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無人選！”
趙馨神色複雜。
夾在女兒姚霜蘭、外孫女秦若霜和家族之間，她實在難以做出決定。
“這次的人選，由你來定吧！”
“好的，母親！”
姚家少夫人欠身行了一禮。
轉身審視那些侍妾和族婦身邊的少女。
不多時。
便選出了樣貌最為出色的五名少女。
“母親，她們五人俱是我姚家本家所出，姿色，品行皆遠勝普通女子……”
話說到一半，姚家少夫人突然皺起了眉頭。
不停地審視著其中一位少女。
“來人，帶她下去檢查清楚！”
話落，幾名身強體壯的僕婦架起少女，走入一處偏房。
片刻後！
她們帶著一臉蒼白的少女走了出來。
“啟稟少夫人，她已非清白之身。”
“查出與其私會之人！”
“是！”
不理躬身離去的僕婦，少夫人轉身看向少女的母親。
立刻有僕婦上前說出少女母親的身份。
是一位旁系少爺的侍妾。
“斷去其全家月錢，罰沒一應族中財產，並將原委告知其父其大娘。”
噗通一聲。
少女的母親癱倒在地。
身為侍妾卻連累全家失去月錢和族中產業，她的下場可想而知。
處理完突發事件。
少夫人仔細打量了剩下的四位少女一番，這才轉身面對趙馨。
“母親，她們四個會由專人教導，等出發時誰學的最像最好，就由誰去，您覺得如何？”
“考慮的很周到。”
趙馨看了四位少女一眼。
發現她們的長相，雖不如外孫女秦若霜，卻也是少見的美人胚子。
做個討人喜的丫鬟綽綽有餘。
“無關之人退下吧！”
“我等告退！”
未被選中的姚家眾女鬆了口氣，矮身行禮後，匆匆退去。
偏院歸於寂靜。
只餘下趙馨，姚府少夫人，五位少女，以及一些心腹丫鬟。
“家族欲拉攏之人名為葉青……”
趙馨將雲海縣的情況，以及葉青，秦家三人的訊息說了一遍。
原來如此。
姚家少夫人恍然大悟。
事關小妹一家，怪不得母親不願親自選人。
“母親，以小妹一家的性子，怎會讓若霜當他人丫鬟？”
“秦浩被貶，她們為了自保，又主動吞下了火灼之毒。”
趙馨既心疼，又生氣。
若是女兒願意聽她的話改嫁，又怎會遭受這些苦難。
但心中的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變了。
“一朝落難，在煎熬之中，被磨去些性子很正常。”
唉！
姚家少夫人感同身受，忍不住嘆了口氣。
轉身看向四位少女。
“剛才的話你們也聽到了，有什麼疑問，現在可以問了？”
“見過夫人，見過少夫人！”
四人矮身行了一禮，這才問出心中所想。
“難道我們要做的是若霜表姐/表妹的貼身丫鬟？”
“嗯！”
少夫人見趙馨沒有回答的意思，便主動接過話題。
“以姑爺秦浩一家的性子，即使再落魄，眼光也不會太差。”
“所以，你們的運氣不錯。”
不錯嗎？
也許是的。
那葉青身為先天高手，又能讓若霜表姐/表妹委身做他的貼身丫鬟。
想來樣貌、品行和潛力，都是上上之選。
做他的丫鬟，至少比嫁給沒有繼承權的世家少爺做侍妾要強一些。
四位少女眼神一黯，抗拒情緒卻少了大半。
這態度可不行。
容易被那葉青察覺異常不說。
關鍵帶著情緒，也當不好丫鬟。
少夫人也是過來人。
自然懂得少女們的心思。
她的聲音愈發柔和。
“想來你們也知道，我們姚家在皇城眾多世家只是末流。”
當然知道。
身為姚家子女，豈會不知姚家情況。
但皇城的末流世家，卻也是其他世家眼中的一流世家。
沒人會輕視。
不過，說這些作甚？
四位少女神情一愣，下意識的看向少夫人。
“你們覺得你們若是遇到情投意合的世家少爺。”
少夫人又丟擲一個敏感問題。
“他們會娶你們為妻，還是為妾？”
自然是妾。
四位少女心中滿是苦澀。
在皇城中，姚家實力地位有限，她們不是家中嫡女，做不得世家少爺的正妻。
不過……
看了神情惶恐的同伴一眼，她們四個心頭一顫。
有情郎，不讓他提親，明媒正娶。
為何非要私會？
害死人了。
不行。
得防著一點，決不能說錯話。
生怕是陷阱，是考驗，她們四人經過反覆思索衡量。
給出了一個妥善的回覆。
“回少夫人的話，我們常年待在家中不曾外出，並無情投意合的公子少爺，願娶我們為妾。”
說完，四位少女緊張的看著眼前的少夫人。
她們這番話既回答了問題。
又強調了不曾外出，點明瞭自身並無情郎。
應該沒有錯漏吧？
