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矛盾的起點
葉小斌拉著小葉快速撤離了，小冠軍確實展示了她的神力，精靈中心的現場安定了，但周邊就混亂起來了，金刀家的人先是慌忙逃散，然後開始試圖圍困這條街，不久後身穿其他家族服飾的人也來了好幾批，連山上也下來了人，幾夥人很快就把周圍幾條街都佔住，如果走的不夠快，恐怕要和其他幾個倒黴鬼一樣被抓出來帶走。
小葉一路上還很興奮：“看吧，我沒說錯吧，小冠軍大人是有神力的”
她倒是沒想太多，但是葉小斌可是看得清楚，那之後小冠軍就往山上去了。她一走，精靈中心的爭奪只會更加激烈，天色已經暗下來了，如果混戰區域擴大，回去的入口被封堵，那麼晚上在哪過夜就是個大問題了。
還好回去的路程沒有意外，回到倉庫，看到無可奈何的眾人和一臉鬱悶的天印玉，他追著那小子一直進了他們基地，那裡有十來個小鬼，都是十四五歲左右，精靈也有十來個，毫無疑問的被天印玉吊起來打，小鬼們被暴打一頓後求饒，這才知道這些小鬼頭也是實在餓得發慌了，可以依靠的大人們基本都不在了，這些天只能靠著搶點吃的維持一下，發現搶了老師之後心有愧疚但終究還是分了吃了。天印玉比他們也大不了幾歲，終究還是心軟了，教訓一番之後還搭上了一揹包的乾糧。為了這一頓，小鬼們願意拜天印玉為老大，但他總算清醒的認識到了食物問題，於是回來等葉小斌商量。
葉小斌也變不出食物，可上山的時候明明是從一個牧場經過的，食物去哪了？問兩位老人，他們只是嘆氣：“他們不就趁著這時候發財咯”
葉小斌想了想：“火峰山周圍有多少牧場啊農田啊之類？不能都在趁機發財吧”
老人還是嘆氣：“周圍所有的牧場和農田，只屬於兩家：小磨家是東面和南面那一片，飛花家是西面那塊”
“更遠的地也是？”
“更遠？圍欄外面？那就誰的也不是了，但那裡地又不好，種不出東西，而且圍欄外面野精靈就開始多了，也沒人管，住那裡什麼時候被襲擊了也不奇怪”
葉小斌不知道圍欄，但大致猜得到意思：外面不適合生存。這裡畢竟是大平原和沙漠的交界處了，搭車一路過來看到的景色也是森林、草地、荒地和沙漠都有。或許可以問問冰粒，清理者的大本營在沙漠深處，想必他們是有對應的種植技術。
探查金刀家失敗，冰粒這次聽起來就不太高興：“葉先生？我要提醒一句，大家的能力都是有限的，不是誰都要去幫一把”
手環沒有聲音外放，但老人都看到了葉小斌的臉色變化。老爺爺欲言又止，老婆婆則是終於想開了的樣子，扶住他嘆氣：“算了老頭子，那東西我們留著也沒用了，不如換出去吧，欠小葉姑娘也夠多了，也該還了”
冰粒想要的是金刀家秘密基地情報，兩個老人還能拿出什麼來？葉小斌儘管不太信，還是問了一句：“什麼東西”
“一條礦脈，有屬性石和普通礦石，老頭子幾年前發現的，去年我們還確認了，沒有被其他人發現。本來打算等小刻長大了找個好時機賣掉，現在不賣也不行了”
“礦脈？在火峰山？”
“在外面，沙漠邊上，量不小，足夠值得把大家都帶出去了，我們這裡的人，還有”，老婆婆往外面指了指：“那群小鬼們一起帶出去也足夠”
外面有兩個少年，應該是那群小鬼頭的頭目之類，不知道是來拜訪新老大的還是自願當跟班的，在門口又不敢進來，只能蹲著眼巴巴的看著。
冰粒對礦脈倒是挺感興趣：“帶他們出去沒問題，只要礦脈是真的就行”
“再多帶一群小孩出去呢？”
“多大？太小的不行，照顧不過來”
“十四、十五左右吧”
“這個沒問題，十五都能上戰場了”，冰粒頓了頓：“這樣吧葉先生，你問問他們願不願意加入清理者，加入的我送回基地，以後再也不會捱餓，不願意的我送到大平原東部去，那邊暫時還安穩。但一定得告訴他們，加入清理者就得放棄精靈”
小鬼頭跑回去商量了，最後結論是一致同意加入清理者，儘管對於精靈很不捨，但還是開啟了完全授權交給了葉小斌，拿到精靈球的時候葉小斌就明白了他們的選擇，十四五歲的孩子們精靈在二十級左右，但個個都是虛弱無比，恐怕能陪著主人熬過冬天的也不多。
