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江嘉意轉過了頭,看到陸安清她很驚訝。

“陸哥?你怎麼這會兒出來了?”

她看了眼營部大門:“又有事要去市裡?”

“不是。”陸安清揚了揚唇,然後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封信,解釋道:“我聽說你來衛生院了,想過來看能不能碰到你。”

說著他將信遞了過去:“你的信,剛收到的。”

在他把信遞過來的那一刻,江嘉意的心砰砰亂跳。

她將信接過來,果然信封上寫著“江嘉強轉江嘉意同志收。”

而信封

將信拿在手裡,江嘉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

不會是退稿信吧?

如果稿子刊登出來了不應該直接來稿費匯款單嗎?

為什麼會有一封信?

看她拿著信封忐忑地不敢撕開,陸安清笑了,問:“是什麼?稿件錄用通知書?是之前你畫的那些畫嗎?那幾張確實不錯,很有生活氣息。”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江嘉意也不好隱瞞。

她盯著手裡的信封,坦白道:“寫了篇小遊記,那幾張是配的插圖。我以前沒投過稿,也不知道能不能投中。”

“肯定行的,開啟看看。”陸安清鼓勵道。

江嘉意將信封撕開。

然後一張稿件被錄用的通知單就露了出來。

在看到“您所投遞的稿件已被錄用,樣刊將於近日寄出……”的字樣,她的喜悅再也憋不住了。

她“啊”了一聲,舉起信封衝著陸安清晃了晃,大聲說:“陸哥,我的稿子給錄用了!”

她的聲音裡充滿了興奮,可以看出此時的她非常高興,笑得眉眼彎彎,眼睛裡彷彿有星星。

看著這樣的江嘉意,陸安清只覺得自己的心裡鼓鼓脹脹,好像也被她給傳染了,整個人都愉悅起來。

他的唇角也忍不住跟著翹了起來。

“恭喜你,沒想到我們小江還是個作家呢,這麼厲害!”他難得笑著調侃了一句。

“沒有沒有,我也是第一回寫,陸哥你別笑我。”

“沒笑。《京城晚報》,國家級的大報,能在那上面發表文章是了不得的事。小江,你很厲害。”陸安清神情誠摯。

“嗯!”這一次江嘉意沒有再否認,努力得到認可總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她用力的點了點頭。

她的眼睛又大又圓,盯著人看的時候神情專注,總會給人一種自己特別受重視的感覺。

就好像此時的陸安清,儘管理智告訴他應該離開了,可腳步卻誠實的一動也不想動。

就在他咬了咬牙,準備找個理由離開時,江嘉意忽然碰了碰他的胳膊,神情期待地說:“陸哥,今天要是有空一起吃飯吧?我前幾天在市場看到有人賣新做好的米酒,看著不錯就買了一罈子。中午陪我喝一杯?”

說到這兒,她不好意思地在自己的鼻子上摸了一下,解釋道:“我今天特別高興,可這事兒吧,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你陪我喝兩杯唄?就兩杯,米酒不醉人,耽誤不了你下午工作。”

隨著說話,她扎著的那個高馬尾也跟著左右晃了兩下,看上去俏皮又活潑。

整個人渾身上下洋溢著滿足,得意。

就像是個剛得了禮物的小女孩,又想炫耀又要保持矜持時的模樣,看上去可愛極了。

望著這樣的江嘉意,陸安清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化在她的眼眸裡。

之前找的那些藉口全都忘了,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江嘉意頓時笑了。

她笑著揚了揚下巴,露出了一個得意的表情:“陸哥,今天中午我給你好好露一手,你就等著吃好的吧!”

陸安清正要點頭,就看到張鐵錨從山下走了上來。

看到他,張鐵錨停下腳步,還朝他快速招了招手。

陸安清微不可見地蹙了下眉,然後對江嘉意說:“你先回去,等下我就回。”

他說著拍了拍竹車,指著裡面兩個累得呼呼大睡的小子道:“等下讓他們自己下來走,你別抱。”

江嘉意原來也沒敢指望他這會兒就能下班,聽了這話也沒有失望。

點頭道:“行,那陸哥我先回去,等你一起吃飯啊!”

