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毅神清氣爽地出現在白蕎麵前時,全身都帶著一股香皂氣。

饒是如此,白蕎和苑天逸還是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總感覺噴屎道人事件後,豐毅自帶一股屎臭味。

豐毅沒意識到這點,十分舒適地坐在軟皮沙發上,面前的木質桌子上放著一竹籃水果。

水果看著很新鮮,但是白蕎沒有什麼胃口。

畢竟誰經歷過屎臭味後,還能有胃口大快朵頤。

當然……豐毅除外。

豐毅毫不在意地拿起一顆蘋果,嚼的吧唧作響。

豐毅頓了頓,語氣平和的說道;“蕎大師,現在可以給我解釋了吧!”

白蕎點頭,目光輕輕掃過豐毅,嘆氣地揮了揮手,把靠在最角落裡的槐澤給拽了過來。

槐澤不情不願,輕輕蹙眉,滿臉寫著“幹嘛”。

白蕎單手托腮,笑眯眯道:“你把前因後果說下吧。”

槐澤縱然有很多不情願,還是很仔細地將之前的話術再次重複一遍。

豐毅和苑天逸聽完,雙方保持沉默。

豐毅看向白蕎:“你想保全這些魅族女?”

“別忘了,她們可是殺了人,而且殺了不止一個人,前前後後失蹤的男性高達幾十人,全都是她們幹得啊!”

魅族女孩裡有一個小姑娘,長得眉清目秀,彎彎的眼眸透著一絲冷漠。

小女孩立刻順著豐毅的話質問道:“可是我們殺的都是壞人,他們都是心思骯髒、心裡有貪慾的人,只有這樣的十惡不赦的人對我們魅族來說是補品,所以他門死有餘辜,憑什麼要我們付出代價!”

女孩的臉上帶著漠然,面癱的小臉帶有幾分不悅。

豐毅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跟這些女精怪如何普法,或許沉淪在這裡的男人都是壞人,但這也不是的精怪殺他們的理由。

苑天逸吐了一口氣,這才道;“豐大師,算了,和她們是解釋不了的,倒不如把眼前的情況上報給官方,看看該怎麼處理。”

苑天逸也對眼前的情況很是頭疼。

他的私心來講,自然是是希望壞人有壞報,若真像是魅族女孩們說的,她們吸食的都是十惡不赦之輩。

苑天逸會覺得大快人心,但是從一個刑警的角度來講,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私刑。

事情變得棘手。

苑天逸看向豐毅,等他做個拍板,本來這次行動,他就要以豐毅為主,聽從豐毅的指揮,只是他的話剛落,就看到白蕎露出了幾分不贊同。

白蕎低聲道:“不行,哪怕上報問題,魅族也是精怪的一種,你確定上級能容忍精怪存活?“

豐毅沉默了,他也無法左右上級的態度。

豐毅還是辯解道:“可是這群魅族女孩不僅僅有精怪血脈,還有人血,而且她們精怪血脈只剩下很薄弱一層,我想她們或許可以開一個先例。”

白蕎蹙眉:“可是我們無法賭,用這些女孩子的命當賭注,太過殘忍了。”

這下,所有人噤聲了。

豐毅嘆了一口氣,目光細細打量過魅族女孩們。

這裡每個女孩都鮮活、漂亮,有著如花似玉的長相,一個個還都是含苞待放的年紀。

豐毅適時開口:”要不然,我們當一次瞎子吧。”

他這句話是對身旁的苑天逸說的。

苑天逸不明所以,眨著大眼睛看著豐毅。

豐毅嘆氣道:“我的意思很明確,就是當作這些事沒發生,這些事情之後我們就該回哪去回哪裡去。”

“就當沒見過魅族精怪們。”

苑天逸瞬間明白,他蹙眉:“你這是叫我撒謊?”