交換條件談妥了，清理者在火峰山的內應也終於來了，是個一臉鬍渣的矮老頭，他記下了金刀家秘密基地的位置和礦脈的位置，並聯絡了其他人。
“先把他們送到隱蔽所，明天一早就送他們走，葉先生您呢？一起送走？”
“我們留著，明天再探一下那個金刀家基地”
“好，那我先帶他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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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尼還在思考復爺的問題，公司連續有三樁官司纏上，分公司還發生了盜竊案，盜竊案沒有找到犯人，但三樁官司確實都是博布家族旗下的產業發起，指控公司在南方四城的建設用地獲得使用權存在違法。當時的流程確實是有問題的，被人翻出來並不意外，只是博布和公司原本沒有衝突，突然來這麼一手，卡尼有不少懷疑：他在小綠洲城之後和清理者有了什麼牽扯？公司打算破解清理者訊號的事情是否已經被發現？或者是從科倫那裡得到了某些情報，打算借走公司的監聽網路？
只是目前並沒有查出任何線索，博布本人甚至已經離開了大平原去了西大陸。南方大平原的騷亂倒是有清理者的影子，但動機過於明顯，想必是有些不安分的家族和他們勾搭鬧起來的，那是老四要操心的事情，卡尼並不想理會。
看完調查報告，接下來是研究報告，火山實驗室目前在集中研究大蔥鴨的進化，目前沒有進展。還差兩種就能達成和老四的交換條件，按以前的速度，卡尼估計短則四五年，長則十年二十年時間，太久了，得想其他辦法。
有人敲門但沒有問候，不是魔球市長就是巡風家那個老頭子，卡尼不耐煩的看過去，看到的是那個冒牌貨小謝麗，望海則站在她背後。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週圍的儀器，然後走過來。熟悉的步伐，自信從容的眼神，帶著長期身處高位的人才有的氣勢！
“雪兒？”
“是我”，謝麗揚起一隻手打斷卡尼的後續發言：“我時間有限，別問問題”
“三件重要的事：第一，你的通道計劃方向是錯的”
“第二，莎莎的行動已經觸及底線了，想辦法讓她停手”
“第三，這一次的大事件，異界人的派系很重要，要多關注”
卡尼錄在了手環裡：“我記下了”
謝麗鬆了一口氣：“看來時間比我想的要多一點，大概可以多告訴你一些事情”
卡尼示意繼續在錄，謝麗點點頭。
“通道的那邊，它們稱為‘神座’，但透過通道過去是不被接受的，除非…”
話說到一半斷了，謝麗看起來頭暈目眩的樣子，卡尼的象徵鳥立刻釋放念力扶住她，等她站穩，表情變得慌亂無比，連連後退。
謝麗似乎已經回去那個“神座”了，卡尼嘆了一口氣，招手呼叫望海。她傳達了她認為最重要的三個事情，值得卡尼好好安排一陣子了，而卡尼認為最重要的是謝麗找到了辦法從神座返回，儘管看起來存在不少限制，但她一定還能找到辦法再回來，只要她還能傳遞資訊，辦法總會有的。
望海帶走小謝麗不久，塵又進來了，這次是來通報的，市長魔球想見卡尼。謝麗參與了下層的糾紛之後望海亮出了身份，魔球應該只是來問問卡尼對於下層糾紛的態度，火峰山畢竟是巡風家的家族祖地，雖然巡風早已搬到東大陸了，習慣上祖地還是留給他們管理的，卡尼過分參與對於雙方面子上都不好看。
只有卡尼自己的話是肯定不會介入的，謝麗在就不好說了，她不喜歡那種混亂。
魔球很快進來了，取下厚重的大衣脫帽行禮，人如其名，他是個大胖子，總是笑眯眯，火峰山在行政上歸屬於樂天城的火系道館，但樂天城自己也陷入紛爭，目前火峰山的實際保衛部隊是魔球下屬的治安隊。這個死胖子只聽巡風家的話，準確點說是隻有巡風家主的話才管用，是個令人厭煩的傢伙。