說罷推著車先離開了。

在下山的時候,江嘉意與張鐵錨走了個正著。

她的心猛地緊了一下。

江嘉意其實沒有和張鐵錨打過交道,只是之前聽說了他要找自己不痛快後怎麼也會關注這個人。

在市場她見過這人的幾次,也記住了這個臉,但正面碰到還是第一次。

張鐵錨顯然也認識她。

在與她目光相對時明顯頓了一下。

但他只是冷冷上下打量了江嘉意一眼,就很快與她錯開了視線,在擦肩而過時完全當她根本就不存在。

看到張鐵錨這樣,江嘉意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這是陸安清之前去村裡的那番警告起了作用。

江嘉意對於張鐵錨這會兒來營部到底是為什麼並不關注,她加快了回家的腳步。

張鐵錨越過江嘉意後走到了陸安清的跟前,輕聲的跟他說了點什麼就很快的離開了。

他離開的時候走的是山邊的小路,從那裡可以直插他們村子。

那路他已經走得太熟練了,以至於很快消失在樹影裡。

前後也不過是幾分鐘的事。

如果不是江嘉意和陸安清和他打了照面,其他人根本不會知道他曾經來過營部這邊。

那倆人的碰面江嘉意並不知道,她推著孩子們回了家。

走到樓下的時候,她將兩個小傢伙晃醒,然後拿出鎖頭將竹車鎖在了樓道里的欄杆上。

這鏈子鎖還是陸安清買的,有了它再也不用將竹車搬上搬下了。

她將車鎖好正準備往樓上走,就聽到後面有人在喊她:“小江?”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同時心裡多少有了點安慰——居然沒有叫她“嘉嘉”,顯然之前那番話張超是聽進心裡去了。

她朝後轉過頭,招呼道:“張醫生。”

話沒說完目光就落在了張超身邊的兩個女人身上。

那是一對母女。

母親有六十來歲,很瘦,臉色薑黃,臉上有很深的皺褶。

大概是因為從來沒有笑過的緣故,她臉上的皺紋全是往下走的,看上去滿臉愁苦。

女孩子年齡不大,最多也就二十歲左右。

她穿著一身明顯是為了出門新做的衣服,漿的很硬。即便都出汗塌溼貼在身上了,衣角和摺痕處還硬邦邦地翹著。

看到她轉頭,那一對母女同時一愣,然後那個母親不敢置信地喊道:“嘉嘉?你是嘉嘉?”

而此時江嘉意也已經從腦海裡找出了對這兩個人的記憶,知道她們是張超的母親馬桂花和同母異父的妹妹張梅。

她不禁有點驚訝。

這一家子人不是對張超一直都不聞不問嗎?

據說張超參軍後十年都沒有回過家。

她們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想歸想,招呼還是要打的。

她衝那女人笑著點了點頭:“馬阿姨,你們怎麼來了?”

馬桂花看了兒子一眼,眼神中帶著小心,很顯然如今對待張超她再也不敢像小時候那麼肆無忌憚了。

她乾笑了兩聲,然後才回答:“哎呀,這不是小超很多年沒回過家了嘛。他忙,我們也不敢耽誤他工作,可我想兒子啊!怎麼說他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能不想他嗎?

前段時間我想得狠了,一晚上一晚上睡不著覺,後來就病了。你叔說,這麼想兒子那就去看看!然後就買車票讓我和小梅一起過來了。”

提到丈夫,她的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得意,顯然對於丈夫願意給她買票,讓她來看兒子歡喜得很。

江嘉意不知道她的話裡有幾分真幾分假,不過她也不關心。

反正看張超的態度,對於她們的忽然到訪是很不高興的。

這種不高興,他甚至不屑於掩飾。

江嘉意不想摻和人家的家務事,於是往旁邊讓了讓,禮貌地說:“張醫生,你們先上吧,你們拿的行李多。”

