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間發瘋暴起的劉一手,把場上所有人都給驚住了。

所幸臨近的兩名衙役反應快,趕忙上前壓制。

劉一手此時青筋暴起雙目充血,儼然憤怒到了極點,粗大的手掌死死捏住媚娘細長的脖子,任憑衙役們如何拉扯拖拽也不放手。

才幾息的功夫,媚娘已是滿臉通紅白眼上翻,眼看就要當場殞命。

“老梁,給本縣打斷他的手!”林大人怒極大喝。

當堂行兇,還有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說時遲那時快,梁桂攀飛身上前,掄起刀鞘朝著劉一手的肘窩反向狠狠一砸。

“嗷——啊!”

吃痛的劉一手應聲鬆開了手,抱著自己的右臂慘呼不止,軟塌塌的小臂像一截破布吊在身側。

媚娘跌坐一旁,溺水得救一般,狼狽的大口喘氣。

“目無王法藐視公堂,居然敢在本縣眼皮子底下行兇殺人,今日若不嚴懲,我盤絲官威何在?”

林大人氣得都站起身,往案桌上的籤筒裡抓了一把判籤一股腦全擲了下去。

“杖刑四十!”

“嗷……大大,大人……不,不是……”

劉一手抱著胳膊痛得臉都變了形,努力開口往外蹦字兒,卻痛得說不出來一句連貫的話。

“稟告大人,他……劉一手拿了貧僧的度牒還不曾歸還,可否……可否問清貧僧度牒的下落再行刑?”

淨泓見狀忍不住趕緊開口。

四十大板打下去必定凶多吉少,劉一手死不死的他不關心,怕就怕人打死了,他的度牒也找不回來了。

“啪!”

話音剛落,站在一旁的梁桂攀反手就是一個大筆兜,淨泓被抽得眼冒金星搖搖欲墜。

“大人審案自有主張,豈容你隨意置喙。”

吃一塹長一智的梁桂攀態度相當恭敬,打完淨泓立馬回身彎腰行禮:“屬下僭越,請大人恕罪。”

“哪兒的話,梁捕頭何罪之有,公堂秩序理應如此,沒讓開口回話的出言打岔者,按此處置再妥當不過。”

梁桂攀這通操作讓林知縣舒暢不少,不以為意的揮揮袖子坐下了。

“是!”梁桂攀神清氣爽的拱手退回邊上。

淨泓哆哆嗦嗦的低下頭,不敢再吱聲了。

就連堵在衙門口看熱鬧的一眾百姓,也被震懾得人人自危,紛紛緊閉雙唇。

安靜的場上只剩下“啪啪”的打板子聲,以及劉一手的慘痛哀嚎聲。

林知縣也沒明示到底打完了是要活的還是死的,搞得兩個打板子的衙役心裡沒底,實中帶虛的打著,打一板子瞄一眼堂上。

“報——讓讓,讓讓,讓我進去……”

這次來的是牛百萬,滿頭大汗地撥開重重人群擠了進來。

“報——事發茅屋後坑底所有骸骨,已初步核驗完畢,以頭骨數量推斷,共計人屍十一,犬屍二十七,斃命傷均為柴刀斧頭類重器劈砍鈍擊。”

“譁——”

全場譁然。

由於官方昨日總共去了三人,今日仵作等人前往查殮需得一個去過的人帶路,這份既沒油水又苦髒臭累的差事就指派到了牛百萬頭上。

現場屍臭熏天,幾十具不同程度腐爛的人狗屍身混雜在一起,就連常年駐守義莊併兼職著仵作的老孫頭也頂不住了。

隨意挑了兩具骨頭上明顯有被利器砍傷,以及鈍器砸傷的痕跡,比較有代表性的屍骨包好帶回來。

再匆匆忙忙的把頭骨巴拉出來,點好了數目,便催著牛百萬先快馬趕回來稟告。

此時具體數目報了出來,林知縣坐不住了,激動得手心都冒了汗。

果然官運亨通是他的宿命,在這任期將滿的節骨眼上,連老天爺都想著法子的給他餵飯。

先前虞家二子的綁架案雖沒能斂財成功,可是卻送來了伍娘子這個獻鼓人,給他先賺了點名聲,又出了個縣衙門口給他歌功頌德的洗腦神詞。

不出一旬,這神詞必定傳遍盤絲縣的每個角落。

盤絲縣過往行商這麼多,說不定再過些時日,還能乘舟順水直達京都呢。

現在又送來了這麼個驚天大案,足足十一條人命,如此兇殘暴戾令人髮指的歹人還是被他給捉拿到了,這案子絕對能成為他為官履歷上最輝煌的一筆。

林知縣想得相當之美,眉毛飛揚嘴角上翹,摁都摁不下去的那種。

“大人……”林吉探過身低聲叫了第二遍。

看著林知縣那副喜怒形於色的樣子,不免心累:唉,又是想換主子的一天。

“啪!”林大人回神過來,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

“大膽惡徒,此十一人你究竟是因何故於何地殘忍殺害,還不快快從實招來!”

“冤枉啊大人,貧僧從未殺過人。”

淨泓可不傻,他知道殺人的罪名和姦淫婦女盜殺犬隻不一樣,後二者就算判得再重,也不至於失了性命,那殺人認了就得償命。

對於淨泓的不認罪,林大人彷彿早已預料,不過他怎麼可能會讓這個他青雲路上的墊腳石變成絆腳石呢?

“你既口口聲聲說自己從未殺過人,那我問你,坑底的死狗是不是全都是你扔的?”

“……是”

“那你是如何做到把狗屍扔到人屍下面的?”這個細節得益於掉落坑底的梁桂攀的敘述。

“……”淨泓心頭一咯噔,慌忙在腦子裡搜尋記憶。

“難不成死屍躺在地上硌得慌,自己起來把死狗墊到身下才舒坦?”

圍觀百姓聞言鬨堂大笑。

“恐怕是……山林的走獸出來覓食,自己扒拉的吧。”淨泓辯解道。

“呵,那屍身上的刀斧傷口你如何解釋?你挾持閒人等人時,用的就是這把斧子吧?”

林大人一指旁邊托盤上的物證。

“我……我只是嚇唬他們。”淨泓一急又不記得自稱貧僧了。

“據說你再三揚言要劈死小莫大夫,以一敵三都敢大放狂言,膽氣何來?”

“……我都,我都說了是嚇唬他們。”淨泓有些口乾。

“你狀告閒人四人搶你一百三十八兩銀,這銀錢從何而來?”

“……我,我……大人,我的度牒真的被劉一手偷去了,能不能先幫我把度牒尋回?”淨泓索性不回答林知縣的問題了,反而又提起了自己的度牒。

“啪!”林知縣又拍驚堂木,大聲吼道:“度牒度牒,別以為本縣不知道你打什麼算盤?有了度牒好讓你移交回寺院去審嗎?”

“哎喲大人,這話可不是能說出口的啊。”林吉伸手扯了一下林知縣的袖袍,飛快的說道。

“你別扒拉我!”林知縣不管不顧瞪了一眼林吉,指著堂下淨泓。

“本縣幾番問話皆答非所問,還妄圖鑽出家人的空子,想搬寺院來壓本縣,做夢!

來呀,再上一條刑凳,給這假和尚也鬆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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