果不其然，胖子含蓄的表達了對卡尼的人出現在精靈中心爭奪戰的擔憂，卡尼面無表情的看他：“那是謝麗自己做的，洛克林大冠軍有最高管理權，你有什麼不滿？”
胖子明顯受了驚，後退兩步，小眼睛開始咕嚕嚕的轉，似乎在思考卡尼的話有幾分真幾份假。卡尼尤其厭煩這些人的懷疑，卡尼自問，在任何地方——甚至研究成果上——都可能撒謊，但對於老婆的事情絕不說假話。
胖子思考再三之後有些匆忙的告辭了，他還是怕謝麗，毫無疑問他們都怕。魔球才不過五十歲，他還在讀精靈學校的時候，謝麗就已經是大冠軍了，之後更是持續二十年牢牢佔據著冠軍席位，對他們這一代人，“冠軍”就沒有別人。如果不是“被神明召回”了，她會一直是洛克林的大冠軍。
“召回”。對於外面的人就是這麼解釋的：謝麗大人被神明召回去了，卡尼則“心灰意冷”來到火峰山。實際上是實驗失敗後，老四為了平息其他家族們的怨恨而說服了卡尼，把他軟禁在這裡。
老四是有能力的，卡尼兄弟姐妹合計八個人，只有老四得到所有家族的認可，甚至卡尼有時候會想，如果當年聽老四的，放棄家族身份，說不定就不會有這一片混亂了？
當年……
卡尼是家裡的老二，老大容量太低從不被看重，卡尼的容量是，說不上太好，但至少能滿足要求，老三容量不錯可惜是個女孩，按慣例是要嫁出去的，因此老四出生之前卡尼都是被當做接班人培養，可卡尼自己並不喜歡。
卡尼喜歡搞研究，第一隻精靈也沒有契約家族準備的火斑喵，而是找了一隻象徵鳥，就因為據說這隻精靈能幫助研究遺蹟中的古文字。還好老四出生解放了卡尼，從此沒人干涉他了，直到從高等學院畢業後，他們說“該結婚了”。於是按家族的安排卡尼結婚生孩子，發現容量不夠之後再重新找一個生，一個又一個，四個孩子容量都是不上不下。分家傳言說父親遭到了詛咒，所以孫子輩的前十個孩子都不夠格，他急得不行，下一代該怎麼辦？
還好老五的第二個孩子總算有8容量了，壓力減輕了一些，於是卡尼藉口研究詛咒，第一次離開東大陸，逃避那個有些壓抑的環境。繡陽山的五號遺蹟是個發掘充分的遺蹟，卡尼選擇那裡作為科學生涯的起點，結果那裡成為了新生活的起點——在那裡遇到了謝麗。
第一次見面並不友好，卡尼自己的錯。按照習慣他讓隨身護衛們把其他人趕走，結果惹惱了同樣在研究遺蹟的謝麗，一隊護衛八個人都被她打倒。她把臉湊過來的時候帶著危險的笑容，眼睛似乎都在冒火，那是卡尼第一次意識到有人可以說“不”，而且說話的還是個迷人的姑娘。
總之，那之後卡尼嘗試了一切手段接近她，唯一的阻礙是家族本身，他們和往常一樣不喜歡異界人，當謝麗第一次拿下大冠軍頭銜，阻礙也隨之消失了。莎莎的出生更是讓卡尼的幸福感飆到頂點，滿容量的孩子，到哪裡都是寶貝。
老四在那個時候說“趕緊走，越遠越好”，卡尼自然是沒有聽的，如今看來，他是對的。
莎莎出生三年後，父親找了過來，給她解釋家族慣例——十二家族內部的潛規則，謝麗需要和正午家、明月家各生一個孩子，以及和老四、老五再各生一個。對於謝麗，這毫無疑問是巨大的冒犯。
衝突爆發的時候卡尼並不在家族內，是老四告訴的。原本只是爭吵，加上對異界人的不滿一併爆發之後變成戰鬥，當時在家族內的半數頂尖戰力都出動了，然後……他們差一點就要見識到異界人真正的可怕之處了。還好老四及時回想起那個初代無名神教主的故事，一把推倒父親，阻止了事態進一步升級，否則……
據老四自己說，謝麗當時全身發光，腳下的土地甚至燃起火苗，“一幅真正的神明姿態”。
神賜之力，這個詞從此被遠行山家牢牢的記住了。
那之後謝麗消失了一整年，回來後帶來了通道計劃：“讓這個噁心的慣例就此結束”
再然後，通道計劃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