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田野,碧濤搖曳,滿目蒼翠,到處呈現出多姿多彩、恣意絢爛,到處綻放著紅黃粉紫,競相開放,天空都是澄淨的。

宜修看著馬車行進越來越慢,心裡也是著急。對胤禛道:“貝勒爺,馬車太慢了,不如咱們兩個人下去騎馬吧。”

胤禛:“卿卿會騎馬?”

宜修:“也很久沒有騎了,小的時候學過。只能算會騎,不算熟練。今日天氣好,陽光好,景色也美,若是在馬車裡耽誤了欣賞景色,也是一大憾事。”

胤禛:“不如爺和你同騎一匹馬吧。爺在身後護著你,你就不用害怕了。”

胤禛先上馬,轉身就抱了宜修上馬,二人緩慢的前進。馬兒慢跑,如今已經在郊外了,宜修突然間想讓馬兒快一些。

宜修:“貝勒爺,讓馬兒快些吧,妾身想聽聽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的聲音。”

胤禛:“好,那你把住馬鞍,爺要加速了。”

隨著馬兒腳步的不斷加速,此時此刻,他們二人彷彿穿越了時空,可以看到空中飛舞著的鳥兒,感受到大地的溫暖,體會到自由的快樂,可以體驗到馬的速度,感受到無拘無束的自由。

此刻的二人不再是四貝勒和四福晉,好像熱戀中的男女,超越自我,馳騁在時光的盡頭。

宜修前世今生都沒有這麼高興過,從前在烏拉那拉府,覺羅氏對她管束嚴格,很少出府,她不曾像柔則一樣參加世家宴席,也沒有參加過花會詩會。

進了四貝勒府後,她打定主意要當一個賢惠的福晉,每天不是操持府中事務,就是和那些女人們爭寵鬥法。

如今不一樣了,她是府中名正言順的福晉了,她的弘暉也是嫡長子了。胤禛對她也還不錯,此刻山清水秀,宜修也想肆意一番。

宜修:“胤禛,再快一點,讓馬兒在快一些。”

胤禛看著此時此刻的宜修,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她,無拘無束,言笑晏晏。平時在府中,她是溫柔端和的主母,一言一行都克己守禮。

是啊,他的福晉如今也不過二九年華,他胤禛的妻子,就應該這樣肆意明媚。

胤禛:“好。”

另一旁的蘇培盛看著越跑越快的兩人,心裡也是叫苦不迭。他跟隨貝勒爺這麼多年,馬術也是不錯的。之前這兩個人也跑得太快了一些啊,實在是跟不上啊。沒一會兒的功夫,蘇培盛已經被拉下了老遠。

胤禛和宜修兩人將馬兒停在了一處小山坡上。這裡雖然地勢不高,可風景甚好。向上看去,天朗氣清,萬里無雲,碧空如洗,九州縹緲。

向下看去,陽光灑滿田野,農民們正忙碌地耕種著。他們手持犁頭,駕馭著耕牛,將田地犁得鬆軟。將一顆顆飽滿的種子種下去,紮根生長,寄託著豐收的希望。

胤禛:“這裡景色真不錯,卿卿覺得如何?”

宜修:“自然是好的,既可以觀察到百姓耕種,又不會影響他們,咱們也好安靜寫生。只是蘇公公他們還沒跟上來,怕是要等一會兒了。”

胤禛:“蘇培盛這個奴才,也太慢了些,跟不上咱們的馬兒,真是無用。”

蘇培盛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若是蘇培盛聽了這話,此刻也會抱屈,你們也不看看你們的馬兒跑的多快,自己的馬上又是寫生的東西又是吃喝的。

蘇培盛此刻也是著急,怕胤禛二人等急了,順著馬蹄印跡找胤禛他們去了。

山坡上到處都是一些野花,宜修在府中見到的多半都是芍藥牡丹之類的,現在看著這些小野花,也是新奇,又見蘇培盛還沒跟上來,便去摘了些野花。

胤禛看著花叢裡的宜修,置身花海之中。也算是知道了屈子詩詞中的“山鬼”模樣,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這句話形容現在的宜修可真是貼切。

只見宜修將手中採摘來的野花獻寶一樣的拿到了胤禛身邊。

宜修:“貝勒爺您看,這小野花可真漂亮,也不輸咱們府中精心培育的花兒呢。”

胤禛:“從前也不知道你這麼活潑。”

宜修:“貝勒爺不喜歡這樣的我嘛?”

胤禛:“喜歡,你怎麼樣我都喜歡。從前只覺你溫柔,是個不可多得好福晉,如今覺得你更添了幾分明媚鮮活,卿卿,答應我,一直這樣好不好。咱們一直這樣幸福下去,不放開彼此的手。”

宜修:“好,我答應你。”

胤禛:“這小野花不錯,爺給你編個花環吧。”胤禛說罷,不一會兒一個花環就編好了。

胤禛把花環戴在了宜修的頭上:“爺也算是知道人比花嬌的意思了,卿卿美貌,花兒都比不過。”

宜修:“貝勒爺就會笑話我。”

胤禛看著此刻臉頰緋紅的宜修,心中一動,想去親吻她。

宜修也感覺到了胤禛的情動,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就在二人嘴唇即將碰上的那一刻,蘇培盛的聲音傳了過來:“貝勒爺,貝勒爺,奴才可算是找到您了,您這也跑的太快了,可真是累死奴才了,您……”

蘇培盛端著大包小裹的東西向這走來,看到了石化在那的兩個人。

蘇培盛os:完了完了,這是打擾了貝勒爺的好事了,壞嘍壞嘍,這總管太監怕是做不成了。

胤禛也是哭笑不得,這個狗奴才,可真會擾人好事。

宜修本來就臉皮薄,前世今生她也沒做過這樣的事啊。蘇培盛身後還跟著那麼多侍衛,他們一定是看到了,宜修越想越羞,急忙推開了胤禛。

宜修:“貝勒爺,蘇公公來了,要麼就開始畫吧,要不然一會兒就晚了。”

胤禛也是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那就開始吧。”

蘇培盛急忙將筆墨紙硯拿了出來,擺在了桌子上。又鋪上了一層坐墊,以後就過去準備帶來吃食了。

宜修坐在了胤禛身旁,為他研墨。胤禛看著下面耕種的百姓,在宣紙上開始作畫。

宜修看著胤禛的畫,幾筆勾勒似雲錦,點墨繪出心中情,雖然不比名師大家,但是意境確實很好。

不一會兒胤禛就將畫兒畫好了,只是邊上留白卻胤禛犯了愁,不知該如何下筆。

胤禛:“這塊留白處,爺犯了難,卿卿可有意見?”

宜修:“貝勒爺若是信得過我,不如卿卿給貝勒爺題詞一首如何?”

宜修的書法,胤禛也是知道的,便點頭同意了。

宜修此刻也是筆下生風,提筆寫道:“屋上春鳩鳴,村邊杏花白。持斧伐遠揚,荷鋤覘泉脈。歸燕識故巢,舊人看新曆。臨觴忽不御,惆悵遠行客。”

胤禛:“這是王維的詩。”

宜修:“妾身曾經在書房讀過這詩,只是一直不解其意。如今貝勒爺帶妾身出來,妾身也算是得知古意了。”

胤禛:“卿卿好學,爺自愧不如。”

宜修:“貝勒爺又笑話人,妾身才疏學淺,哪裡比得上您啊。”

二人折騰一番下來也到了中午,蘇培盛雖然帶了糕點,也不算是正餐。胤禛和宜修二人也想體驗一番田園之樂,便帶著東西下了山,準備去百姓家買些東西來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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