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過去,阿彪很快就回復了。
他那邊聲音很輕。
喉嚨一直壓著。
他跟我說,剛才他都被嚇到了。
那陣勢,那場面,他混江湖那麼久了,從未見過。
幾十輛豪車。
上百人。
浩浩蕩蕩,整整齊齊。
前面六七人赤手空拳,穿著風衣。
中間三四十人,掂著片子、砍刀,清一色西裝革履。
後面幾十人,穿的是款式新穎的迷彩裝,手裡清一色掂的是警棍和棒球棍。
那氣勢真是駭人啊。
都尼瑪快趕上國外僱傭兵了。
阿彪直接就看傻眼了。
這些人的頭目是個大齙牙,叫齙牙春。
長的有點像鄭伊健,但是那一嘴齙牙特別醒目,又大又尖,跟要吃人似的。
不過人家來了以後,也不罵人,也不打架。
直接就點名見琛哥。
阿彪正緊張的不行呢,琛哥開車到了。
反正他從未見過,琛哥對別人那麼客氣,一直是笑臉相迎。
而且那齙牙春直呼琛哥大名。
‘葉琛啊,來前跟你打招呼了。’
‘所以我們不算貿然來訪。’
‘你手下那個什麼龍,弄的太過火了。’
‘這是簡直不把咱們當回事啊,前腳上,還是把我們石先生給又弄了一頓。’
‘這位石彬先生,跟咱們淘血幫有交情。’
‘這次,你要給我個說法啊。’
‘不然,不走了。’
然後他們幾個領頭的,就直接進了琛哥辦公室。
但外面,那個石彬就可特麼神氣了。
都被揍成那樣了。
他還朝阿彪過去威懾一番。
那狐假虎威的樣子,差點兒把阿彪惹急了,直接剁了他。
幸虧是小露露在一旁攔著,才忍下了。
現在,琛哥還在跟淘血幫這幾個頭目,在裡面盤道呢。
剛才還又來了幾輛車,幾個人。
應該是琛哥叫來的。
這幾個人看著也都挺不好惹。
不過並沒帶人過來。
其中有一個阿彪見過,是一個大型夜總會的老闆。
他們也都跟著進了琛哥辦公室。
裡面時而說說笑笑。
時而沉默不語。
阿彪本來想湊到門口聽聽動靜,被琛哥一嗓子罵跑了。
外面那些人吧,同樣也是虎視眈眈。
淘血幫那些人不像前些時間骷髏頭那幫人,人家也不包圍基地,就跟雕塑似的直挺挺站在大門外,也有幾個人進到了裡面院子裡,同樣是一言不發,有的在抽菸,有的在嚼口香糖,一副副胸中各有丘壑的高深模樣。
阿彪本想過去讓支菸,盤盤道呢。
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都黑唬著臉。
也不罵人,也不作聲。
但他們越這樣,阿彪心裡就越沒底了。
他混江湖這麼多年了,就沒見過這種紀律嚴明的團隊。
但他明白,越是這種人越不好惹。
說不定雙方一談崩,人家直接就動手開幹了。
所以也不跟你浪費口舌。
……
阿彪將基地的情形,娓娓道來。
我聽的心裡一陣突突。
聽他這一描述,簡直就跟電影大片兒似的。
說實話,我真想過去見識見識。
親眼看看這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淘血幫,是啥風頭,是啥陣形。
一是好奇。
二是咱也想發展啊。
觀摩一下,借鑑一下,未嘗不可。
但現在,這情況不允許啊。
這淘血幫是來替那愛穿貂的加油站老闆,出頭來了。
人家是來砍我啊。
難道我還主動貼上去讓人砍啊?
