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那個……”
我抽著煙，一陣支吾。
這可是三個美妞啊。
風華正茂的三個大美妞啊。
她們居然都想跟我走。
我倒是不頭疼。
我腰疼。
說真的，這仨姑娘長的都還不錯。
你要說我一點都沒想法，那純粹是扯淡。
男人嘛，就好這一口。
我也難逃俗套。
更何況，我今晚救她們出苦海，接受她們報恩也算是心安理得。
但是吧……
這多多少少有點趁火打劫的嫌疑。
更何況自有心雨後，我也一直在主動提升自身約束力。
所以我挺糾結的。
我甚至在想，要不在裡面先選一個？
三個一起，我真消受不起啊。
“龍哥，我也想跟你走！”這時，那郭德浩突然也從旁邊蹦了出來。
我的天馬行空，瞬間被打亂。
滾犢子！
我用眼神警告郭德浩。
我趙龍可沒那種……特殊愛好。
“龍哥，我是真心的！”
“今天晚上真是太刺激了！”
“跟你和彪哥在一塊，熱血沸騰的。”
“我其實心裡一直有著江湖夢，就嚮往這種刺激的人生，刺激的生活。”
“但是幹物業當個保安經理，說真的，太枯燥了。”
“我們又不是黑物業，唉。”
“職場氣息太濃了。”
“缺少江湖味兒。”
郭德浩朝我一陣傾訴衷腸。
然後是滿臉期待。
呃？
我靠……
我瞬間明白了！
原來人家郭德浩說的跟我走，是跟我混的意思。
我特麼想到哪去了？
還有這三位姑娘，應該也是這意思。
就說嘛，她們哪能這麼輕佻啊。
我還以為，人家這是想組團以身相許呢。
好吧，是我多想了。
都怪地包天這狗日的，在那一個勁兒地起鬨，害我順著他的意思，就想歪了。
反正挺尷尬的。
還好我並沒及時做出表態。
不然糗大了。
“浩子，不，郭經理啊。”
“你是我們甲方。”
“中關村那個專案弄利索之前，你不要有別的想法，聽到沒？”
“我們還需要你，多多關照呢！”
“你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啊，郭經理……”
“……”
我上前握住郭德浩的手，就是一陣迷魂湯灌下去。
人家是甲方啊。
我們今晚的任務，是陪他吃好喝好玩好。
然後替我們眾泰提供便利。
這下倒好，他放著好好的甲方不做，居然想跳槽到乙方？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行，那行吧。”
郭德浩撇了下嘴，點了點頭。
“那就等專案步入正軌，或者時機成熟的時候。”
“你再收下我，如何？”
“龍哥……”
“到時候，帶我飛，帶我浪！”
“帶我狂……”
郭德浩反握住我的手，又是一陣央求。
“好好好，再議，再議。”我搪塞著，轉而又看向那三位女士。
她們都還在滿臉熱忱地盯著我。
眼中，同樣是充滿期許。
我心裡一陣苦笑。
我不就是假公濟私，帶人過來幹了點私活嗎？
教訓了大長蟲，砸了他店。
還跟半道上冒出來的那個偵察兵鄭小眼兒，切磋了一下。
稀鬆平常的事嘛。
你們至於都搶著跟我走……不，跟我混嗎？
“三位姑娘，請你們保持克制，保持冷靜！”
我走過去，對著她們一陣苦口婆心地說道：“我要告訴你我的真實身份，你們肯定就不會有這種想法了。”
方晴脫口而出：“保安嘛！”
“對呀，你們是幹保安的。”
“我們剛才就看出來了！”
“嘻嘻，你們有兩個人，保安褲子都沒換呢，光換上衣了！”
“還有一個，裡面是制服襯衣。”
“上面寫著……什麼泰。”
那倆受騙大學生，也跟著說道。
我聽後，一臉乾澀。
原來人家都看出來了。
我還以為，她們見我們如此囂張，肯定覺得我是幹大事的呢！
比如說，開夜總會的。
幹大工程的。
走私的。
販毒的。
搶地盤的……
沒想到，人家壓根就已經知道了我們是保安。
“姑娘們，妹妹們，這就更不合理了。”
“你看，方晴，老鄉你，鋼管舞藝術家，才華橫溢，穿的又少！”
“你們倆還是大學生，前程似錦，傻的可愛。”
“你們要去跟我去當保安？”
“腦袋都被門擠了吧？”
我朝著這三位姑娘，一陣用苦良心地引導道。
其實我們眾泰目前還挺需要女保安的。
中關村這個大專案，旗下就有幾個小專案，比如說學校、會館交流中心以及一些特殊崗位，都需要搭配上一些女保安。
但是她們仨，顯然不太合適。
我不能誤人子弟啊。
但是人家方晴有方晴的道理。
那倆女大學生，也都有各自的道理。
方晴是跟自己上班的夜總會鬧掰了，感覺這一行太亂了，所以想換個環境。
倆女大學生則是經過這次受騙上當，表示不再好高騖遠，要一步一個腳印，紮實地走好步入社會的第一步。
聽起來，都沒毛病。
但其實理由都不充分，都不嚴謹。
反正我多多少少地覺得，這仨姑娘目的不太單純。
莫非她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在乎山水之間也！
真的，我這一刻確實是這麼想的，這麼邏輯的。
