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手還迷糊著,雙手就被鎖上了,身邊的人還在罵罵咧咧。

“裝什麼死趕緊的起來,什麼毛病?不在家好好待著跑這兒晦氣地方來,害得哥兒幾個一大早的可哪兒找你,沒個消停。”

“啊,找……找我?”劉一手聽到這話,邊睜眼下意識的呢喃著。

等看清了眼前站著個衙役,條件反射趕緊爬起來跪下。

“官爺官爺,冤枉啊冤枉啊……”

甭管什麼事,先叫冤枉就沒錯。

“起來起來……”衙役不耐煩的催促:“跟我們喊什麼冤,見了大人有得你喊。”

此時劉一手的藥勁兒散得差不多了,趕忙一骨碌爬起來,被衙役牽著走出了屋外。

這才發現來人還不少,有幾個臉上綁著白布方巾,緊張而匆忙的穿梭於房前屋後。

“差爺,這……這是出啥事兒了?”劉一手小心翼翼的打聽,卻被衙役沒好氣的往前一扯,踉蹌了幾步。

“給,你騎馬給他押回去,快點,溜不死就行。”

“得嘞!”

接過鏈鎖的衙役即刻翻身上馬,鏈鎖在腰間卡扣好後,回過頭陰陰笑道:“劉一手,知道今兒早上哥兒幾個找你磨破了幾雙鞋底子不?”

“不,不知道,啊——”劉一手下意識回答。

話還沒說完,只見衙役手上鞭子一揮,馬兒嘶叫一聲撒開蹄子就跑,鎖鏈瞬間抻直了,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著他就往前拖。

劉一手要是不想被馬拖在地上,就得發了狠的使勁跑。

他和昨日的淨泓一樣,跟著馬跑,也做了一回風一般的漢子。

好在衙役只想報一報鞋底子之仇,並沒想要他的命,慢跑快走的一路勻速拿捏著。

回到縣衙時剛好給他留了半條命,也就是跑飛了鞋子的兩隻腳底板,血赤糊拉不成樣子。

此時一眾百姓正在縣衙門口,津津有味的圍觀劉六“朗誦”呢,突然聽到一陣馬蹄聲,打眼一瞧,一匹馬拖著個人由遠至近而來。

吃瓜積極的群眾百姓呼啦啦的圍了上來。

劉一手全身無力癱軟在地,面色發白大口喘氣,雙腿無意識的顫抖著。

“……如子,克己奉公凜然正直……”

“大點聲,看什麼看!”看守的衙丁踢了劉六屁股一腳。

劉六已經站這兒背了半個多時辰了,從最開始被圍觀的膽怯羞恥言語結巴,到現在語句通順抑揚頓挫,熟練得都不需要再用腦袋記了。

眼睛不由自主的跟隨著眾人去瞧熱鬧,一點也沒耽誤嘴上功夫。

這會兒接手的兩個衙役一左一右夾著劉一手進了公堂,吃瓜百姓瞬間又呼啦啦跟潮水一般,把衙門口堵得水洩不通,熱鬧程度堪比李唯偷鼓那一天。

沒法子,縣衙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戲臺子上身,天天有節目而且天天不重樣。

要是不積極著點都吃不到新鮮瓜,出去聊天都不好意思張嘴。

“報——劉一手帶到!”

“報——劉一手帶到!”

連報兩遍都沒反應,林吉站在一旁看林大人垂著腦袋鼾聲綿長,急得伸出手去,拿起了驚堂木。

“啪——帶上堂來!”

驚堂木一拍,林大人如夢驚醒倏地一下坐直了,堂上其餘昏昏欲睡的人也給震了個激靈。

本來李唯小莫小寶三人狀告淨泓持斧挾持欲行兇,單獨審理即可。

可因由卻是淨泓為了醫治劉一手的不舉,才捨己為人的索要人骨炮製法,以及淨泓反告此三人合夥媚娘後來搶劫他的事。

好吧,那便兩案並一案審理,可是——

媚孃的案件是狀告淨泓藉由替她醫治背疽,灌她迷藥強佔其身,但淨泓卻反告此事是她夫婿劉一手主使,自己不過順水推舟成人之美。

再有公職人員梁桂攀,以很不愉快的入坑體驗為由提出公訴,指控淨泓殺人如麻罪大惡極,而淨泓卻只承認自己扔下去過幾十隻死狗,對於殺人拋屍一概不認。

而且扔下去的死狗裡邊,有不少還是劉一手給他送去的,若是盜狗屠狗有罪,劉一手理應和他一併受罰。

幾起案件我中有你,你中有他,要審哪一件都得牽扯到另一件。

按照這個混亂的案情,每人既是苦主又是嫌犯,主要還缺了關鍵人物劉一手沒到場。

一夥子人大早晨的就集結在這,跟上教堂做禮拜似的,待在公堂上安靜的等著,聽著衙門口的劉六一遍又一遍的“唱詩”。

現在公堂上跪著,坐著,站著的,現在隨便拉一個出來,都能把那四句讚詞倒背如流。

洗腦功效不是一般的強大。

催眠效果那也是槓槓的。

四個字四個字的往外蹦,尾字押韻節奏舒緩,仿如置身於嬰孩的搖籃之中,只想在這一晃一蕩間沉沉睡去。

睡了一覺的林大人提起袖口不動聲色的擦了擦嘴角,拿起驚堂木又是一拍。

“劉一手,你可知罪?”

“……”劉一手被粗魯的扔在地上,腦瓜子還嗡嗡的,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林大人問話他倒是聽清了,可張了張嘴想回話,沒發出來聲音。

“不說話?那就是不知罪了?”林大人嫌惡的瞥了一眼劉一手,低頭掃了掃桌案上的案卷。

“因你不能人事,故而將妻媚娘送與和尚淨泓,名曰治病,實則借種,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圍堵在門口的一眾百姓彷彿炸了鍋,紛紛交頭接耳指指畫畫。

媚娘渾身一震,但仍咬著下唇直挺挺的跪在堂上。

劉一手只覺耳中轟的一聲,剎那間腦袋空白了。

“嗯?無異議?”林大人瞟了一眼,繼續道:“你因妻治病一事,與淨泓二人多次偷盜屠殺有主之犬,數量逾五十,是也不是?”

“天,盜殺這麼多狗?治什麼病?”

“我家喜子是不是被你偷走的?你說!”

“天殺的偷狗賊啊,我說我家阿黑怎麼好端端就不見了……”

“賠!你賠我的豆子……”

“對,賠!要麼賠狗,要麼賠銀!”

……

“肅靜!肅靜!不得喧譁!”衙役們趕忙大聲喝令維持秩序。

劉一手還停留在上一句的“不能人事”之中,此時對林大人的問話和百姓們嘈雜的激憤,竟什麼也聽不見。

“也無異議?”林知縣皺著眉提高了些聲音。

劉一手還是呆愣愣的模樣無動於衷。

“本縣問你多時既不回話,便當做是你供認不諱了,如此,畫押吧。”

林知縣揮了揮袖子,林吉會意,立即上前一手拿起訟紙,一手拿起硃筆,走向堂下的劉一手。

此時,堂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劉一手身上,包括跪在他前面始終背對著他的淨泓和媚娘,人人眼中盡是疑惑與不解。

而劉一手猛一看到轉過來臉的媚娘,這才仿似魂歸原位,冷不防一下子衝上前來,雙手掐住了媚孃的脖子,惡狠狠的咬著牙。

“賤人!老子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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