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街上,高揚邊走邊想,今天第一次見姑姑、姑奶奶,還有小弟小妹,自己應該保持什麼樣的心情?至少不應該讓他們看出脆弱的一面。相逢了,流露出的應該是高興!說高興的事,辦高興的事。讓他們真切的體會到,往後的日子,讓他們幸福生活。
可是,唉!想到即將面對人,即將面對的事,高揚心裡暗歎一聲。他認為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問題不能掩蓋,只有找出問題的根源,徹底解決,才能避免問題。否則,貽害無窮!高揚設想的家庭生活應該是一家人和睦相處。凡高家人,應該比較的是修為,這方面可以攀比。不能容忍的是勾心鬥角,爭名奪利。因此,應該從現在做起,深入人心……才能避免大家族的通病。
當他站在一條狹窄的街道,看著眼前破敗的房屋,高揚心裡的心酸一下就湧上他的心頭!十幾年,姑奶奶和姑姑一家就住在這間低矮,昏暗,狹小的房子裡,靠著五尺門簾的店鋪生活……高揚的眼眶一下就溼潤了,他止住自己的淚水,調整自己的情緒,深吸一口氣才慢慢走進那道低矮的門。進門他才看清,櫃檯裡坐著一個穿粗布的女人,貌似年輕,臉上已經留下歲月的痕跡。
見高揚進門,女人瞟了一眼問:“你需要點什麼?”
“我……”
高揚平靜一下心情才說道:“姑姑,我是高揚。”
“啊!”
女人愣了一下大聲問:“你……你真的是高揚?”
“嗯。”
高揚點頭。
女人一臉的震驚,隨即轉為驚喜。
“母親,高揚來了。”
周文楠做夢也想不到,天天唸叨的人以這種方式,突兀……不加掩飾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姑姑,看把你激動的,要低調,嗓門要小一點兒。不然,後果難測,萬一將屋頂震塌。”
高揚開個玩笑。
周文楠才意識到自己失態。
“臭小子,敢取笑我。”
“不敢,不敢,終於見到姑姑,心裡難免激動,難免說錯話。姑姑,我鄭重的向你道歉。”
高揚以此為藉口,躬身行了一禮。
“免禮!我接受不起。”
“受的起。”
高揚起身。周文楠已經繞過櫃檯,想仔細的看一眼高揚。就在這時,高瀚玲從後屋裡出來。
“高揚。”
高瀭玲喊了一聲,聽似平靜卻難掩心裡的激動。
“姑奶奶。”
高揚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你受苦了!父親養兒育女,沒有顧得上你。從今以後,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受苦受難。”
這一刻,高揚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眼眶裡的淚水。
“你起來,高家的男兒要挺直脊樑,不允許做這種事。”
高揚悄悄抹一下眼淚,換了一副笑臉才站起來。
“姑奶奶,第一次見面……我在向你討賞呢。”
“……”
高瀚玲說不出話,伸手摸了摸高揚稚嫩的臉龐,拉著他去後屋。門口,三顆小腦袋在偷偷張望,見高揚出現立即縮回自己的腦袋。至於周文楠,關上店門,去找楊成奎。
進入房間,高瀚玲才說:“這個家,太寒酸了!”
對此,高揚看在眼裡,擺兩張床就沒有坐的地方。從另一道門出去,後面是小小的天井。兩男一女,三雙好奇的眼睛正盯著他。
高揚眨眨眼,咧咧嘴,做了一個搞怪的表情才說:“你們不會沒有聽說吧?雖然是第一次見面,給個笑臉,然後再叫一聲大哥。”
“不對,應該叫表哥。”
楊越禪糾正一聲,三姊妹中,她的年齡最大。
“叫大哥親切。”
“大哥,我最崇拜你了,初次見面你準備賞點什麼?”
楊越武狀起膽子問,他跟高揚學是頑皮的表現。哪知道,高瀚玲聽見,一句話就打啞。
“說啥?”
“姑奶奶,開玩笑呢。”
高揚替他解圍,而後才說:“從現在就可以想了,想要什麼?一會兒我一定滿足你們。”
“你不要寵他們。”
高瀚玲已經知道了,年前收到的靈石是高揚的主意。而且,他已經出師,給她帶回的靈丹,已經修復她的經絡,正等機會突破呢。
“姑奶奶,不是寵,而是必須……”
高揚省略了後面的話,一會兒帶他們去喀納斯客棧,而且要住在客棧裡,無論如何也要打扮的像模像樣。不然達不到他想要的效果。
“坐吧。”高瀚玲吩咐一聲。
高揚坐下她才問起她關心的話題。
“你父親一走就是十幾年,我在帝都牽腸掛肚,就想知道,十幾年過去他的修為有沒有進步?你們過得好不好?能不能如期歸來?”