我甚至覺得，她們興許是為了報恩。
或者說，就是想泡我！
畢竟我今晚的各方面魅力，展現的還不錯。
直到後來，我才醒悟過來。
對於女人的思維，你就千萬不要以正常的邏輯去分析，去看待。
她們的邏輯，好像跟我們不太一樣。
根本不在同一維度。
我就舉個我們眾泰公司的例子，聽起來難以置信。
但這些確是真的。
我們公司為了中關村的專案，目前已經招聘到了六七名女保安。
包括後面一段時間，又陸陸續續招到不少。
但你們敢想，這些女保安入職前，都是啥身份嗎？
有富豪千金離家出走後，來當保安的；
有跟男朋友鬧掰，一怒之下選擇當保安的；
有夜總會、洗浴中心、足療店的女技師，突然間想從良了的；
有女中學生、大學生……
有黑社會老大的女兒……
有女記者、女作家……
甚至還有幾個是正兒八經的燕京土著！
真的，就這麼邪性！
我們的女保安隊伍裡，藏龍臥虎，簡直就是一個社會各層階的大雜燴。
男保安相對來說，成分就比較單純了。
要麼是被中介騙來的理想主義青年；
要麼是實在混不下去了，找個管吃管住的地方過度一下；
要麼是勤工儉學的兼職大學生；
無外乎，大體就這幾種。
你要問一個男保安，你當保安啥目的？
恐怕百分之九十都會很肯定地回答你：為了賺錢，為了生活！
同樣的問題放在女保安身上。
她會說……不知道。
而此時此刻。
面對這三位被救姑娘想當保安的請求，我其實是猶豫的。
思忖再三後，我乾脆當了一回甩鍋俠。
“這樣，我讓人給你們寫個地址。”
“你們抽空去一趟我們公司。”
“要是能應聘上，就留下。”
就這樣，我將這個歷史疑難問題，轉嫁到了阿彪和小露露身上。
他們小兩口負責業務部。
員工接收、錄用，都是由他們把控。
接下來，收工。
眾人分批往回趕。
郭德浩也打了輛車，直接回家了。
就剩下我和阿彪倆人了。
還有那三位姑娘。
大半夜的，出於人道主義關懷，阿彪順路送那倆受騙女生回去。
我送方晴。
她畢竟是我老鄉嘛。
計程車上，方晴跟我聊起了家鄉。
我們聊到大明湖，趵突泉，聊到芙蓉街，千佛山，李清照……
甚至還聊到了將軍香菸。
聊的挺親切的。
畢竟我老家離濟南也挺近的，算是比較瞭解。
然後方晴也跟我聊起了她班上的事情。
她所在的那家夜總會，叫魔夜。
也在望京。
方晴是DS領舞，兼著在場子裡表演鋼管舞。
但那夜總會老闆星哥，卻一直覬覦她的美色，一直想找機會把她搞上床。
方晴幾次化險為夷後，就不想幹了。
星哥很誠懇地向她道歉，併發誓表示不會再對她有那種想法了。
她這才勉強留了下來。
然而前些天，發生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有一個經常來夜總會消費的大土豪，看上方晴了。
他直接甩給方晴老闆星哥10萬塊，讓他安排方晴陪他睡一晚上。
星哥沒經受住金錢誘惑，直接就找到方晴攤牌了，表示可以給他4萬塊，這數目不小了，那些二三線小明星都到不了這個價。
但方晴偏偏不隨波逐流，拒絕了。
方晴老闆派了好幾個手下，準備使用強硬手段，逼她就範。
可這時候方晴已經逃離了夜總會。
然而……
沒想到的是……
方晴剛剛逃離魔爪，就又被大長蟲這幫人盯上了。
這回方晴沒能倖免，被抓了過來。
差一點就淪為這幫變態惡魔賭博的賭注……
說著說著，方晴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哭的很傷心。
我聽了，心裡也有點不是滋味。
也可能是有老鄉這層關係的原因吧。
所以我挺同情她的。
她應該算是我接觸到的第3個女DS了。
也許很多人會覺得，這些舞女，她們穿著時尚暴露，在舞臺上狂野豪放，生活作風肯定很骯髒，給錢就能睡。
但其實我覺得，並不是這樣。
純潔與骯髒，主要看心靈。
無論身處哪種職業，能夠保持本心，就難能可貴。
在這個魚龍混雜的社會，誰特麼也別說自己比別人乾淨多少。
行行業業，千姿百態。
都是為了生活。
沒有誰比誰更高貴，更乾淨。
我們聊著聊著，方晴就到家了。
她住的也是個公寓樓，挺舊的了。
“上去坐坐，龍哥？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方晴伸手一隻手，向我發出邀請。
其實我是真想上去坐坐。
感覺老鄉之間還沒聊夠，沒聊透。
真的，出門在外，但凡你碰到老鄉時，都會有說不完的話題。
更何況我倆之間，還有今天晚上這種緣分。
但是還沒等我表態呢。
樓下一輛麵包車上，突然下來三個人。
他們直接朝我和方晴衝了過來。
“抓住她！”
“別讓她跑了！”
“草尼瑪的，讓你裝清純！”
“草，還有個傻逼男的，這臭婊子這是還尼瑪吊上凱子了？”
“把這男的一塊抓回去！”
他們一邊跑一邊喊，還不斷地罵罵咧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