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驛館裡一切都收拾乾淨。
牧蒙謝讓聽完臧林和良昭的稟報,讓他們下去。
房間門一關上,我很認命地給他寬衣。
「你來了,孩子們怎麼辦?」
我幫他脫下皮裘大氅,找不到地方掛,只能搭在櫃子上。
他笑著看我在櫃子旁整理大氅,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
「他們在王宮,除了宮衛,辜渠真和徐廉,又有三十個親衛。你還是關心一下你自己。」
「這才出來幾天,就遇到這麼多禍事。」
我白他一眼。
他沒理會,繼續說明來因:「我收到信鴿,快馬加鞭就趕來了。路上遇見豐州的州官,才知道他們這一月內發出的所有的訊息都沒有送達王宮。」
驛站的信鴿經過訓練,傳送訊息時都是從每個州飛到最近的驛館,停留時喂些米水,再飛往下一個。
為保證訊息的嚴密性和真實性,北涼的律法規定,一旦信鴿的竹筒蠟封上蓋好封章,中途驛官就不能看訊息。
也就是說訊息只有發出訊息的人,和最後到收到訊息的牧蒙謝讓能看。
而王城西面的三州最後送往王宮的訊息,一定會經過都豐道的驛館。
我不是很明白叛軍截訊息的目的,問他:「他們截走都豐道驛館的什麼訊息呢?」
牧蒙謝讓:「想必是和叛軍相關的。也許是叛軍老巢所在地,也許是叛軍幕後人物。」
我坐到桌邊繼續問:「那今天來殺我們的和截走都豐道驛館訊息的是同一夥人嗎?」
牧蒙謝讓:「不太像。如果是同一夥人,那他們截走資訊成功隱身就行了,襲擊你們不是又暴露身份了嗎?」
有道理,那麼問題又多了一個:如果不是叛軍,今天襲擊我們的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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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有人敲門。
牧蒙謝讓轉身確認我衣冠整齊,對著門應了一聲:「進來。」
良昭走進來,將一張女子的絹帕放在桌上:「主子,這是在其中一個黑衣人身上搜到的。」
牧蒙謝讓拿著絹帕端詳,他對女子的物品不甚瞭解,估計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走過去,接過絹帕,看了看,又聞了聞。
它的地料是單色經紋緞料,有三種彩絲做緯面緞紋起花的熟織。
是織錦緞,一般大盛的大富人家才會用的料子。
角落上繡了一朵玉蘭花。
絹帕上有殘留的香氣,是北涼貴族女子愛用的厚濃薰香。
很可能是從大盛商人那裡買來給北涼貴族女子用的。
我叫來臧林,把絹帕遞給他:「大盛來的商人,有人在北涼賣織錦緞嗎?」
臧林被我問懵了:「娘娘恕罪,屬下這就查這張手絹的來歷。」
「不用急,今天先休息吧。」我送他們出房間。
牧蒙謝讓關好門。
我躺到床上準備睡覺,毫不意外的,牧蒙謝讓從後背把我抱得緊緊的。
今天有個暖被窩的人在,一整晚都暖烘烘的,睡得很香。
早上醒來,我精神恢復了不少。
牧蒙謝讓單身撐頭,悠閒地看著我。
「你這是不準備回宮了嗎?」
他反問我:「陪你去容城,開心嗎?」
我嘆了一口氣,認命極了:「嗯,開心。」
吃了驛官准備的早膳,我們再次趕路。
這回,我和他坐到王宮制的馬車裡走在前面,雪芝坐在後面我們之前用的馬車裡,臧林和良昭位置不變,趕後面的馬車,最後邊是一隊騎兵。
所到之處,路人無不停下行禮。
實在是太招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