不錯。
是較為妥善的回覆。
姚家少夫人面露讚許之色。
這才是她們世家女子應有的聰慧。
“不用這麼緊張，以姚家的實力地位，只要你們潔身自好。”
“即使做不了那些皇城世家少爺的侍妾，錦衣玉食。”
“最差，也能下嫁給一些地方豪族公子為妻，衣食無憂……”
聽到這裡。
四位少女齊齊鬆了一口氣。
看來這關是過了。
“你們可知，為何世家女子在出嫁前不準練武？”
為了調動四位少女的積極性，姚家少夫人反問了一句。
“還請少夫人告知！”
四位少女做出傾聽之態。
“為保護你們，也為讓你們的夫家信任你們。”
“身體強度懸殊，武者不會冒著得罪世家的風險。
搶奪一位只能看，只能摸，不能用，不通武功的世家女子。”
姚家少夫人給出解釋。
隨後，她又補充道：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武者卻無法與普通女子歡好。
這也是武者能和普通人共存的主要原因。”
有道理！
在場的人齊齊點頭。
在武者面前，普通人太過孱弱。
若是普通女子能與武者結合，怕是天下間的女子都會被武者搶去。
普通男子連娶妻生子的資格都不會有。
“看樣子，你們懂了。”
姚家少夫人微微頷首，繼續解釋道：
“所以，你們中，誰去了雲海縣，誰就能獲得一個天大的好處。”
“那葉青既然願意消耗真氣治好若霜侄女，事後，定然會助她成為武者。”
“你們去了，那葉青想來也會消耗真氣培養你們。”
“有先天武者幫忙打熬身體，資質再差也能成為凝真境武者，
這可是一流世家公子，以及他們的妻妾才會有的待遇。”
此言一出。
在場的僕人丫鬟齊齊看向四位少女。
眼中有羨慕，有妒忌。
至於站在一旁的失身少女，則是遭到了鄙視。
“世家女子在出嫁前不學武功，也是世家嫁女第一個考驗。”
姚家少夫人的聲音在院中飄蕩。
“消耗靈丹妙藥或消耗先天武者的時間精力，去培養一位女子。”
“身份有了，時間有了，機會給了，資源給了……”
說到這裡，姚家少夫人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卻不能讓女子歸心，便說明所嫁男子是一個廢物。”
“男子會被捨棄，女子看不清局勢，不識大體，目光短淺，也會被捨棄。”
說到這裡，姚家少夫人看向四位少女。
“能讓所去之人歸心，能讓若霜侄女歸心，能讓身邊之人成為心腹。”
“姚家才會真心助那葉青割據一方。”
“……”
四位少女心生歡喜。
若是那葉青能割據一方。
即使她們只是葉青的二等丫鬟，地位，身份也能遠超常人。
不錯！
姚家少夫人很滿意四人的反應。
沒了抗拒，心中有了期盼，有了希冀。
若是這樣都不能讓族中女子歸心，那葉青絕對是個廢物。
當可輕易架空葉青。
將那葉青作為明面上的話事人兼打手。
院中歸於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
哭鬧聲傳來。
一群身體強壯的僕婦押著幾個人進入偏院。
“見過夫人，少夫人，所有和她有接觸的丫鬟僕人均已抓來，不過……”
說到這裡，為首的僕婦看了那位失身的少女一眼。
“這位小姐的母親回去後懸樑自盡了。”
“嗯！”
少夫人輕聲應了一聲，示意她知道了。
彷彿死去的只是一株尋常花草。
目光落在被抓來的丫鬟僕人身上。
“說吧，她的情郎是誰？”
聲音悅耳動聽。
聽在被抓來的丫鬟僕人耳中，卻如寒風一般。
嚇得他們抖個不停。
“回少夫人的話，我們……我們不知道。”
不知道？
少夫人眼中滿是鄙夷之色。
這些人吃姚家的，穿姚家的，用姚家的，卻忘了他們的身份。
忘了他們是姚家的奴僕，而不是那位小姐的。
真是不知死活。
“給你們一盞茶的時間考慮。”
“若是依舊不說，就收回姚家所賜財物，連同家人一起滾出姚家。”
院門外。
一些過來打探訊息的老僕聽到這個處罰。
臉色瞬間就白了。
“你們有誰認識他們，趕緊通知他們的親人過來求情？”
“少夫人下的命令，求情有用嗎？”
“那也得求啊，不求的話，全家的命可就沒了。”
至於被嚇成這樣嗎？
一位年輕僕人不以為然。
“別嚇人了，他們無病無災，有手有腳，只是被趕出去而已，還能餓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