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揍熊孩江老四
馬氏嚼著酥脆韌香的手抓餅，美得不行，江老四也跟著跑了進來纏著要吃，李唯走近，拿了塊餅遞給江老四，隨即拿個簸箕反扣蓋住了笊籬上的餅，道：
“老三家的，吃完趕緊去廚房弄晚飯，你嫂子一個人忙不過來。”
“好嘞，娘！”馬氏順嘴就接了話，接完才發現不對勁。
什麼叫你嫂子，那個不是叫吃白食的嗎？居然還叫她去幫忙，婆婆抽的哪門子風？
“那個……娘啊，一會兒我還得給大龍小虎擦洗擦洗呢，你這倆乖孫瘋跑了一天，身上又是泥又是汗的，別晚間吃飯時燻著娘了。”
馬氏嚥下最後一口餅，意猶未盡的吮了吮抓餅的幾個手指頭：“平日廚房裡都是嫂子做慣了的，我也不懂，就不去添亂了哈。”道罷就要往外走。
李唯道：“上哪兒？我叫你去廚房！”
馬氏一愣，不甘心去廚房幹活，硬撐著笑臉指了指屋外：“娘啊，這倆泥猴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打滾呢，我去叫回來，一會兒趕不上吃飯了。”
“使喚不動你了是嗎？”李唯直視馬氏。
“哦！那我去給嫂子幫忙了。”馬氏悻悻的耷拉著腦袋，滿臉的不情願慢慢往廚房走去，心中納悶兒為什麼今日倆兒子這個擋箭牌不好用了。
江老四三下五除二吃完了手裡的餅，這會兒又過來纏著李唯還要吃，看著這個面色和身高都尚算正常的小兒子，知道從前伍大妞沒少偏疼，把個江老四養得性子自私，愛吃獨食一堆熊孩子的臭毛病，不過李唯沒打算繼續慣著。
“吃飯的時候再吃，你現在先去……”
“不嘛，我不去，我要吃餅，娘，我要吃餅……”江老四扯著李唯的袖子，甩著肩膀，一副小兒撒嬌的樣子。
被晃得頭暈，吵得頭疼，李唯很想捂上耳朵，深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他還是個孩子，九歲的孩子。
耐著性子，輕言道：“你已經吃了一個了，這些是等吃飯的時候大家再一起吃的，現在，你去把大龍小虎找回來，你們仨把臉跟手都洗洗，咱們就開飯。”
“我不嘛，你自己去找，我要吃餅，嗚……娘，給我吃餅，我要吃我要吃……”被伍大妞寵得無法無天的江老四，屁股一蹲，坐在地上捶地蹬腳開始大吵大鬧。
李唯覺得自己的牙根兒開始癢癢了，自己一個沒結過婚沒生過孩子的新時代女子，除了小的時候揍遍街區無敵手，成年後哪還有機會收拾熊孩子？
偶爾圍觀過熊孩子當街滾地耍賴，都蠢蠢欲動想幫孩子家長教訓一頓，現在熊孩子就在面前，棍子就在院裡——
“來，為娘給你一個完整的童年。”
李唯伸手一把薅住對方的後脖領子，大步就往院子裡拖，對江老四一路殺豬似的嚎哭聲置若罔聞。
拖到院子裡，一把扔到跪著的江友良身旁，嚇得江老大趕緊朝旁邊挪了挪位置，只見他娘一把操起面前代替她的那根棍子，虎虎生風的就抽向了江老四的屁股。
“啊啊，娘別打了，我不敢了不吃了……殺人啦，我娘要殺了我啊，啊……啊，疼啊娘……”江老四一邊掙扎一邊蹦跳，無奈脖領子被薅得死死的，只能圍著李唯繞圈圈。
一屋子人此時全都跑到了院子裡來，卻個個離得老遠沒人敢上前勸說，低矮的院牆外此時也圍觀了不少人，有個樣子略微上了年紀的老伯看不過眼說了句：“初六家的，大病剛好別太動氣啊，教訓幾句得啦，這麼打孩子也不怕打壞了。”
“初六嬸兒病啦？啥時候的事啊？不過這下手也忒黑了，那麼粗的棍子，這是要打死江老四啊，咦，他家那官老爺咋也跪著吶？”
“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江老大挨跪，江老四捱打，嘖嘖，這老虔婆莫非瘋了，嘿……”
“這死孩子忒壞，我看這還是打得輕了，該吊起來抽……”
老伯開了口後，看熱鬧的就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了。
打了十好幾下，江老四直接仰躺到了地上，臉上淚痕斑駁，嘴裡嗚嗚痛哭，他是看出來了，娘就照準了他的屁股掄，躺地上把屁股壓下邊，也就打不到了，嗚嗚……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打人屬於高強度運動之一，幾分鐘下來給李唯累得直喘粗氣，胸口大幅起伏，暗道伍大妞這身子真是中看不中用，看著牛大馬大好像挺壯實，實則一身泡囊肉沒點力氣。
勻著呼吸把江老四的脖領子一扔，棍子敲了敲江友良旁邊的地面道：
“過來！在這，給我跪好，跟你哥一起！”
江老四抽抽噎噎，擦著眼淚，默默爬起身，捂著屁股挨著江老大一起跪下。
李唯提著棍子一邊順氣，一邊抬眼望去，院牆上高高低低的一圈全是興奮的腦袋，群眾們的吃瓜愛好果然不分古今，尤其在這鄉下，處理點家務事恨不得全村都來圍觀。
“來來來，都睜大眼好好瞧著，我是怎麼把老四給打死的，到時候官府來拿人詢問的時候，免不了得勞煩諸位證人，好好去那衙門給說道說道，他二叔，根子家的，還有你……”李唯舉著棍子挨個指著院牆上的腦袋點名，話音未落，所有腦袋立馬縮了回去，一時間牆頭上乾乾淨淨。
此時的官府在大眾眼中，可是個少有人進去後能囫圇個兒出來的地方，眼見屠戶娘子又準備開始殃及無辜，怕被麻煩纏上的眾人紛紛各自快速散退。
李唯收回視線，沒好氣的扔了棍子：“你倆好好跪著，我不叫不準起來。其他人該幹嘛幹嘛去，你倆杵在那裝門神啊？還不做飯想要餓死誰？”
站在廚房門口的閔氏和馬氏冷不丁被李唯點名，嚇得跟被燙腳了似的，趕緊連蹦帶躥躲進廚房。
哎，這才是第一天啊！從決定接受現實到現在才幾個小時，就這麼雞飛狗跳的，想想這以後的日子真是讓人“期待”（崩潰）啊，怪不得伍大妞的脾氣那麼暴躁，剛才她的這波操作完全由心，想來她也要成為伍大妞第二了……
李唯蹲在水缸邊，一邊洗手一邊悲催的想著，身後這時傳來幾聲：“阿奶，阿奶……”，正欲轉身，剛進院門的兩個三頭身的小髒孩遠遠就張開了雙手，一路嘴裡叫著阿奶迅速跑過來齊齊蹦到了李唯背上。
突如其來的衝擊力，沒時間反應的李唯一手高舉著水瓢，另一手把著身後的孩子，“哎哎呀呀”三人一起往前栽倒。
栽倒前的李唯只有一個念頭：家裡最後這個瓢可不能再摔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