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請你降下一道驚雷劈死我吧！
簾子落下的那一個瞬間，德拉科·馬爾福睜開了那雙淺灰色的眼眸，他凝視著陷入昏睡中仍不得安寧的少年。
白皙柔軟的指腹觸控到少年在睡夢中都未曾舒展的眉心，一點點輕柔地按壓，想要撫平少年內心深處的驚慌。
“你還好嗎？”
他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口，脫口而出的關心話語讓他自己都愣住了。
這不應該！
在他經歷過三十幾年暗無天日的折磨之後，就不應該對這個人存有一絲一毫的關心和柔情。
他不配！
德拉科·馬爾福縮回手，壓下心底眷戀的情愫。
他不應該在這一刻去對這個罪魁禍首持有任何一點的溫情，否則迎接自己的都是地獄。
被哈利·波特以權謀私折磨的這三十幾年，他想過很多。
那雙清澈中透露著愚蠢的眼眸也失去了往昔的光芒，變得黯淡失色。
[如果不是因為你，他的靈魂怎麼不入畫來？]
[德拉科·馬爾福如果不是你，他也許還活著！]
眼眸猩紅，被嗜血因子牽制的救世主哈利·波特丟出一個接一個的鑽心剜骨咒。
卻像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哭的眼淚鼻涕爬滿整張臉。
瘋子
那是剛剛被抓獲時德拉科的第一反應，他憤怒的瞪著淺灰色的眼瞳，不屑地看向這個救世主。
對方搶走了很多人的疼愛，比如自己的舅舅小天狼星·布萊克，比如自己的教父西弗勒斯·斯內普。
自己明明是教父唯一的教子，可得到的關愛遠遠不及那個魯莽的獅子。
就連自己被那隻蠢獅子重傷，偏心的教父也只是讓那隻蠢獅子三緘其口，而後默默地為自己治療。
他痛恨，他難過，他委屈，更加地不理解。
明明自己才是比較重要的那一個，可為什麼都顛倒了呢？
因為救世主的名號嗎？他百思不得其解。
大戰之後，他規規矩矩地經營著自家生意，和以前的食死徒撇開關係。
沒有任何的作奸犯科，徇私舞弊。
卻敗在一個破特的手裡，被丟進阿茲卡班受盡折磨。
暗無天日結束前，是哈利·破特拿著一份破破爛爛的魔法書，在阿茲卡班畫著繁複的魔法陣。
[如果你真的可以找到他，請好好地照顧他，我會盡快過去找到他。]
德拉科還記得哈利·破特最後說的那句話，以及轉角處那一抹清瘦的身影。
那抹身影他極為熟悉，是曾經和自己聯姻失敗的潘西·帕金森。
鋪天蓋地的疼痛襲來，它們透過細小的毛孔無孔不入地鑽進身體各個部位，細密的疼痛讓四肢盡斷的德拉科在地上瘋狂地蠕動著。
黑色的霧氣升起，一點點地包裹住躺在地上無聲呻吟的德拉科，他睜著空洞的眼眶，張開嘴巴大口喘氣。
直到黑霧將他全部包裹，他才結束那漫長而蝕骨的疼痛。
等他再次醒來，他躺在馬爾福莊園的草坪上被小精靈發現。
“盧修斯？”
熟悉的嗓音打斷了陷入回憶的德拉科，少年回過神看著躺在一側已經睜開眼睛的西弗勒斯，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西弗勒斯·斯內普”
他拉長了音調，原本可以在幾秒之內說完的名字，硬生生地被他拖成了一分鐘。
他滿意地看著對方那張慘白的臉，笑的更加燦爛。
“怎麼？見到是我你不開心！”
他低下頭伸出一隻手卡在少年的勃頸上，淺灰色的眼眸充滿恨意地注視著這個少年，想在這個少年的身上找到那個冷漠絕情的教父的影子。
他的視線如同火炬，一寸一寸地掃過那張蠟黃枯瘦的臉頰，而後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西弗勒斯伸出手阻擋卡在細瘦脖頸上的那隻手，他半眯著眼眸看向位於自己上方的少年。
對方不是盧修斯·馬爾福！
反而像自己那個愚蠢的教子德拉科·馬爾福。
他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斷定，眼前的這個傢伙就是德拉科·馬爾福。
儘管他們兩個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臉。