豐毅點頭:“我們掩護,讓蕎大師把這些女孩們送走,讓蕎大師約束她們,保證她們不再害人為前提。”

苑天逸補充道:“哪怕十惡不赦。”

豐毅點頭贊同。

白蕎臉色微微一緩,她道:“我可以約束這些魅族的行為,保證她們不害人。”

豐毅看到白蕎也贊同自己的想法,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豐毅說:“那我和天逸明早出發,先回去報告官家,說是什麼也沒發現,只有一些精怪蹤跡,讓這件事不了了之,至於你……我們會說你身體不舒服,先行離開了。”

白蕎搖頭:“我跟你們一起走吧,如果只有你們,有些不妥當,至於這些魅族我會讓槐澤帶走,就先帶到我們家吧。”

豐毅看了看那幾個美女,有些壓低聲音,悄悄問白蕎:“你確定沒事嗎,我怎麼感覺有點不妥當,你這朋友也是精怪,能幫我們看住同類麼?”

白蕎道:“放心,我會給她們上符咒。”

豐毅聽到有白蕎的符咒保證,他這才安心。

幾個人商討結束後,領頭的美女御姐才開口,她看著白蕎,低聲道:“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白蕎點頭,單獨和美女御姐開房去了。

美女御姐將白蕎領到一個房間裡,白蕎注意到這個房間和其他房間不一樣,裡面陳設了很多物件,有旅行揹包、有手機、還有一些球鞋等。

美女御姐沉穩開口:“這裡面所有的物件都是那些客人們帶來的,都是代表他們身份的物件,你們可以找人查一下,都不是什麼好人。”

白蕎反應過來,應該是美女御姐害怕白蕎誤會,所以才多此一舉的來解釋。

美女御姐微笑道:“我相信你們的判斷。”

實際上也很好來理解,因為一個“睡免費女人”的理由,就來到這種深山老林,這種精蟲上腦的男人能是什麼好人。

美女御姐吐了一口氣,低聲道:“我其實向你解釋這麼多,也是想讓你知道,我們魅族雖然蠱惑男人,不是什麼好的精怪,但是我們有我們的原則,我們只是無心,但是分明非……所以,能不呢個不要往我們身上新增枷鎖。”

白蕎挑眉:“枷鎖?”

美女御姐低沉一口氣:“就是你所謂的符咒,對我們的族人來說是枷鎖。”

白蕎給了美女御姐一個安撫的眼神:“你放心,我的符咒只是助力你族人的修煉,你們在修煉方面現在還是一張白紙,需要學習很多東西。”

白蕎接著搖搖頭,很無奈的說道:“我並沒有想要約束你們什麼,當然了,你們要是殺人就不可以了,這是生存在這片土地上的唯一法則。”

美女御姐眼微微挑起,似笑非笑的問道:“那如果我們沒有遵守所謂的法則,還像是現在這樣,繼續殺人呢?”

白蕎看得出美女御姐問這個話,一半出自真心,一半是在試探她。

她們畢竟是魅族,哪怕只剩下薄弱的血脈,她們也有魅族的嗜血性以及暴力。

她們對人類天生就有一種統治感,認為人類是她們的食物。

別看他們現在很好說話,但是一旦涉及到利益的話,就未必這麼好說話了!

白蕎想到這裡,立刻擺出了態度。

白蕎悠悠的說道:“如果真有這麼一天的話,我會把所有的魅族精怪都剿滅,到了那時候,你連一個魅族後裔都別想留存在這個世界。”

大概是白蕎說的太過狠戾,惹的美女御姐稍稍一愣。

美女御姐的臉上露出一抹複雜,她怔怔的看著白蕎,有些不服氣的反問:“為什麼?”

白蕎不解:“什麼為什麼?”

美女御姐:“為什麼一個人犯錯,要有連帶責任,我們一個魅族吃了人,需要整個族群來負責,這很不公平。”

白蕎:“因為只有這樣你們才能長記性,吃人是你們的本能,但你們不是純魅族,你們完全可以壓抑自己的這個本能,如果為了提升實力,現在我給你們其他的提升實力渠道,你們沒必要像以往一樣繼續依賴這種生存方式,所以吃人不是必要時,你們還要吃人,就要做好準備。”

這一刻,美女御姐也不再說話,她理解白蕎的意思。

其實在這次談話之前,美女御姐也有幾分自己的心思,以為自己可以僥倖一下,結果發現,吃人後果很嚴重。

美女御姐蹙眉,很不悅的問道道:“那麼壞人呢,我們吃的是壞人呢,吃壞人也要有這麼狠的懲罰嗎?”

