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到底為什麼我在這來著?

不合時宜的,徐藏又開始那種恍然的感覺,即使還在逃命。

我記得好像不久之前還在教室上課來著,怎麼就突然在這裡被一堆石膏追殺呢?有沒有可能是我睡的模模糊糊啊?

前方拐角衝出來的石膏瞪著兩隻大眼,張開了那張簡陋的大嘴,甚至能看清裡面的雕刻都是一體的平滑,毫無細節可言,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出那刺耳的尖嘯就被梁良一手拷砸碎了腦袋,然後用手借力一拽甩到了欄杆上,那石就膏站立不穩的摔下了樓,沒過幾秒就傳來了那種沉悶的破碎聲。

狂笑的同學,粗糙簡陋的石膏人,複雜交錯的學校樓道,顏色偏暗紫紅的的環境與天空,種種一切的不真實感重疊在了一起,這些東西交錯著,讓這片空間有了一種不規則的虛化,徐藏突然覺得周遭的各種聲音和動作都在趨於平靜和慢放,而前方的走廊牆上掛著的功勳畫像突然模糊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水面略有起伏的波紋微顫,他聽見了那種水滴落在水面上的聲音。

梁良那狂熱的神情突然一怔,好像一下子從一個野獸變回了一個人。

“夢境分層了?”

“啊?”

徐藏沒問為什麼梁良會知道有東西變了,他在這一刻感知到梁良也有什麼器官是特殊的,就像他的耳朵一樣不平常了。這很突然,但他相當平靜。

“很好,那是淺層的入口,衝進去,剩下的我來。”

“你不會死吧?”

“喲呵,樂了。”

“別死嗷。”

“嗤。”

梁良自在的笑著,然後在拐角轉彎,將蹲在拐角的石膏一腳踹翻,再快速跑開,而徐藏則是碰到了那幅波動的水面,霎時間,他的存在好像是被這個空間遺忘了一樣,那些石膏視他若無物,而他也明白石膏將他排除了,不是仇恨轉移,而是目標消失了。

而梁良有些驚奇的注意到,他的跑動和砸石膏的動作變輕快了不少,伴隨徐藏的那句話後,他的整體狀態似乎被加強了不少。

最後那幾秒裡,徐藏模糊的聽到了梁良飄了一句:“沒想到夢的主體居然是你啊…”

就好像任務名單裡從始至終沒有他了一樣。隱約間感受到了一陣不滿的情緒在這幅門的附近掠了過去,下一刻,徐藏愣著神坐在了他的位置上再一次大喘著氣,好像剛跑完幾圈一樣。

抬起頭,他發現又回到了他那熟悉的數學課堂上,但不同的是,只有他醒著,大家都用各式不同的姿勢睡在了桌子上,講臺上的數學老師則是癱在了地上,整個學校一片寂靜,常理中應該會有樓上高三老師憤怒的對那些學長學姐們大吼大叫講道理的,現在甚至連點鳥獸動靜都沒了。對,小鳥們,窗前猛醒的這傢伙呆呆的看向窗外不遠處樹杈上的鳥巢,能勉強看出來有隻喜鵲在裡面大仰八叉的一動不動,這片學校好像都死寂了。

回到現實了?

稍微打量周圍,雖說整體樣子更貼近現實了,但還有些違和的細節告示著並不是現實:牆角的藤蔓,門上的花,甚至玻璃上有奇怪的劃痕和閃光。

周圍太安靜了,大家不會死了吧?

這種可怕的念頭一旦升起,那麼對於心態的動搖幾乎就是崩塌性質的了。徐藏覺得一切突然陌生而恐怖,彷彿下一刻就有什麼恐怖的傢伙戴著一張無比醜陋可怕的面具提著一把鋸肉刀,刀鋒上有碎肉,刀身上有血,然後獰笑著走出來對他用尖銳的嗓音說話。會說什麼呢?

他不知道,但那種未知帶來的害怕表現的形式並不單一。

他又覺得好像有什麼黑色的東西裹住了一切,好像他的椅子現在在帶著他往下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失重的感覺讓他的心跳幾乎能從胸口蹦出來!又好像有什麼巨大而單調的眼睛突然在他身後睜開了一樣,他就在那眼睛的正對著的前方,那種僵硬和越發沉悶的聲音,無法理解的感覺鑽進了他的身體。

他不知道,他不知道什麼?他不知道。

一旁的慕容光突然皺皺眉頭,嘟囔了句什麼,好像是傻逼植物人蛤蟆扦插?

