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側過身躲開,盛筠就將她拉到了自已身後,一手護住她,一手使那銀色的東西懸浮在半空。

這是她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真真切切地見人施法,但周圍的人們似乎並沒有察覺到這裡發生了什麼,仍在看著遊神表演。

盛筠右手上縈繞著的淺金色又多了幾縷,而後那枚懸在空中的銀針便化作碎末,消失不見了。

“剛才飛過來的那個,是什麼?”齊昭雲問他。

盛筠原本還在想著該怎麼和她解釋發生了什麼,聽到她問之後略微有些驚訝,反問道:“你看得見那根針?”

“看得見的,”她點了點頭,思忖片刻後又補充道,“還有你手上轉來轉去的那個淺金色的霧,我也看得見,很漂亮。”

“手上的是法力,”盛筠伸出右手,手邊又溢散出了幾縷淺金色,接著向她解釋道,“那根針是法器,叫鎖魂針,一般是用來對付附在人身上的鬼魂的,凡人中了針輕則長睡不醒,重則失去神智。”

“那我是不是差一點就中針了…還好有你!”齊昭雲輕拍了幾下心口,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她不太怕這個,因為她躲得開。

她是跟著徐客行學過一陣子武功的——小時候聽說淮楚的臨親王有一身非凡的 武功,她想著要變得像那位臨親王一樣出色,雖然最後並沒有什麼大的成果,但她的體質好了不少,也會了些普通招式,五感要比常人敏銳許多。

但是有盛筠在,她應當能夠安心扮演一個弱女子。

“中了針我也有法子救,就是你會遭些罪,”盛筠輕嘆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天子腳下,也不知是誰這麼膽大妄為——你就在此處等我,不要走動,我到那邊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那你要小心點。”齊昭雲頗為擔心。

畢竟是在東宜地界,還是和她一起出來,盛筠如果受了什麼傷,她不好交代。

更何況,她並不想盛筠受傷,壓根見不得此等世間絕色因她而受傷。

如果不是因為這不在她能力範圍之內,她是定然要與盛筠同去的,只不過本事不夠,去了也是添亂,不如聽他的在原地等著。

“好。”盛筠答著,起了個小型的陣法在她周身,便循著那根針飛來的方向追去了。

齊昭雲看著自已身邊縈繞的一圈法力,知道當下是安全的,但她已經沒什麼心思看遊神了。

看剛才盛筠的反應,常人是看不見那根鎖魂針和法力的,可她分明看見了。

這麼說來,在以往的祭祖典議上,她看到的也不是姚靖那些稀奇古怪的法寶生出來的霧,而是姚靖的法力。

可她並未修過道法,如何就看得見?

難道她也有傳說中的通靈眼?

想到這裡,她不再接著想了。

有通靈眼是真能見鬼的,只要她看不見,那就是沒有。

而在另一頭,盛筠循著法力的蹤跡,追到了一個巷子裡,一個戴著雪白帷帽的青衣女子就站在巷子的盡頭,顯然在等他找來。

“好久不見了,王爺。”青衣女子掀開帷帽,露出了一張盛筠曾見過的臉。

合歡宗掌燈長老,姬月。

盛筠曾在棲虞城與她有過一面之緣,那時他以“已有師門”為由,婉拒了合歡宗的邀請。

對於合歡宗的修煉之道,他並無興趣。

“姬長老在都靈城行刺頌宜公主,膽子不小。”盛筠冷聲道。

“王爺知道的,那根鎖魂針裡我並未傾注多少法力,只是昨夜去了趟王爺住的院子,被侍衛攔下了沒能見到王爺,這才出此下策。”姬月笑著,聲音既嬌又媚,“頌宜公主如此美貌,我喜歡得緊呢,要不是王爺就在邊上,我可捨不得出那一針。”

“見我做什麼?”盛筠問。

姬月的話是可信的,所以他的態度稍微平和了些。

——那根鎖魂針上的法力極為微弱,而姬月是在修道的各大門派之中出了名的一見著漂亮小姑娘就走不動道,巴不得讓小姑娘認她作異父異母的姐姐。

“我想與王爺做一筆交易,如今我已不是合歡宗的人,王爺不必憂心與合歡宗扯上干係。”

”說來聽聽。”盛筠面上沒什麼表情。

“我家妹妹被人下了種蠱毒,我將蠱蟲逼出後,她的面板就開始潰爛,一日比一日嚴重,聽聞寒山之上有汲月枝,可以使肌膚恢復到原有的狀態,我想請王爺折幾根枝條來,至於其他,王爺說了算。”姬月低下頭,話裡竟是將自已放在了一個相對被動的位置。

她不知道盛筠需要的是什麼,但她知道,盛筠不會提出什麼讓人無法接受的要求來。

寒山凌雲門弟子,一向是光明磊落,正氣凜然。

“先欠著吧,我暫時不需要你做什麼,”盛筠手中幻化出一枚印信,遞給她,接著說道,“我先前在臨王府種了一株汲月枝,你拿這個給門外的家丁,讓他們帶你去就好,既是救人,就儘早救。”

“多謝王爺,”姬月接過印信,向他行了一禮,“到時我將住處告知您府中的人,您需要的時候就吩咐人來找——頌宜公主那邊就麻煩王爺解釋一下了,我日後尋個機會再親自向她道歉。”

“嗯。”盛筠點了下頭,便轉身離開了。

回到海神廟時,齊昭雲遠遠地就看到了他,同他招手。

遊神表演已然結束,人們挑著竹編的籃子,紛紛在神像前的貢桌上擺著供品,一些動作麻利的已經在上香了,口中唸叨著細碎的願望,而齊昭雲站在原處,沒有進去。

“這麼快就解決啦?”她笑盈盈地看著盛筠。

“是來找我的,讓你受驚了,”盛筠解釋道,“ 她說她日後有機會再親自向你道歉。”

“好,其實也沒什麼啦,沒傷到我。”

齊昭雲沒有多問,仍是笑著。

“要和我一起到裡邊去拜一拜嗎?“她眨巴著眼睛問道。

盛筠欣然同意了。

海神廟裡有專門的海神垂佑香,兩人買完後便跪到供桌前空著的蒲團上,學著一旁大娘的模樣將香舉過頭頂,拜了三拜。

“妹妹,許願要念出來的才靈!”齊昭雲邊上的年輕婦女提醒道。

“啊,好。”齊昭雲有些慌地應道。

…就是不好意思才不唸的呀。

總不能直接說“希望盛筠也喜歡我“吧,那多尷尬啊,他可就在旁邊。

年輕婦女瞧她的模樣,似是看穿了什麼,不覺笑容滿面。

齊昭雲冷靜了片刻,發覺自已已經潛意識地認為自已喜歡盛筠了。

喜歡還是欣賞?

她自已也分不清。

可盛筠確實很好,喜歡他也蠻正常的。

如果能與他成婚…仔細想想,好像也不錯?

“海神娘娘垂佑,希望我日後能與喜歡的人相知相伴,平安順遂。“齊昭雲小小聲地說著。

在旁人聽來,是聽得見聲音的,但聽不出她說的是什麼。

盛筠也說了些話,她同樣聽不清。

兩人恭恭敬敬地把香插進滿是海神垂佑香的鼎中,邊上熱心腸的大娘還提醒他們要怎麼插香最靈。

出了海神廟之後,齊昭雲帶著盛筠四處閒逛,乘了採蘿江上的觀景小舟,聽了春滿院的戲,甚至圍觀了一戶人家的比武招親現場。

總而言之,就是度過了非常愉快的幾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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