但盧修斯·馬爾福身上的紳士優雅以及那種醃入味的虛偽還是能讓他一眼分辨出父子兩個。
眼前這個卡住自己脖子的傢伙，淺灰色的眼眸裡不止恨意還夾雜著不應該存在的委屈。
真的很蠢。
被卡住脖子的人還沒有委屈，他倒是先委屈上了。
“開心，盧修斯，你可以先放開我了嗎？”
他壓低聲音回應，順著少年的思路想要安撫住少年此刻起了風的心境。
“哼？什麼時候認識的盧修斯，居然都開始以教名稱呼了，告訴你我不是盧修斯！”
少年的眼尾迅速泛紅，風更大了。
尚且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導致德拉科暴走的西弗勒斯，只能閉上嘴巴，鬆開了牽制德拉科手腕的雙手緩聲開口。
“你是誰？”
暴走的德拉科聽見那熟悉的腔調說著自己不願意聽見的話，他沉默半晌，最終鬆開了卡住少年脖頸的手。
果然，他還是無法對他痛下殺手，無論那晦暗的三十幾年自己想過多少種折磨他的方法。
“記住我的名字，德拉科，我叫德拉科”
他轉身坐在另外一側，眨眼間已經恢復了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最為喜歡的矜貴模樣。
“嗯，德拉科！”
“我記住了”
在顛簸的馬車中緩慢爬起身的少年，一字一頓地說。
他從鑽心剜骨的疼痛中醒來以後，丟失了什麼的感覺一直在心頭縈繞，讓他迫切地將那種無法控制感覺拋在腦後。
如今百分百確定和自己一同坐在馬車上的少年就是德拉科·馬爾福，西弗勒斯反而沒有那麼驚慌了。
他現在唯一好奇的就是德拉科來到這裡的緣故，哈利·波特三人以及德拉科都來到這裡。
那其他的人，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重生在這個世界上，他無從得知。
“嗯，你記住就好！”
德拉科冷漠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已經坐起身的教父，在心底盤算著如何詢問教父會比較合適。
每每到他想要張口詢問，都會覺得不妥當。
自己是帶著幾十年的記憶被哈利·破特傳送到這裡來的，而自己的教父則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自己如果問出口，恐怕會被當成怪物送到魔法部去研究吧！
畢竟教父可不像自己的爺爺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那樣好糊弄。
幾句模稜兩可的話，就把爺爺阿布拉克薩斯·馬爾福打發了。
面對擁有聰明頭腦的教父，自己只會說多錯多，屢屢失敗。
哎！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還想問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
更重要的是他想找哈利·破特報仇，他要把他受到的折磨悉數還給哈利·破特。
將哈利·破特的出生扼殺在搖籃裡。
“德拉科你在想什麼？”
顛簸搖晃的馬車裡，德拉科側過身淺灰色眼眸裡的恨意一閃而逝，他勾起笑容愉快地和名叫西弗勒斯的少年攀談。
一個很成熟且完美的計劃在他的腦海裡形成，一想到計劃成功哈利·破特暴走的景象，他就覺得開心。
【叮！】
【已抽出宿主任務目標人物的情絲，請宿主儘快完成攻略任務。】
正窩在窩裡打盹的小黑狗，猛然間睜開溼漉漉的狗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前方。
它究竟都做了什麼？
在那渾渾噩噩的帷幕裡做了什麼？
任務目標？
西弗勒斯·斯內普？
小天狼星·布萊克望著客廳內坐著的幾個人，以及自己還維持著阿尼馬格斯的模樣，內心絕望地開始向梅林許願。
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梅林，請你降下一道驚雷劈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