徐藏呆了呆,那種接近崩潰的情緒突然像是鏡子一樣啪的被打碎了,他沒由頭的想起來慕容光這個狗東西的名字並不是看上去那樣姓個酷炫少見的慕容,而是姓慕,叫榮光,但這個傻逼很喜歡說自己姓慕容來裝逼。

那種感覺頓時煙消雲散,他一下子活了過來。

他突然長出了口氣。他又突然有點想笑,他應該不是很怕那種瘋狂殺人魔形象的傢伙,如果有那種強烈壓抑的音樂然後再加上眼珠子脫落膿血腥臭嘀嗒的細節他才可能會懵掉吧。

猶豫了一會後他離開了位置,一步幾回頭的走過了一位位同學,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講臺前,大家真安靜啊…他費著勁把倒在地上的老師扶上了那張講臺前的椅子,然後坐在了平常紀律委員的小破木凳子上,雙手託著臉發呆。

他也不知道該幹啥啊,這種奇怪的場景他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生能幹嘛,拯救世界嗎?或許之前他會覺得故事裡的一切很酷啊,但被故事裡縮減的英雄變強的過程可比冒險冗雜無趣多了,寫出來得比故事主體都長吧?更通常的應該是怪物和怪物爭鬥,他這種普通NPC夾縫生存撿撿漏提高自身數值或者小發一筆財啦。

說起來怪物…得是梁良吧?那傢伙在夢裡表現的更像個人樣的怪物吧。

想到這的徐藏下意識看向那最後面的位置,但是梁良的座位是空的,只有書什麼還是那種方便他睡覺的擺放,甚至之前睡著時的書頁角還是彎折的。

徐藏打了個寒戰,這正常又反常的種種迴圈快把他的腦子打爛了,梁良人呢?

他努力思考,回想,然後他意識到,他醒來時好像不是從桌子上爬起來,而是坐在椅子上,然後懵逼的抬起了頭。倒不如說是從副本節點的傳送點回到了副本外的記錄點位。

但他還在副本里,他沒出副本。

他還在夢裡,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忘了這個問題!

冷汗浸透了徐藏的後背,粘稠和淤塞,但徐藏的精神高度緊繃讓他並不在乎這種破事。

在那個夢裡會死是真的,大機率在夢裡的時候,我就是夢裡的生物,而外面沒有我了,會疼會累會困,生命精神體力相同!那麼…如果梁良不在這裡,也就是他還在…夢的深層裡,這裡是淺層!

徐藏意識到,夢可能也是一種現實,而他們以本身為門票,進入了這個夢境的現實裡。

梁良好像說過他是什麼夢的主體…?那樣他來到了淺層應該有變化吧?為什麼梁良還在深層夢裡沒有出來?

煩躁著看向天空,陰天了,昏暗的樣子讓心情更差了,挺討厭的。

對了,那傢伙好像還說過現實和夢境差距並不大來著,現在已經知道了夢也算是現實,那是不是代表著,這邊淺層的東西也和夢深層的東西有著對應?

徐藏越想越興奮,那是不是說如果他在這邊幫忙一些東西,在深層夢裡也會有相應的反饋呢?

啊當然當然當然,前提是他有那個能力去應對,那麼就得小心的去勘察啦?對的吧?那麼夢裡那些最多的威脅是啥來著?石膏人!說起來學校最近也在搞那什麼藝術節,今年的主題好像就是些什麼石膏展覽,學校各個地方擺著一些各種各樣的石膏,學生的老師的買的弄的之類的…徐藏越想越興奮,對上了,這邊和那邊對上了,該幹嘛?該幹嘛?

搞死啊!

徐藏笑的突然很開心很開心,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興奮的不對勁,他端詳著周圍有沒有啥好用的東西。教杆肯定不行啊,砸石膏不方便的,最好是鐵質道具吧?他冷不丁看到之前修窗戶時候教務處老師落角落裡的小錘頭。

徐藏嘴咧更大了,他笑的很開心很開心,有點像個小孩子,一個剛剛找到玩具的小孩子,滿心歡喜的小孩子。他出門,看到了旁邊心理辦公室沒關的門,能看到裡面有個雕刻的七七八八的石膏,只不過身體有些七七八八的裂痕,像是摔了一樣,尤其是手腕是斷的,放在地上的兩隻手是格格不入的精緻,旁邊是像是掉下來的頭,碎了一半,而石膏面前是個呼呼大睡的坐在椅子上的老師,手上還拿著擰開的膠水。

徐藏盯著那碎了一半的頭,嘴角止不住的往上勾,好像並不危險嘛,不太可怕誒?

回過神的時候,那半碎的頭已經徹底碎了。那尚未完成的身軀倒在了地上裂的全是破碎的石渣,那雙手則是一小節一小節的敲開,然後砸的破碎而醜陋。

啊,對的,醜陋。但他們不可怕嘛,對吧?

徐藏笑的很開心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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