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聊中,徐藏突然覺得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他自己也開始有些腿軟站不住,而圖書館也開始顫動,那些不知道多少年的木書架顫抖著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梁良扶住了癱軟的徐藏,用不合常人的武俠身手快速的躲過了壓過來的書架,幾次閃躲,視線內銀白的粉塵滔天,而混亂的書架和亂堆的書籍成為了新的凹凸不平的地面。

而在一切混亂的中間,有一片微小的圓形空地,那裡並沒有書籍的堆積。對應的上方有一個搖搖晃晃的典雅的銀色吊燈,那上面橙黃色的火焰閃了閃,在一次眨眼間切成了森白色的幽光,又一聲怒吼聲中,灰袍子的圖書管理員又出現了。

按照規則阿薩姆這個boss應該來攻擊場上唯一的兩個生命,也就是徐藏以及梁良,但阿薩姆並未理會他倆,而是面向了一處一絲光亮也沒有的前方,違背了圖書館最暗亮度規則的前方。

“…眼?”

虛無縹緲的聲音迴盪,同時重疊起了說不出遠近的空曠笑聲,好像有很多人在同時失去控制一樣的聲音。

好疼!

徐藏眼前一黑,一種劇烈的疼痛在腦袋裡攪動,讓他快速的失去了意識,並下意識露出了猙獰的表情。

梁良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看到了徐藏不自覺的猙獰表情,這和那個聲音的出現是同步的,他嘆了口氣:

“之前誤入你夢境後做的封鎖還是不夠,居然還能把這些傢伙給吸引過來,我還真不擅長封禁和保護啊…是哪個傢伙給你留下了痕跡呢?”

“砰!”巨響出現在了黑暗深處,沒過幾秒又是一聲巨響,那是一聲聲重物砸在木地板上的聲音,而對應的,那個大吊燈提供了亮度的邊緣開始暗淡,依稀能看出,漆黑和暗淡的邊緣有什麼偏白色的東西。

又是一聲巨響,這次看清了,那是一隻白色石膏的大手,詭異的韻味美的暈乎,在看見的時候甚至會產生什麼奇怪的幻覺?

“石膏手…?這傢伙…好像吃過不少得到這些象徵類恩賜獲得者了,溜吧還是。”

梁良見也不再猶豫,抬手猛給徐藏一個大嘴巴子,“起床了起床了!該跑了!”但幾個巴掌下去,徐藏還是昏昏沉沉的。

在阿薩姆憤怒的怒吼中,周圍的書本開始嘩啦啦的匯聚過來,書頁飄飛,書皮脫落,那各式各樣的書籍像是榨油一般開始往外擠出一滴滴血落到地上,又匯聚到阿薩姆灰色的長擺長袍裡。阿薩姆再次嘶吼,一隻森白乾枯的手臂伸出袍袖,手臂在汲取書血的過程中變得圓潤光澤,但依舊蒼白。在手臂的汲取中,那些擠完血的書本也互相緊湊變成了一隻巨手,探向了那隻黑暗處的石膏手。

徐藏突的恢復了意識,回過神來的他看到了那書本匯聚的手摸向黑暗處,也看到了他們在一處古典的迴旋木階梯上往上跑,而梁良正拖著他,他大機率是屁股被硌疼醒的,屁股生疼。

但他的頭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長出來了一樣,很彆扭不爽的感覺,他看周圍的一切都有了種說不明道不清的味,很不舒服。

“醒了?醒了趕緊站起來跑,現在問題很大。”

梁良鬆開了手,徐藏拍拍屁股站起身來跟著梁良繼續往上跑:

“怎麼回事?”

“有其他的危險東西闖入圖書館了,目標不出意料的話是…挺有趣。”

“啊?什麼?什麼進來了?”

梁良卻沒再回應他,正好這時二人跑上了樓梯頂端的小平臺,旁邊的小桌子上有一小簇花朵插成的花瓶和幾杯水,梁良拿了一杯庫庫灌進嘴裡,順手也遞了一杯給徐藏,又看了一眼下方詭異的對決後,示意猶豫中的徐藏跟著他進入那扇不遠處的二樓大門。

“放心啦,這水沒問題,能喝還能回一定精神穩定的,相當於一種不錯的遊戲藥品道具。”

徐藏這才遲疑著喝了一口,清涼的薄荷味還不錯。在吊燈的光亮下,徐藏看清了大門的樣子。那扇雕著花紋的魔性大門,頂上是隻呲牙咧嘴的笑面獸並不像什麼好東西,徐藏有些不寒而慄,那個眯著眼笑的獸雕屬實不對勁,仔細看有人的特徵,又大多是怪物的那種無法理解的結構。徐藏打了個寒戰,他好像看著那個獸雕的眼睛微微一轉。

在這種未知的恐懼中,梁良平靜的推開了這精美的木門,向著那黑色的未知走去。

“走吧,”梁良語氣輕快的說,“我很期待這個故事接下來的走向,以及你腦子裡那個玩意接下來會怎樣。”

伴隨著這句話和向前的跟隨,在進入門後黑色的一瞬間,一切變黑了,陰涼寧靜,好像突然進入了夏天的空調房,十分涼爽,他突然汗毛豎了起來,他很難說清這是什麼,他的頭裡好像有什麼在努力的擴張,連線上他的感官,去“看”到了無邊無際的黑色深處有一隻精緻的手探了過來,以及“看”到了一種癲狂的意味,“看”到了無邊無際的尖笑和混亂不堪的人群,無數的手在搖晃在抖動 無數五指間的紋路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大,又是一些蒼白的腐爛的幽深的手掌張開了五指,毛茸茸枯乾的爪子黏糊糊嘀嗒粘液的手掌,還有各種認不出的奇怪手掌,突然那隻最深處的手露出了喜悅的樣子,徐藏一瞬間感覺耳朵鼓脹充斥著什麼,他突然感覺?聽到?看見?