白蕎點頭。

白蕎:“好人壞人都一樣,並沒有什麼區別,只要殺人那一刻……很多東西就變了。”

美女御姐顯然不理解這層意思。

她微微蹙眉,漂亮的眉宇扭在一起,如同擰繩的麻花。、

美女御姐想了想,繼續問道:“你也知道,我們姐妹長得都很好看,我年紀大了,但是她們還都只是個孩子的年紀。又長的漂亮,這本身就是原罪,很容易引起別人的窺探,若是一個人類來欺負我們,我們一旦反抗,還成了我們的不對了!”

白蕎知道,有時候美貌是武器,或者說美貌加上任何技能都是王炸,唯獨單純的美貌則是肥肉。

白蕎頓了頓,意味深長道:“只要不死人,隨你們怎麼來,畢竟人類社會有人類社會的準則。”

這一刻,美女御姐似乎是懂了什麼,又似乎沒太懂。

計劃如約進行,白蕎和苑天逸以及豐毅一起出山。

在她出山的時候,就感覺到一股粘膩的視線緊緊鎖定自己。

白蕎蹙眉,幾次回頭,可是什麼都沒看到。

苑天逸像是看到了白蕎的異樣,立刻轉頭問道:“白蕎,怎麼了?”

白蕎微微晃了晃腦袋,隨即道:“沒什麼,可能出現了錯覺。”

豐毅:“錯覺?這怎麼會,我們這種級別的人不會出現錯覺。”

白蕎蹙眉,想了想才說道:“我總感覺有人跟著我們,但是我找不到人。”

白蕎在進入半仙水準後,她的敏感度明顯提升了一個等級,幾乎輕微的風吹草動就能引起她的注意。

豐毅扭頭看了看白蕎身後,仔細打量了一番,又開始掐指推算了一下。

豐毅低聲道:“這很正常啊,也沒有什麼不對勁,該不會是上頭下派人來監視我們吧!”

大概是因為心虛,豐毅擔心是不是私自放走魅族的事情暴露。

白蕎蹙眉:“不,這種感覺很熟悉,應該不是你們官方的人,更像是……那個邪修。”

那個邪修在吸食了王強的壽命和氣運後竟然隱隱能摸到仙緣,這就足以說明他本身不弱。

更何況他全力以赴地逃跑,在場的人沒抓住也很正常。

但是為什麼會在這裡還能感覺到邪修?

白蕎蹙眉,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苑天逸看到白蕎不說話,連忙打哈哈道:“白蕎,怎麼了,要是不舒服,我們在這裡再住一天?這附近有民俗,放心,都按照公費報銷的。”

白蕎搖頭:“沒事,我們走吧。”

白蕎想著儘早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馬上就能回家了,她此刻嘴裡分泌的都是鍾姨做的飯菜味。

幾個人還在一起走著的時候,距離她們身後幾十米外,一股黑煙緩緩燃起,幻化出一個老頭的身形。

老頭髮出“桀桀桀”的笑聲。

老頭:“好好好,真是天祝我也,這幾個人走了,最強的人也走了,剩下一個木頭怪不足為患,那些魅族女人全是我的了,桀桀桀……”

老頭的身影忽地化作一股煙,就再次往山脈飛去。

此時此刻,魅族的女孩們正在整理自己的行李,她們每個人的行李也就是了了幾個物件。

畢竟從記事起。她們的首要目的就是活下去。

槐澤則是站在一旁看著,他手裡把玩著一截樹枝,美女御姐站在他身旁,給他遞了一個餅子。

乾巴巴的餅子帶著麵粉的香氣。

但是槐澤卻一點胃口都沒有,擺手拒絕了。

美女御姐:“有時我真的很羨慕你這種純血精怪,可以不吃東西,不像我這副身軀,也就是比人類稍微強一些罷了。”

槐澤:“我一直堅信每一種生物群體都是弱肉強食,會因為環境而變化,你們現在變成這樣才能更好的融入人類社會,你們薄弱的血脈才不會被發現,這對你們來說,也是一種保護。”

美女御姐吃了一口餅子,嚼的很香,她笑道:“你的想法還真奇怪,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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