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山,一見面,中年人就問他們的收穫。

“怎麼樣,這一趟沒有白跑吧?”

“說出來你都不敢相信……”

吳夢賢說了半句被高揚的眼神制止。改口說:“大的沒有撈著,小的……是拜雷霆所賜。”

“所以說,帶網沒有必要,上山去等著雷霆,不勞而獲。”

“你怎麼不早說?”

高揚問一句沒有怪他的意思,是為了引出話題。

“我說了,你們未必相信,帶上網是有備無患。”

“可否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那天聽你說,有人吃了那種魚變得不正常了。那你知不知道,中招的是什麼年齡段的人?”

“我聽說全是小子。可惜,人生剛開始就落幕!父母還得養著。你問這個問題想說明什麼?”

“說明不了。”

高揚回答一句問:“除了那道湯,同樣的飯菜需要多少靈石?”

“減五十。”

“好。”

高揚沒有跟他討價還價,說完話便坐在樹蔭下休息。該知道的都知道了,跟他的猜測一樣,中招的全是小子,說明他們沒有突破御氣。說明他們捕撈的怪魚可以輔助意念。

姚林盯著高揚笑。高揚問的問題證實他說的話。那麼,他既嚐了美味又可以提升意念!

……

第二天他們吸取教訓,吃飽飯上路。快馬加鞭追了兩天,第三天午時他們才追上其他人。

今天高明羽陪在家人身邊,壓陣的是黃老和陳家三兄弟,眼看要到帝都,他們心情複雜。所謂近鄉情怯!說的就是他們現在的心情。雖然高揚來了,而且做好相應的準備。但有些問題不是靠實力,不是靠說就可以解決。上品靈丹,要在不得已的時候拿出。那麼,見面的那一天肯定是針鋒相對。他們有一句沒一句,說的是這個問題。

聽見馬蹄聲,他們回頭看了一眼,見高揚他們追上來乾脆收韁立馬。他們對於耳鳴山的傳說,以及,傳說中可以致人昏睡的怪魚……相當感興趣!高揚去過,一定有說法。因此一靠近,陳學仁就迫不及待的問。

“去一趟,有所收穫吧?高揚,你有沒有品嚐那種魚?”

“豈止……”

高揚回答一聲說:“不僅品嚐還打撈了很多。”

“這麼說,你對上了。”

陳學全問的隱晦,高揚聽得明白。關於靈魂訣,關於尚徵的留言,該知道的人都知道。

“是的。不過,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品嚐其味。”

“哦,什麼說法?”

“像他們,嘗一次就沒有口福了。你們可以放心的吃。但有限度,吃多了會傷及這裡。”

高揚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明白了。”

陳學明插一句說:“知道了就不要掛在嘴上說。尤其是你們……傳出去對你們沒有好處。”

接著,高揚補充一句:“突破御氣才有資格品嚐,且要慢慢的遞進。出現頭暈的狀況說明已經超量。造成昏睡,那麼已經造成損傷。”

他怕沒有說清楚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這時黃老在開口:“高揚,你說的很多是多少?”

“論條,未計其數。若是論斤的話,大概幾百。”

“憑手撈還是?”

“想得美。”

姚林插一句說:“我們租了魚網,第一網捕獲兩條,第二網也是如此,而且小的可憐!第二天,高揚一次兩帖靈符,一共炸了兩次。要麼炸死,要麼炸暈,我們才喜獲幾百斤。不然白跑一趟!修為再高也是徒勞。”

“哼哼。”

黃老笑了。

“前面是楚塘鎮,中午加一道湯,我也嚐嚐。”

“現在起,開始期待。”

“走。”

陳學明在馬背上拍了一下,一馬當先。

……

太陽西下,楚塘鎮到了。這裡是楚梧州的地界,距楚州城不足百里,距帝都只有三四天行程。因此,楚塘鎮的酒樓是頗具規模。

行至楚塘鎮的入口,所有的車馬都停在道路邊。這次向上次一樣,大部分人要去酒樓吃飯,同時留下幾個人……於是江曉天自告奮勇,說他們留下。進入酒樓吃的是同樣的飯菜,留在這裡看車可以舒服的躺著。

翠雲閣。

鎮上最大的酒樓。當初起這個名,不知道掌櫃是怎麼想?黃老帶他們來翠雲閣僅僅是因為大,還是因為其他?高揚看一眼招牌心裡冒出兩個疑問。接著,他又搖頭苦笑。他覺得自己思慮過度。幾天前,他還在思考,怎麼改掉這個習慣?放空自己的腦子,利於修煉。可是,太難了!他總是在不知不覺中進入自己的思維定式。無論看見什麼,或聽說什麼,他會習慣性的提問題,尋找答案。可以說,很多時候他是自尋煩惱。即便如此,他仍然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又一次次地陷入他習慣的模式。

“誰作主?”

黃老喊了一句說:“其他人先上樓,相關的人留下。”

“誰相關?自然是高揚。”

很快,作主的人出現,一個兩眼放光的老頭。

“原來是你,前輩,有什麼吩咐?”