有一些很詭異的人在攀爬與行走,他們在陰暗潮溼的地方照鏡子。

那種腳步聲沉重的像是在他的心臟上行走。

無數碎裂的尖叫和笑聲像是洪水般淹了過來,埋住了他的頭他的耳朵他的身體他的一切,惡魔的大聲尖銳插進了他的腦子,要抓住腦子裡的什麼了!

他突然知道了腦子裡發生了什麼,腦子裡的東西融化了,和他的耳朵互動,但似乎有什麼要來不及了。

趕緊醒過來啊!

徐藏睜開了眼,他看到一個瞪著空洞大眼安詳假笑的粗糙石膏正把相當精緻的手放到了他的頭上。

一種強烈的威脅感和無力感讓他無法動彈。

我要死了嗎?徐藏平靜的自己都有些驚奇,但這是為什麼?

下一刻,石膏的手腕被一隻手抓住,捏碎,那石膏詭異的笑容頓時變成了痛苦的模樣,一種惡魔般的尖嘯迴盪在空曠的屋子裡。石膏往後倒退幾步,像是爆米花堆一樣碎裂了,只能依稀看出來頭部的幾塊碎石膏那副絕望的神情。

“看起來恰到好處的營救,梁某這一救得分哦。”

在某人的調侃中,徐藏像是快窒息的人突然回到了空氣中一樣猛烈的呼吸,那種強烈的恐懼和悲傷以及求生的慾望突然像是在外面玩夠了似的狠狠地撞回了他的身體,一瞬間冷汗就浸溼了衣服,驚魂未定的幾次粗喘氣,才感覺找回了重量,他接著感覺到有什麼液體從他的臉上流淌下來,是紅色的。

“還真是危險啊,但現在得趕緊跑,那傢伙的叫聲太大了,簡直就是個報點器啊~”

還沒搞得清狀況,大喘氣的徐藏再次被那個吊兒郎當的梁良拽起來就跑,他甚至來不及想起他面部的血是哪個部位的。站起身他這才看清這是他們高中的那種房間,看起來他們是在一間辦公室。剛跑到走廊,就看見了迎面跑來了一個瞪大眼睛的微小石膏在往這跑,那種尖銳的笑聲再次出現,迴盪在空曠的走廊裡,那種狂喜甚至能讓徐藏都有些共情。

“哎呦快跑啊這邊這邊哈哈哈哈哈哈!”倒是梁良這個瘋子更開心了。

跑了幾步,徐藏才發現這裡跟他們的高中又不完全一樣,相同的風格,但是更像是迷宮,中空的下面依舊是小體育廣場,但層與層的樓梯和走廊複雜也增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簡直是什麼傳說中的迷城。

他想起來之前梁良說的,是現實和反界的那種糅合場景。

“…跑吧,跑吧,時間在裡面追逐,影子會飛舞,狂喜與狂怒交替,誰與誰的征途…”

那種輕嘆聲的詩歌又開始迴盪,狂奔中的徐藏有些愣神,這種不合時宜的東西甚至打亂了他的驚慌失措。但梁良似乎並不能聽見這些東西,那個狂笑著的傢伙在奔跑中露出了手腕上的石銬,狠狠砸在了眼前堵路的大眼石膏臉上,石膏嘩啦啦的碎了一地,身體也被這瘋子的大力摁倒,但伴隨著兩人的跑過,這石膏沒管碎了一地的腦袋,而是揮舞著那格格不入的精緻雙手再次追趕起來,不過這個石膏的笑聲顯得堵塞了許多,悶聲悶氣的反而有點好笑。

經過圍繞著中間空場的走廊,能看著樓上樓下好多擺著驚喜表情的石膏朝著他們大步狂奔著,絲毫不需要看路,無數的笑容縈繞著這暗淡的樓內,在惡魔的肆意尖笑聲中依稀感覺的到,有一隻高大的石膏吧嗒著雙手的指,唸叨著什麼字。

徐藏的腦子小刀刮一樣疼得要命,他聽得見那個字。

“…眼…?…”

“…………………@$&!………………”

在這個聲音中一切都好像死寂了,連那些尖銳的聲音都消失了,冰冷中,前面領跑的那個瘋子也大笑著,肆意的聲音竟然撕開了聲音的牢籠。

“…唯有赤誠的願望,才能打碎命運的囚籠,水不再流淌,花不再凋謝,讚頌那時光的狂徒…”

“真是詩情畫意啊,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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