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在驢背上戴著個剛買來的斗笠遮陽,李唯鬆鬆垮垮跟個不倒翁似的左右搖擺,半眯著眼一副彷彿要隨時睡過去的樣子,晃晃悠悠的穿街走巷好不愜意。

“啪嗒啪嗒”的走了二十來分鐘,來到了四方賭坊的大門口。

“伍得貴!”

老遠就看見伍得貴和幾個混子垂頭喪氣的蹲坐在賭坊門口,幾人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紅紫,一看就是集體捱揍了。

此時聽到李唯叫喚,伍得貴抬頭一看,滿臉的陰鬱散去眼前一亮,忙起身迎了上來:

“姑,來啦,咦……人呢?”

朝李唯身後看了過去,沒見著說好要賣的母女倆,倒是被對面這頭驢給吸引了,正打量呢,李唯的聲音從上邊傳來:

“那孃兒倆不賣了,我來跟你說一聲。”

“不賣了?不是……姑,咱上這邊來。”伍得貴一聽不賣頓時急了,嗓門不自覺的拔高,像是怕被人發現一般,回頭瞅了一眼那幾個混子,稍微壓低了聲音,示意李唯跟他到旁邊的巷子裡去。

“怎麼就反悔了啊?姑,我可跟人說好了,定金都收了……”

“我又沒收你定金。”

李唯騎在驢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伍得貴那張五彩斑斕的臉,眼眶烏青嘴角淤紫,右邊的臉蛋子都比左邊高出來不少,這頓揍可捱得真夠瓷實。

“姑,買貨的那起子人可不是什麼善茬,要是交不出人,他們會弄死我的!”

“又不是弄死我。”

“姑!”伍得貴晃動著肩膀撒嬌,這一聲叫得峰迴路轉跌宕起伏的,相當辣眼睛。

“嘶——行了,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不賣了,走了。”李唯實在沒眼看他那副樣子。

“姑,別走啊!”伍得貴趕忙拽住了驢繩,眼珠一轉上手去掰驢唇看牙口:“不賣也行,我看這驢長得挺好,就拿它來抵了,我去跟人說說情……”

甄世建忙晃頭甩開伍得貴的手,倒退兩步齜著牙擺著個自以為兇狠的表情,“二一二一”的叫喚。

“滾犢子!”李唯從伍得貴手裡搶回繩子:“張口白牙就想要我的驢,你想什麼美屁吃,讓開!”

“姑,我記得你們家從來就沒驢啊,這驢哪兒來的?賭坊前天被偷盜的物什裡,就有一頭抵債的驢,不會……剛好就是這頭吧?”

這些年伍得貴沒少從自家姑姑身上撈好處,對方的性子更是門兒清,別看一天天跟人撕逼幹架好像厲害得不行,對上他奶就是個慫包。

如果說伍大妞是個橫的,那他奶就是個升級版,更別提他奶有一樣百試百靈的法寶,拿捏起伍大妞來簡直不要太好使。

伍得貴打算先搬出賭坊來嚇唬嚇唬,要還不鬆口,再讓他奶出來擺事兒。

原本買賣那母女倆也就打算自己弄點錢花,要不是前天賭坊出了事,他還真沒那麼非要不可。

前天賭坊可出了大血,前廳輸了快半個賭坊,後邊庫房失竊,當天晚上他和一眾兄弟個個被揍得哭爹喊娘鼻青臉腫。

大管事揍完人還發了話,要是五天之內沒拿住賊人尋回失物,那他們這幫子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捲鋪蓋滾蛋!

賭坊的活兒多滋潤啊,一個月一兩銀子,見天就是耀武揚威的往角落裡一靠,半眯個眼裝著在盯場子,囫圇就能混一覺,睜眼睡覺這個技能還是來了賭坊之後才練就的。

而且在這看場子,主要任務還是盯著那些輸紅了眼急欲翻本的主兒,提供及時借貸的業務,等到最終輸光還不起的時候,他們再拿著欠條上人家裡一頓打砸搶掠。

乾的都是欺負人的活兒,裡子面子全都有,所以伍得貴是真心不想丟掉這份工作。

可是茫茫人海,一點線索也無,上哪去找那該死的偷兒?

這不,一眾馬仔苦著臉圍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沒個章程,正好李唯過來了。

伍得貴靈光一閃:幹嘛要和那幫小子發愁捉賊尋髒的事,到了最後馬仔們的去留還不是管事一句話的事,有這功夫想辦法討好管事的不比啥都強?

當下就決定,那母女倆的轉手錢他不打算賺了,找個藉口把倆人送給管事,閔氏是讀書人家裡出來的,樣貌不錯又識得幾個字,管事那個愛拽酸文的就愛這個調調。

剛好前陣子管事在外面養的相好被他家母老虎給收拾了,他要是這個時候把閔氏送過去,管事還不得拿人手短對他照顧一二?

哪知姑姑不知道抽哪門子風,又臨時反悔不賣了,那他拿什麼去賄賂管事?

看著伍大妞騎著驢跟他講話都不願下地,一副小人得志鼻孔朝天的得意勁兒,就知道他姑肯定喜歡這驢,兩相比較,那大表嫂母女倆吃白食的,根本不夠看。

他突然間有點高興的發覺,原來賭場也是能學到不少知識技能的,這招是叫“以退為進”吧?

得空的時候問問那說書的,聽說三十六計裡面也有這個。

“喲,小子,幾天不見連栽贓都學會了?”李唯哼了一聲。

“李唯,我之前好像真來過這兒……”阿建睜著他那對溼漉漉的大眼睛,四下打量著賭坊,一眼看到了入門處影壁前擺放的銅貔貅,當即嚇得雙股一夾:“沒錯,那個老痞子就是把我押在這兒了,媽呀,快跑!”

道罷掉轉驢頭,撒開驢蹄沒命的狂奔起來,得虧李唯反應快韁繩拽的緊,差點一個歪仰沒摔下來。

“難道……還真是賭場的驢?”伍得貴目瞪口呆看著遠去的絕塵一騎。

“你跑什麼?給我停下!”李唯被顛得肺都要吐出來了,上輩子最多隻有騎在景點馬背上慢慢溜達的經驗,哪裡試過驢背上的速度與激情。

只得低下身子,死死抱住驢脖子,以防一不小心被甩下去。

穿街走巷一路狂奔,驢子慌不擇路橫衝直撞,終於跑進了一個死衚衕裡。

“嘔……咔……忒!”李唯一下驢,腸胃翻湧趕緊扶著牆一頓狂嘔,吐了兩口酸水,扶著腰氣喘吁吁的瞪著驢子。

“你跑什麼跑?你在現場教學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嗎’嗎?”

“二一……二一……”驢子也喘得不行,瞄了一眼李唯那嘔吐的狼狽樣,不敢再往下說了。

“我問你為什麼跑?說話!”

“我……我是條件反射才跑的,那裡頭太嚇人了,有變態拿烙鐵燙人的。”驢子心有餘悸的說。

“什麼變態,你挨燙了?讓人蓋戳了?”

“沒來得及,要不怎麼說是天選之子。”說到這阿建驢嘴一咧洋洋自得:“錦鯉,你懂嗎?運氣爆棚的那種,當時那傢伙眼看著拎著燒紅的烙鐵就要過來,您猜怎麼著?”

“猜你妹,渴死了,喝水去。”李唯順了順胸口舒服了點,懶得聽它顯擺拽起韁繩往衚衕口走去。

“誒,你就不想知道後邊怎麼樣了嗎?你不好奇嗎?……啊,喝水,快,我也渴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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