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說說看……”x2
乙羽和宇智波橙兩人在“天之常立”空間中，同時對彼此說道。
“好吧，我先說。”
宇智波橙搶先說道:
“當年我文科輔修的科目就有民俗學，而西方神話的解構則是民俗學的重要組成部分。”
“我覺得現在的情形再明瞭不過了，如果這裡是冥界，那麼我們身後的高牆，顯然就是傳說中冥界盡頭，阻擋在極樂淨土外的嘆息之牆！”
“等等，你的意思是我們曾經遇見大筒木芝居的遺體處就是極樂淨土？”
黑絕難以置信地問道:
“雖然我不太明白你說的文科和輔修是什麼意思，但極樂淨土難道不應該是死者靈魂所在的地方嗎，為什麼除了大筒木芝居之外，我們再沒有見到其他任何人的靈魂？”
“這… 我解釋不了。”
宇智波橙斟酌著話語，謹慎的言道:
“但到目前為止，這是最符合事實的假設。”
說著他用求證的眼神看向乙羽，顯然是想知道他說的“大過濾器”是什麼意思。
“我不記得有文獻提到嘆息之牆是會移動的……”
乙羽平靜地反駁道:
“根據我的記憶，希臘神話中的嘆息之牆是由冥後的三聲嘆息構成的，之所以叫做嘆息之牆，是因為死者的靈魂對於近在咫尺的極樂淨土可望而不可及，故而發出了嘆息。”
“我們掘穿了這麼厚厚的一層牆才抵達這裡，怎麼樣都不能算是‘近在咫尺’了吧？”
乙羽接著解釋道:
“我說的大過濾器，其實並不是實際存在的東西，祂是一種概念，指的是智慧生物在其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的時候出現的幾乎無法跨越的巨大鴻溝，這也是費米悖論的幾個經典解之一。”
“費米悖論這個玩意兒我就不展開細說了，大概的意思就是說這個宇宙當中存在如此多的恆星，其中又有無數的類地行星擁有能夠孕育生命的可能性，而這些生命按照進化論的邏輯又必然都在向著更高階、更復雜的狀態進化，那麼為什麼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外星人？”
乙羽接著高談闊論起來:
“這個問題有無數的理論可以用於解釋，因為未知項太多，所以在我們進入泛星系旅行時代之前幾乎不可能有完美的解答，但這彷彿思維遊戲一樣的屬性，還是讓許多學者提出了一些非常有說服力的理論，比如黑暗森林理論、資訊強度衰減理論以及光速不可超越理論，當然……”
乙羽頓了頓，看著兩人雙眼茫然的狀態，無奈只能接著說道:
“還有我剛才提到的大過濾器理論。”
過了半晌，黑絕和橙兩人才從發呆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不… 不可能！”x2
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事實上，從已有的神經醫學病例來說，在面對完全無法理解或者沒有辦法接受的事實的時候，人類的大腦高階認知功能為了保證人不瘋掉，會命令大腦下意識地對這個事實加以“否定”；
如果無法進行否定，則會退而求其次，命令眼睛耳朵這些感官對其“視而不見”，最近的例子是歐洲的殖民者乘坐大帆船到達美洲時，部分原住民甚至完全沒有辦法看見那艘船，他們聲稱直到一週之後，帆船才慢慢出現在他們眼前。
令乙羽鬆了一口氣的事實是，至少這兩人還能聽見自己說話的內容；
“好，那你們倒是說說看為什麼不可能？”
乙羽接著早有準備地說道:
“要知道，宇宙是無限寬廣的，上下四方之謂宇，古往今來之謂宙！之前跟我們交手的大筒木一族……”
“其中當然還包括前輩的母親，輝夜姬，他們都來自地球之外的其他星球。”
乙羽看著內心陷入掙扎的黑絕，這般解釋道:
“之前在‘牆’的另一邊，我們見到的大筒木芝居的精神體遺骸，很可能為了抵擋大過濾器，為了阻止祂掃過大筒木一族而死的。”
“那麼除了抵住那面牆，還有其他的辦法可以躲過‘大過濾器’的滅絕嗎？”
宇智波橙盤膝坐地，單手撐著下巴問道:
“或者換一種說法，被那堵牆‘掃’過，是必死的嗎？”
“不是……”
過了一小會兒，乙羽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但祂之所以以牆的形態出現，我想背後所表達的文化符號大概就是想說明，要從‘大過濾器’當中倖存，跟成功施展‘量子穿牆術’一樣困難。”（以微觀視角來觀察，物質之間都是存在間隙的，而物質的微觀運動又都是以量子態為基礎，這就可以推匯出一個經典的假設；即微觀粒子和宏觀物質世界之間存在著一定的關聯性，以量子力學的視角來看，只要嘗試足夠多次，那麼就有一定的可能在撞上牆壁的瞬間，全身所有量子同時發生突越，直接穿牆而過，只不過發生這種事件的機率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哪怕你從宇宙誕生開始，不停地去撞牆，撞到宇宙毀滅為止，都不一定會出現一次，但從理論上來說，這種情況出現的機率並不是0）
“文化符號…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是想說這堵牆是有意識的嗎？”
宇智波橙難以置信地問道:
“還是說你想告訴我們，是某個智慧生物個體創造了我們身後的高牆？”
“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後，哪怕是再荒謬的結論也只會是真相……”
乙羽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天之常立”空間外，緩緩從高空降落到了鬆軟的黑色土地上:
“積屍氣:蒼炎波！”
隨著藍白色的光芒在空氣中瘋狂閃爍，乙羽雙手虛抱之間，巨大的青藍色光柱陡然爆發，瞬間貫穿並炸開了腳下鬆軟的土地。
被炸翻出的先是黑色的土壤，緊接著是散發著鐵鏽味的紅色膏泥，再後來便是青藍色的石塊與手裡還攥著某種青銅色工具且腐爛到一半的某種智慧生物屍體，腐爛到一半的肉裡還殘留著大量食腐昆蟲的屍體……
並且這樣的屍體不是一具兩具，而是目力所及之處便被爆炸的氣浪掀飛出了成千上萬具，更不要提遠處沒有被翻過的土地下到底還埋藏了多少，想到這裡，宇智波橙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聖鬥士的招數？”
宇智波橙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安撫住蠢蠢欲動的雞皮疙瘩問道:
“還有這些屍體到底是什麼？”
“你的問題很多… 不過無所謂；”
乙羽輕輕搖了搖頭，說道:
“你口中的‘這些’屍體大概20億具左右，是前一個被‘大過濾器’覆滅的文明。”
“再往下、往外肯定還有更多，就像之前我說過的一樣，宇宙中曾經存在過的智慧生物如恆河沙數，這些屍體和殘垣斷壁之下，才是真正的‘嘆息之牆’……”
乙羽一邊面無表情地轉頭眺望遠方，一邊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