“二樓三樓有沒有人?有人,趕緊去說明情況。二樓三樓我包了。恭喜你,今天有大買賣。”

“聽見沒有?趕緊請人下來,他們的靈石就免了。佔著茅坑不拉屎,我這裡不是茶樓。”

老頭吩咐一聲回頭說:“你兩三個月沒有來我這裡,一來就帶一幫人,難道你要改行了?”

“最後一次,以後想見我,見不著了。”

“哈哈,果然是……今天說話的口氣不同往日。”

“少囉嗦。”

黃老笑罵一聲看向高揚。

高揚說:“掌櫃,拜託你,幫我們做一道湯,食材我帶來了。但有一點必須向你說清楚,只清理,只除腥,完完整整的放在鍋裡煮。熬成濃湯,分三盆,給我們送到二樓。另外,必須說明,至少做三十六碗的分量。”

老頭聽高揚說完才說:“你帶的食材一定是天下無雙。”

“少廢話。”

黃老賞他一句說:“你那點可憐的見識跟他比,差遠了。”

高揚取出一條兩斤多的怪魚。

老頭終於理解,高揚不厭其煩的交代是有道理的。與此同時,他開始留意後續的過程。

“這麼大,倒是第一次見。”

“按他說的做。另外,一桌以三百的標準配菜。”

“好勒。”老頭答應一聲。

見黃老和高揚上樓,他立即跟夥計交頭接耳。

二樓全是長輩,小輩喜歡登高望遠。

等他們坐下,劉會長覺得有一件事應該提出。

“老黃,各位,這裡距帝都只有兩三天的行程,你們心裡有什麼想法?這時候應該說出來。”

“已經說過多次,還說什麼?”

黃老覺得沒有什麼可說。

“高揚,你認為,一個人進城是否孤立無援?想找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更不要說商量了。”

高揚沒來得及說話。

黃老又說:“有話你就明說,不要遮遮掩掩。”

“我的意思是,我陪高揚進帝都,就當是隱形人,沒必要不出現,必要時給他打個掩護。”

劉會長舊話重提是想引起高揚的重視。

“高揚,我認為可行。”

高明羽接一句說:“劉會長隱行,不影響你的計劃。你去汪家,說實話我心裡為你擔心。”

高揚還能說什麼?父親擔心,他不能固執己見。

“好吧。不過,前輩你知道我的心思。”

“我說了,隱形人。”

劉會長回一句說:“接下來需要確定一間客棧。我先行,開好房間,你進帝都就有落腳的地方。這樣做可以儘可能的隱藏你的行蹤。”

“去陳家的客棧。”黃老說。

“不妥吧?我說隱藏行蹤,你叫我送上門去。”

“你以為你是準?在他們眼裡,你不足掛齒。”

“門縫裡看人。如今,老夫今非昔比。”

兩人鬥了一句嘴。

高揚笑說:“我覺得喀納斯客棧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早就打定主意了,進入帝都就住楊家的客棧。兩個原因,第一,客棧對面是喀納斯商行,商行裡發生的事,客棧裡的夥計應該知道一些。第二,需要時可以近距離觀察。

另外,高揚聽他父親說過,他們進流星城的第一個落腳地是喀納斯客棧。且他姑姑和姑奶奶在客棧裡幫過工,直到叔叔入贅她們才離開。因此從感情上說,他去那裡落腳是有道理的。他認為,姑奶奶和姑姑在幫工的期間一定遭遇過使喚,甚至是白眼兒。而今即將成為客棧的客人,無論是店裡的夥計,還是楊家人,他們心裡作何感想?

既然高揚決定了。

劉會長便問:“老黃,高揚說的客棧在哪條街?”

“喀納街。”

高揚愣了一下說:“奪怪,喀納街,喀納斯客棧,喀納斯商行,要是我沒有理解錯的話,這三者間,是否存在不可告人的隱密?”

“你問他。”黃老接了一句。

楊柄龍苦笑一下說:“喀納,是一個人的名字。全名叫李斯喀納,李家曾經是大楚王朝的皇,喀納街因此得名。由此,你可以猜出。”

“直說,我怕褻瀆這個姓。”

“沒有什麼褻瀆不褻瀆,僅僅是一個姓而已!”

楊柄淵自嘲一聲說:“這個姓不值得我們驕傲。”

“這麼說李斯是父姓?”

“對,楊是母姓。”

“因為什麼?”

“據說是因為元陽丹,先祖走出大楚便杳無音訊。過了幾年,樊家從象禹王朝來到這裡,李家被迫讓出皇宮。從此李家就隱姓埋名!從此走下坡路,從此失去爭霸的雄心。”

原來是這樣。

高揚暗道一聲說:“沒想到你們是前朝的遺孤。”

“要不是你,我不會說出這段住事。”

“兩家能和平相處,楊家一定讓出不少的利益。”

“那還用說。”

“黃老怎麼知道?”

“陳家先祖是同一時期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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