞了杯水，“不想說沒關係，不要說了…”
“他…他將我套上鐵鏈，拴在家門口。”陸淮景閉上了眼睛。
“他說要我做他的看門狗。”
陸淮景永遠都不會忘記，梁則把他拴在家門口時，這個他從小以為的好兄弟，對他所做的一切。
“陸淮景，憑什麼你生下來就擁有一切？”梁則用刀抵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向自己。
輕蔑的眼神掃過他的左臂，那裡因為感染加凍傷，已經腫脹潰爛得不成樣子。
“而我？呵！我明明比你強百倍千倍！”
“我又憑什麼要活在這樣的家庭裡？梁文年好賭，許雅琴虛榮，梁念自私，怎麼圍繞在我身邊的都是一群臭爛賤貨…”
梁則越說越激動，最後竟直接拿刀砍斷了陸淮景的左臂。
“啊！”
梁則看到陸淮景身上飈濺出的血液，愈加興奮，一腳踩在他的斷臂上，反覆蹂躪。
“哈哈哈哈，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好慘，好像一條喪家之犬，永遠只能跪在我的腳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宋硯辭不忍心再聽，跑到沙發上用衣服捂著臉。
“天寒地凍，我本來以為我會這樣死去…”
“但是，喬叔他，居然在半夜偷偷溜出來，幫我上藥，餵我吃的和水。日復一日…”
喬淺這才明白，原來陸淮景和自己家的淵源竟是在這兒。
“所以，你從見我的第一面起，每一次奮不顧身地幫我、救我，都是因為…我爸？”喬淺問道。
“是。”陸淮景很坦白。
“我曾勸喬叔不要這樣做，我怕梁則報復他。因為那時我已經知道，梁則他一直在替黑幫做事。”
“我們家也被他弄成了黑市。他利用爺爺的名聲，誘人看病，可實際上乾的卻是喪心病狂的人體買賣…”
“樓道里的人不知道，只覺得梁則厲害，能弄到物資。有不少人都想巴結上他，做他的小弟。”
“陳清玥也是。她看到梁則仇視我，便找上來，謊稱是被我拋棄的女朋友。只要梁則肯收了她，就願意配合他報復我。”
“於是，梁則把我拴在床邊，要我看著陳清玥與他們父子二人…”
“陳清玥為了討好梁則，不僅沒有拒絕，而且十分賣力。梁則這個變態，見我無動於衷，居然提出要給爺爺下催青藥，讓他一起加入…”
陸淮景泣不成聲，“爺爺被他們拖過來，當時的他已經不人不鬼。在被餵了那種藥以後，痛苦不堪，直接吐血身亡。”
“梁文年還想繼續，可梁則沒了興致，一刀殺了他和陳清玥。”
“梁則的黑市早已被官方盯上，那天正是到了收網的時候。許雅琴和梁念在他們苟合的時候，就已經逃走。梁則情急之下，胡亂刺了我幾刀，也匆忙離開了…”
“本來我要被官方帶走調查。也是喬叔他，站出來替我作證，極力證明我是受害者，和黑市沒有關係。
“不僅如此，他還將我接回家，好好照顧。一直到他把房子留給我，說要出去尋找他的大女兒，喬淺。”
“那後來呢？他有告訴你去哪裡了嗎？你還有沒有再見過他們？”喬淺接連問道。
“沒有了。我一直到死，都沒有再見過喬叔。不過，我在臨死前，遇到了宋硯辭。”
“我？”宋硯辭甩開衣服，一把坐起來。
“你當時中了槍，躺在雪地上，奄奄一息。拿槍走開的人，正是梁則。他的身影我絕對不會認錯。”
“什麼？是梁則殺了你？”姜柔激動地站起來，“他是沈寒的人？”
“我跑過去，想從你嘴裡問一些梁則的情況。可是你一直喊著姜柔的名字，迷糊中又說著對不起喬淺…”
“我聽到喬淺，以為你和喬叔家也有關係，還想問問你有沒有見到喬叔，可是你嚥氣了…”
“我找了個地方將你埋了起來…等我起身的時候，有人在後面給了我一槍…然後，我就回到了現在…”
宋硯辭聽完，沉默了很久才開口，“原來上輩子竟是你埋的我…”
“我發現自己重生之後，便立誓，這輩子一要保護家人，二要護喬叔一家周全，三便是殺了梁則。”
陸淮景看向喬淺，“所以，我為你們家也準備了一份物資，這輛房車上也有你們一家人的位置。”
“對不起，我當時不應該阻攔你掐死梁則。”喬淺的聲音有些顫抖。
“不用抱歉，”陸淮景苦笑，“我回來以後，爺爺和爸爸也一直在勸阻我。爺爺說，殺人這種事，有一就有二，他不想我的雙手沾滿鮮血。”
“可我受不了了。上次放走陳清玥已經是我最後的善意。梁則他，非死不可。”
“所以今天陸叔叔才說尊重你的選擇？”喬淺問他，“他知道你下了死決心。”
陸淮景點點頭，“本來這次是絕佳的機會。我一路跟著梁則，差點就可以將他刺傷，綁進空間，再帶回來慢慢折磨。”
“可誰知老天爺還是沒站在我這邊。張隊突然出現了，他以為我是去找他，加入他們。無奈之下，我只得放棄。梁則有了警覺，以後想殺他，只怕更不容易。”
“看來有些軌跡還是無法避免。”姜柔感嘆，“照這樣看來，他很有可能還是會去基地，成為沈寒手下的人。”
“基地？”喬淺突然想到，“梁念和我也在基地，但是她從來沒有和梁則相認過。”
“又或者，他們其實私底下已經相認了，但只有你矇在鼓裡？”姜柔看向她。
“那她為什麼要瞞我？梁則如果真是沈寒手下的人，她跟著梁則肯定會過得更好。我當時並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即便她當面去找梁則，我也不會攔她。”
“她為什麼還要跟著我？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喬淺呢喃道。
“別管她什麼目的，不管怎麼說，梁家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現在就是我們共同的仇人！”宋硯辭站起來，“你們還記得當時鼠患來臨的時候，我們在灶臺前說的話嗎？”
“記得。共同進退。”
“那現在，我們就算是正式結盟了。梁家人，非殺不可！”宋硯辭帶頭喊道。
四個人擊掌為誓。
收拾完火鍋，喬淺和姜柔睡在上下鋪。陸淮景和宋硯辭一個睡額頭床，一個睡沙發，中間用隱私簾隔開，湊活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剛剛亮，四個人就起床，把房車收進空間，換上了避難點的越野皮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