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前世因緣
“淺淺，其實我一直覺得挺對不起你的…”
姜柔說出了自己上一世的故事。
“剛搬到6棟那天，在電梯間聽到喬叔叔說你瘋了…我當時心裡真的很難受。”姜柔抓著喬淺的手，有些哽咽。
“因為我的報復，阿辭才突然和你分手。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你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才瘋…”
喬淺心想，完了完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呀？
不是，姜柔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喜歡宋硯辭的啊？沒道理啊！
“那個…小柔姐姐，我其實真沒什麼…”
“你不用這樣安慰我。”姜柔直接抱住她痛哭，“如果不是我，阿辭會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一個精神不正常的女孩子飄零在外有多艱難，更何況是末世。”
“如果不是我，你或許不會瘋，他或許也不會死…”
喬淺輕輕地拍了拍她，“我真沒瘋，那只是我爸為了加固窗戶而編出來的瞎話。”
“真的？”宋硯辭問道。
“我發誓，千真萬確。”喬淺舉手，“再說了，我到底哪裡像瘋子了啊？”
“你別說，你當時那個樣子還真挺像的…”宋硯辭咂咂舌。
喬淺白了他一眼，拉著姜柔說道，“我上一世也沒瘋。你們給的那些東西幫我撐了很久，一直到極寒我才去避難所。”
“在那裡，我找了個掃廁所的活，勉強也能填飽肚子。”
姜柔破涕為笑，“真的嗎？那後來呢？找到你家人了嗎？”
“那倒沒有。”喬淺搖頭，“不過，後來我也去了基地，加入了傅言澈的弓箭隊，我還看到過…”
喬淺本來想說自己看到姜柔和沈寒一起坐在車上，但是一想到宋硯辭在場，便收回了話頭。
“看到過什麼？”宋硯辭追問。
“沒什麼。”喬淺扯開話題，“對了，你們今天為什麼要冒著風雪過來避難點？”
“是因為你。”姜柔看著她。
“我？”喬淺指指自己。
“對。”姜柔說道，“我心裡一直對你有歉疚，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告訴你我重生的事。我有空間，怕你遇到危險便跟著過來了。”
“小柔一直有把你納進我們的末世計劃裡。”宋硯辭在旁邊幫腔，“有一輛房車就是為你準備的，這一次我們想帶著你一起好好活下去。”
喬淺有點詫異。她設想過姜柔的很多種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過，姜柔把自己當成了曾經的她。被拋棄、心理有疾病、愛而不得……她想在有能力之後，再挽救一遍當時弱小的自己。
“誒，話說回來，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淮景過來啊？你不會…真的喜歡他吧？”宋硯辭盯著喬淺。
“沒有。”喬淺說道，“其實和小柔姐姐的原因一樣，我有空間，我可以保護他。”
“你還說不喜歡他？你不喜歡他幹嘛要保護他？”宋硯辭叫起來。
“我保護他是因為他不能死。”喬淺扭頭看向宋硯辭，“他死了還有誰會知道我家人上一世的結局？”
“你早就知道我重生了？”陸淮景抬眼，“什麼時候的事？”
喬淺有些猶豫。直覺告訴她，陸淮景的故事並不簡單，她不知道該不該在這裡問出來。
“你說啊！”宋硯辭有些著急，“大家現在都是明牌了，有什麼不能說的…”
喬淺思考了一下，對著陸淮景說道，“從你在樓梯想要掐死梁則開始。”
“他…是不是殺了你家人？”
陸淮景望向窗外，沒有說話。
“上一世，我在避難所遇到梁念，認她做了妹妹。”喬淺接著說道，“但是，她騙了我。她說她們一家人投奔朋友，結果她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強迫，父母被殺，只有她和姐姐逃了出來…”
“臥槽！她被強迫？”宋硯辭現在聽到梁念就來氣，“怎麼這麼不要臉？我看她肯定是自己爬床不成才誣賴別人！”
“她故事中的朋友，就是你們家對不對？”喬淺小心翼翼地問道，“她說的全部都是反話，對不對？”
陸淮景沉默了很久。
他閉著眼睛，骨節分明的雙手，交叉在一起，頂住額頭。
車廂裡沒人說話，安靜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其實，我今天過去避難點，是想要殺了梁則。”
陸淮景像是下定了決心，緩緩睜開眼。
“所以你根本不是為了送黃姐？”姜柔問道。
“算是各佔一半吧。”陸淮景嘆氣，“所以，可能也是因為動機不純，我的勇氣值只有一半。”
“那…喬淺猜的都是真的？”宋硯辭湊過頭去。
陸淮景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
“我和梁則梁念算是發小。梁文年在我爸小的時候，救過他。所以一直以來，我爸都把他們一家當作恩人看待，無有不依。但是…前世，就是在這樣的風雪夜，梁則殺了我父母。”
“上一世，暴雨開始之後，梁文年不停地打電話過來。表面上是聽到末世降臨，關心我爸的安危，但其實是變著法子要錢。
“他說他要囤物資，其實是為了還他那怎麼也還不完的賭債。”
“可我爸不知道，一直打給他。但可惜，後來斷電斷網，我們也就失去了聯絡。”
“極寒降臨的時候，他們來到我家，梁文年說，好兄弟，死也要死一起。”
“我爸很激動，但其實從那個時候起，他們就有了鳩佔鵲巢的想法。”
“家裡的存糧不多，包括每次出去領的救濟糧，都是先緊著他們一家人吃，我們自己餓肚子。”
“但是，梁家人還不滿足。梁念吃東西，總是吃一半扔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我撿來吃。我爺爺看不得她在末世還如此浪費，便說了她幾句。”
“誰知梁念記恨在心，告訴了許雅琴。許雅琴便找我媽鬧了起來，梁文年見狀也跑來大吵大鬧。”
“他每次只要稍有不滿意，就一定會拿救命之恩出來說事。我爸實在忍無可忍，便下了逐客令，要求他們搬去避難點…可誰知他們早已打好了算盤…”
“當夜，梁念趁我睡著，給我下了那種藥…”
宋硯辭知道他說的就是那劣質的催青藥，一想到自己也曾被下套，氣得他在桌上捶了兩拳。
“我拼盡最後一絲意識，用刀刺傷了自己的左手，跑到客廳，澆下冰水，害她沒有得逞…”
“於是，她便鬧起來，要死要活，說我強迫了她…”
“果然是這樣。”喬淺氣得牙癢癢，“這個賤人！”
“梁文年和許雅琴，趁機要求我們一家淨身出戶，否則便要到處宣揚我做下的醜事…”
“誒，不對啊！”宋硯辭喊出來，“都末世了，宣揚就宣揚唄，誰還怕他不成？”
“對，所以這只不過是他們要霸佔我家的藉口。”
“我爸媽不同意，梁則二話不說，從房裡衝出來，直接殺了我爸媽…”
宋硯辭震驚，“這麼直接的嗎？你爸媽也沒對他怎麼樣啊？”
“他恨我。”陸淮景哽咽著說道，“奶奶受不住打擊，當場去世。爺爺是醫生，對他們而言還有些用處，於是他們便把爺爺的腿打斷，圈禁起來。”
“而我…而我…”陸淮景的聲音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