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狼星·布萊克沒有再次變回黑黢黢,那毫無意義。

那雙黑曜石的眼瞳看向自己的那一瞬間,他覺得他一絲不掛地出現在對方的面前。

時間倒推到幾小時前,自己還是一隻小狗。

對方正在幫自己洗澡,並且自己還搖尾討好地讓對方給自己穿上那套粉粉嫩嫩的寵物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梅林,你乾脆殺死我!也不要這樣折磨我。

這讓我以後怎麼見人。

要不把鼻涕精殺掉,這樣自己的秘密就不會暴露了。

比如不是自己非要穿那件粉粉嫩嫩的寵物服,而是鼻涕精的惡趣味。

想著想著小天狼星看向鼻涕精的視線裡閃過殺意,被正在打量他的哈利抓個正著。

“西弗,你應該累了,先回去房間泡個澡早點休息吧!”

一個狠戾的眼刀甩過去,看小天狼星立馬坐正的樣子哈利·波特才收回視線。

溫柔的笑意立刻掛滿整張臉,他側身看向坐在一旁昏昏欲睡的西弗勒斯柔聲開口。

哈利·波特你雙標!

小天狼星伸著脖子瞪大眼睛,一臉悲憤。

“嗯,我先去休息,你們先聊著。”

睏倦到眼皮都能夠黏在一起的西弗勒斯,打著哈欠站起身走向了二樓。

這具身體遠遠不如那時的自己,稍微睡晚一點都會覺得好累。

波特把自己支開,可能是想讓那隻瘋狗給他解惑。

畢竟那隻瘋狗變成黑黢黢好幾天了。

不對。

那當時那個跟在自己身側的不都是小天狼星·布萊克那隻瘋狗。

西弗勒斯快步走向房門口,開啟門隨後關上門,輕手輕腳地在拐角處停了下來。

他現在被那隻瘋狗噁心的很精神,睏意全無。

他要在這裡聽牆角,看看那隻瘋狗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哈利·波特確定房間門被關上後,收起溫柔冷著一張臉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小天狼星·布萊克。

他的身側還坐著納威和西莫,兩個人此時好整以暇地看著這個以小狗形態隱匿在他們之間的人。

小天狼星·布萊克是哈利·波特的教父。

而此時此刻坐在他們對面的這個人究竟是教父還是小天狼星·布萊克還未知。

“咳咳咳”

小天狼星清了清嗓子,略帶猶豫的目光在哈利幾人的身上掃來掃去,最後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被貝拉那個死瘋子擊中後我跌入了帷幔,在帷幔遊蕩了很久。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自己都快要瘋掉的時候。

就來到了這裡,以阿尼馬格斯的形態回到這裡,再後來的事情你們都知道。”

小天狼星·布萊克避重就輕的將那些他無意隱瞞的事情說了出來,那些他認為哈利·波特沒必要知道的事情一字不提。

跌入帷幔的那些灰暗歲月是小天狼星·布萊克永遠不願意提及的。

有多久?他沒有仔細的計算過。

時間久到他每天掰著手指頭計算,都計算不清楚了。

帷幔裡灰濛濛的,空無一人,空無一物,他漫無目的地走過幾回,沒有任何發現。

帷幔裡他不會感受到飢餓和寒冷,像是一抹幽靈遊蕩在灰濛濛的地獄。

過了很久,久到小天狼星·布萊克的記憶都要混亂的時候,那群人闖入了灰濛濛的世界。

他們拿著各式各樣的儀器,他們一遍遍的排練,說著以前自己說過的話。

湊上前去卻發現他自己穿過了那些人的身體,他瘋狂地喊叫,無人應答。

他坐在一旁痛苦地揪著頭髮,眼眸裡沒了點點星光,只剩一片灰。

再後來他學會了苦中作樂,看著他們啼笑皆非的排練場景,他會大笑然後崩潰的失聲痛哭。

直到那一天,腦海裡響起那道冰冷的電子音。

他渾渾噩噩的做了一些選擇,來到了這裡。

見到了活生生的人,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擁擠的街道上,他以阿尼馬格斯的形態重新站在這塊土地上,呼吸著久違的新鮮空氣。

儘管他擺脫阿尼馬格斯形態的條件幾度讓自己崩潰,但他完成了。

因為在這裡見到了他虧欠半生的教子,無論如何他都要完成任務,去彌補虧欠了的人。

那時如果不是自己選擇更換人選,詹姆夫婦不會死亡,哈利不會寄人籬下。

如今,正是自己彌補的時候,不過哈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抬起頭滿臉疑惑的小天狼星平靜地看向自己的教子,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你隱約察覺到了不是嗎?教父。”

少年雙手緊握,腦海裡一直在思考怎麼樣回答教父的問題比較好。

“我鍾情於一個人。”

他說完抬起頭看向多年未見的教父,眼神裡充滿忐忑。

“那個人是你曾經最討厭的西弗勒斯·斯內普,無論你是否反對這件事情,它都是事實。”

哈利垂下頭,不敢去看教父的表情。但如果小天狼星·布萊克說出反對的話,他一定不會退讓。

“你明明知道,你父母的死亡跟他有直接關聯。哈利,你是以怎樣的心境痴迷於那個萬人嫌的鼻涕精的。”

告訴自己接受和真正的接受還是有差距,不是阿尼馬格斯形態的小天狼星·布萊克對於自己教子痴迷鼻涕精的這件事情還是沒法接受。

他一直告訴自己,如果教子真的痴迷鼻涕精,他會接受,可事實上他還需要哈利給出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我不知道。”

哈利抬起頭,臉色慘白但眼神堅定,他看著小天狼星·布萊克那張年輕稚嫩的臉,唇角勾起一抹回憶的笑容。

“也許是在某一個瞬間,我就已經瘋掉了。一開始察覺到對他有異樣情愫的時候,我也問過我自己,你怎麼可以愛上他?

但是教父,這沒有答案。”

哈利攤攤手,他向後靠去讓自己的身體放鬆。

“感情是不可控制的,在我發現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已經永遠的離開了我。”

腦海裡一遍遍地迴盪著尖叫棚屋裡的殘像,哈利忍不住問自己,為什麼當時不能夠在快一步,哪怕只是一步就好。

為什麼當時因為偏見固執地不肯確定自己的猜測,如果不是羅恩·韋斯萊的堅持,自己就連那珍貴的記憶都拿不到。

他不願意一次次的跌進冥想盆的幻象裡去親吻那個早已經離開的人,他想要的是擁抱他,擁抱活生生的他。

“教父我愛他,無人能阻。”

哈利抬起頭看向小天狼星·布萊克,這一次的眼神堅定從容。

拐角處偷聽的西弗勒斯閉上眼睛,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他沒有再聽下去,起身走向房間。

洗浴室裡熱氣縈繞,鏡子蒙上了一層水霧。他伸出手擦掉水霧看著鏡子中蠟黃著臉的自己,腦海裡浮現出的是死在尖叫棚屋的自己。

[教父我愛他,無人能阻。]

“愛是什麼呢?”

他不能理解,亦無法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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