張超看了看她手裡拎著的東西,又看了一眼竹車,將手裡拿的東西並在一起,騰出了一隻手將竹車裡放著的那一桶油提在了手裡。

“不用……”江嘉意的話沒有說完,他就已經走在了頭裡。

看到這樣,江嘉意只能在兩個小崽的腦袋上拍了下,示意他們跟上,自己率先追了過去。

被甩在了後面的母女倆望著這一幕相互對視了一眼。

馬桂花撇了撇嘴,張梅垂下頭,將自己的眼神遮掩得沒有人能看清。

走到二樓,張超停下腳步。

江嘉意趕緊把門開啟,將東西放進屋裡,然後出來接過油。

張超沒有再說話,轉身上樓。

馬桂花和張梅母女這會兒也跟了上來,她們邊上樓邊左右張望著,看到江嘉意敞開著門,她們停下了腳步,一起探頭探腦地往裡面看。

“嘉嘉,你住這裡啊,和你哥一起住?你哥呢,還沒下班?哎,等嘉強回來了晚上一起吃飯吧,阿姨給你們做!哎呀,我也好多年沒有見過嘉強了。”

馬桂花語氣親熱得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全民選出來的中國好鄰居。

可江嘉意卻知道,當年因為哥哥總是替張超出頭,還因此和她那兩個繼子幹過幾仗,這老太婆對哥哥兇得很。

好幾次帶著繼子跑到他們家門口來罵街。

事出反常必有妖。

這麼無事獻殷勤,莫不是想以此改善和張超的母子關係?

江嘉意也沒有揭穿,而是笑了笑說:“我哥出任務去了,不在家,等他回來再說吧。”

說著就要關門。

而馬桂花又上前了一步,一隻腳踩在了門裡,讓她關都關不住。

她並沒有進門,而是朝屋子裡一個勁兒地打量,同時目光落在了兩個孩子的身上。

她先看了看軍軍,問:“這是你那個兒子吧?”

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嫌棄。

然後又看向小海洋,這一次她沒有問,而是朝江嘉意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那樣子似乎是在等她解釋。

江嘉意才不慣她。

她往前走了兩步,不動聲色地擠了馬桂花一下,將她擠出了門。

然後指了指樓上:“張醫生住在三樓對面那套屋子,你們上去吧,不然一會兒張醫生該著急了。”

看出她懶得接話,跟在後面的張梅拉了拉母親的衣角,小聲嘀咕了句:“媽,咱上去吧,一會兒哥又該惱了。”

她的聲音很低,聽上去怯怯的。

馬桂花嫌棄地將她的手一把拍開,又往前湊了一步像是還要與江嘉意說什麼話。

可就在這時,陸安清從拐角處走了上來。

看到家門口站著這麼多人,他愣了一下,然後叫了聲:“小江?”

看到他江嘉意鬆了口氣,知道自己再也不用和這個老太婆廢話了。

她趕緊大聲叫了聲:“陸副營長!”

聽到這叫聲在場的三個人全都愣了一下。

知道來的人是營裡的大官,還是兒子的上級,馬桂花立刻收斂起了面對江嘉意時的放肆,整個人都拘謹了起來。

她連忙朝後退了退,賠笑道:“營長啊,營長好!營長好!我是張超的媽,帶著女兒過來探親的。”

說著她還將張梅往前推了推。

聽到是張超的家人,陸安清明顯蹙了下眉。

但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指了指上面,說:“張超在樓上住。怎麼,他不知道你們來了?”

說話的時候張超已經從樓上跑了下來,顯然他是放好了行李然後發現這倆人還沒有跟上特意下來尋的。

一下樓正好聽到陸安清的話。

他與陸安清對視了下,難得地喊了聲:“營長好!”

然後才解釋了句:“知道,是我把我媽她們從團裡接回來的。”

聽到“從團裡接回來”江嘉意心裡一動,覺得這中間肯定有問題。

從南江火車站到碼頭和到團里根本不是一條路,到這兒來根本用不著去團裡週轉。

這母女倆來探親不直接到雲州島,先去團裡幹什麼?

顯然陸安清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看向那對母女的目光立刻變得冷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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