高揚含笑回答:“姑奶奶,父親的修為已經突破御氣中期,在不久的將來,將突破後期。至於過得好不好,去年,境況就有所改觀。過去那些年,父親為我們操勞過度,耽誤了修煉。今後,我會盡力的為他彌補,包括你和姑姑,姑父,及未曾謀面的叔叔。”
“唉,有你這句話,太解恨了!”
高瀚玲自語一聲問:“他們呢,在客棧裡還是?”
“在路上。”
“你一個人進城,他們放心的下?”
“他們走得慢,我騎馬先行,主要是心情急迫。”
高揚不敢說實話。
“聽說你突破御氣了,比你父親強。”
“前不久,我又突破了。”
“好!太好了。”
……
在他們聊天的過程中,楊成奎已經在往回趕的路上。眼看就要離開,住的屋又破破爛爛,賣不了幾塊靈石,於是他去幫人修房建屋。接到周文楠報信,他丟下工具就走了。
“高揚。”
再次見面,楊成奎激動的話都說不出來。
“姑父。”
高揚喊了一聲站起。
“既然你回來就不要耽誤。走,我們邊走邊說。”
“去哪裡?”
“跟著我走。”
“那……”
“這間屋值不了多少靈石。”
高揚知道他想說什麼。
“好。誰佔有,就便宜誰。”
“等等。”
高瀚玲愣了一下問:“你不是說你父母還在路上?”
“去客棧裡等。”
“何必……”
“母親,高揚說啥就是啥。”
楊成奎去了一趟赤州城,什麼不知?只是選擇性的告訴她們。而且,還是高揚的主意。
於是高揚又說:“姑奶奶,你要體恤我的心情。”
見此高瀚玲不再堅持。
“那就走吧。”
就這樣,一家人空手出門。高揚瞟一眼旁邊的店鋪,交代一聲,走進對面的那家店裡。
過一會兒,一箇中年人手裡拿著一把鎖具隨高揚過來,他解釋原因,其他人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來,黃老拜託的人就是眼前這位。他的修為是御氣中期,足以形成震懾。
送出房屋。
高揚帶他們去成衣店,去平時想進不敢進的店鋪,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滿足他們的需求。甚至,他還勸他們多買,理由是上路了就沒有時間耽誤。因此,買兩次他們就順從高揚的意思。沒有靈戒,高揚給他們買。過程中,三姐弟一直跟在高揚的左右。之後帶他們去酒樓,準備大吃一頓再回客棧。
鴻運酒樓。
高揚看一眼問:“你們說,這家夠不夠檔次?”
“樓高不能說明什麼。”
“夠,必須夠。”
楊越禪回答一聲,同時在楊越明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好,我們去嘗一嘗,好吃再來,不好吃就不來了。”
高揚一副挑剔的口吻,惹得周文楠在後面咯咯直笑!換了一身衣服,她一下年輕幾歲。
“幾位,樓上請。”
夥記過來招乎之際,高揚問他。
“有沒有清靜一點的地方?”
“有。”
夥記一聽就明白,帶他們去包房。高揚有話要說,不能讓外人聽見。另外要給他們靈石。坐下來,點好菜,高揚刻意將房間門關上。
“姑父,姑奶奶,姑姑,一會兒我們去的是喀納斯客棧,你們聽我說完,我有些話要交代你們。”
高揚停頓一下說:“首先,我給你們五萬塊靈石。其次,由姑父去開房,要後院的房間。最後才是重點,在客棧裡遇見我就當不認識。至於為什麼……過幾天你們就知道。”
“不行,現在就給我說清楚。”
高瀚玲堅持,高揚還真不好拒絕。
於是他斟酌一下說:“姑奶奶,我給你們說一件事你們就明白了,楊家先祖在赤州城開了一家商行,而這間商行前不久被賣出去了,靈石沒有交回帝都楊家,而是攢在赤州楊家人手裡。因此,現在楊家主恨的牙癢癢!這件事我參與了,因此不能讓他知道,我在帝都。因為楊家人知道我的名字。
所以我才說,在客棧裡遇見我,你們就當作不認識。叔叔找上門,你們也要替我隱瞞。”
“你管楊家的事幹什麼?”
“當初我是出自兄弟的情誼,後來知道就後悔了。”
接著,高揚又說:“我就不明白了,同是楊家人,為什麼要搞得水火不容?不是說血脈相連嗎?為何為了一點利益搞得骨肉分離?”
“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我聽父親說,曾祖在世時,高家不能出現唯利是圖的人,最不能容忍的是兄弟間出現勾心鬥角。父親還說,這是大家族的通病。”
“你父親說的對,以後的高家絕不能出現唯利是圖的人。誰敢勾心鬥角,就將誰趕出高家,就當沒有這個人……免得亂了規矩!俗話說,興家難,敗家易。因此,高家在復興之初就要訂立相應的規矩,沒有規矩成何體統?這樣才能避免大家族的通病。”
高揚聽出來了,姑奶奶借題發揮,正好說明她心裡有厭氣,而厭氣的根源正是楊清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