好在聽阿彪說,琛哥這邊也叫了幾個有實力的朋友過來。
不然我一上頭,真想打車回去。
我真怕連累琛哥。
門口,我接連做了好幾個深呼吸。
說真的,經歷了這麼多次打打殺殺,火拼對峙。
這是目前我最緊張的一次。
而且我還沒在現場。
就尼瑪緊張成了這個樣子。
臉上冷汗都出來了。
這時會所裡一個穿著齊B小短裙的時尚女郎,湊了過來:“哥,在外面看啥呢?進來玩玩兒呀,我們這裡小妹兒可多了。”
我也沒回答,直接就跟她進去了。
裡面坐了一大排小妹兒。
千姿百態,風情萬種。
有的在聊天。
有的在摳腳趾頭,抹趾甲油。
有的在低頭髮簡訊。
還有的在互相開著玩笑,講著葷段子。
反正我現在心也不在肝上,就朝他們環視了一圈兒。
一個個頭不高的小蘿莉,笑的很開朗,還朝我揮了揮手:“大哥,之前沒來過吧?要不要去房間裡,我幫你介紹一下?”
介紹一下,介紹啥啊?
還用你介紹啊。
不就那點事兒嘛。
我心裡這樣想著,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女技師身高也就一米五六左右,胸很小。
像是女孩兒剛進入青春期,還沒發育開的狀態。
也可能是人家天生長的就小。
蘿莉相嘛。
進到包間裡。
這小蘿莉直接就上手了。
她朝我身上,很精準,但又很輕柔地摸了幾下。
歪著小腦袋。
眼睛裡折射出陣陣狐媚。
“大哥,我們這裡服務可好了,你想啥有啥。”
“你覺得妹妹怎麼樣?”
“我叫舒舒,舒服的舒。”
“要不要吃定我喲。”
“保證讓你舒舒服服的喲。”
“大哥你今天揀到寶了呢,人家才十五呢,嫩嫩的哦。”
“別人一百。”
“我收你一百五,不多吧?”
“全套的哦。”
這蘿莉技師朝著我不斷擠眼睛,並且已經開始搔首弄姿了。
我直接就驚的往後一縮。
才十五?
要不要這麼誇張?
我順勢摸出一支菸叼上,緩解了一下情緒。
說真的,我心裡有種怪怪的。
她才十五歲啊。
該是上初中的年紀。
但是她對客人表現出來的這種嫻熟,這種流暢,這種絲滑,讓人心疼。
這世道到底是怎麼了?
這麼小的女孩兒,這麼早就墮入風塵。
被誰拉下水的?
關鍵是,這家店居然也敢用?
媽的!
良心不痛嗎?
就尼瑪不怕遭天譴嗎?
當然,我現在自身難保,是出來避難來了。
我有啥權利去再惹出什麼是非。
這世上不平的事太多了。
我特麼管的過來嗎?
只是看著這女技師,這與實際年齡不符的老練,我的心,像是被狠狠地紮了一下。
故而,心裡感慨良多。
“小姑娘,錢我照付。”
“我也不讓你服務,不讓你給我按摩。”
“你就坐下,陪我聊聊天。”
“哦,你能不能先回去,換套正常點兒的衣服?”
“拿兩瓶水來。”
“有糖的話,拿幾塊糖。”
“我潤潤喉嚨。”
我對她說道。
她嘟著嘴,像是挺意外的。
哪有客人花了錢,不幹那事兒的?
這不是傻嗎?
但她馬上像是意識到了什麼,瞪大眼睛朝我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別的癖好啊?我懂,我懂,我那裡有道具噢,等我,我去拿……”
呃?
我頓時一怔。
然後直接就火了。
“拿個屁啊,拿!”
“你想什麼呢,讓你去換衣服!多穿點兒,懂了?”
“聽不懂人話啊?”
“出去!”
我沒給她好眼色,罵斥一番後,狠狠地抽了一口煙。
煙氣上漾,我心裡有些堵的慌。
一股莫名的邪火。
待這小技師被嚇出了門。
我直接就鬼使神差地撥通了光頭剛的電話。
“剛子我告訴你!”
“你聽好了。”
“有一條紅線,你特麼千萬別踩。”
“店裡用技師你給我把好關,堅決不能用未成年,聽明白了沒有?”
“別問為什麼!”
“這是底線!”
我也是閒吃蘿蔔淡操心。
也許是心裡太亂了,隨即找些事瞎安排。
也許是這個叫舒舒的小技師,這狀態,真的是扎到我的心了。
然後我去了趟衛生間。
明明挺想的。
但半天沒尿出來。
我特麼這到底是怎麼了?
反正這會兒,我的腦子裡一陣複雜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