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跟我不一樣。
他外表看起來膽大粗獷,其實有時還是挺怕事的。
也可能是混跡江湖久了的緣故。
知道這江湖水有多深。
他是屬於那種有錢就造,不服就幹,有妞就上的直腸子。
沒啥追求,沒啥野心。
我趙龍的野心,就明顯大多了。
我就是要以最快速度在燕京站穩腳跟,幹出一番名堂!
有時還喜歡急於求成。
包括這次我想砸魔夜的場子。
其實我自己也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一大跳。
都是血肉之軀,能不怕嗎?
我也慌啊。
但是這個機會,千載難逢。
我們是正義之師。
我懷疑,我這種靠區區肉掌,就敢把天捅個窟窿的魄力,是跟三國劉皇叔學的。
我是被三國洗腦了。
想當年,人家劉備手下就倆人,就敢參加十八路諸侯盟軍;
後來,手上也只千人,就敢前去援救徐州刺史陶謙,跟曹操幾十萬大軍相對峙。
總之劉備做的這種事太多了。
老是拿雞蛋碰石頭。
但最終怎樣?
還是成就了一番帝王大業!
“大爺的,算了。”
“彪哥知道你向來野心大,你想幹的事,誰也攔不住你。”
“你要是真決定弄魔夜了,彪哥不含糊。”
“要人給人,要錢給弄錢。”
“但是兄弟,我還是建議你別太魯莽。”
“至少前期你得先過去踩踩點兒,盤盤道的吧?”
“對方有啥倚仗?黑道上有誰,白道上有誰,真幹起來,他們能搖幾車人過來。”
“你都要大體上有個數……”
阿彪事無鉅細地朝我囑咐一番。
我衝他點了點頭。
算是謝了。
這件事,已被我提上日程。
我決定今晚或者明晚,就去魔夜場子裡踩下點兒。
這塊肥肉被我盯上了。
不能讓它跑了。
上午,那十幾張卡上的錢,都被取出來了。
就是大長蟲償還的錢。
這其中,還有那苗公子一張卡。
讓我沒想到的是,苗公子這張卡上,居然有100多萬!
太尼瑪有錢了。
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人家錢再多呢,咱也沒理由惦記。
隨後我便撥通了這位神秘公子哥苗群的電話。
“苗公子,你那卡114萬,留了你4萬。”
“剩下的分文沒動。”
“那四萬是大長蟲借你的,你找他要。”
“現在夠我的事兒了,就可以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讓人把卡給你還過去!”
我直截了當地說道。
“臥槽,講究啊。”
“本公子還以為,你會自己昧下呢。”
“龍哥,呵呵,你這人挺有意思,有點兒原則。”
“哪像大長蟲那幫孫子,吃相難看的要死,要不是他會整點兒花活,我才懶的帶他一塊玩兒……”
苗群在電話中,笑的很魔性。
我懷疑他是故意在試探我。
這小子背景肯定不一般,倘若我真動了他額外的錢,他備不住就會直接跟我翻臉了。
然後苗群告訴我,他會派鄭小眼兒過來拿卡。
眼見著快中午了。
我選在一家快餐店等他。
人家畢竟是我老班長,大老遠跑一趟,我總得請人家吃個午飯。
君子之交淡如水。
我和鄭建華都是當兵的,沒必要玩社會那一套。
我先後喝了兩碗豆腐腦,才等到他來。
他是打車來的。
還是穿著那件皮夾克,英武不凡。
要不是那雙眼睛長的太小了,這也算是美男子一枚。
“老班長,請坐。”
“想吃啥隨便點,想喝點兒我也陪你。”
“不是啥大飯店,講究一個衛生、乾淨,有煙火氣。”
我笑著招呼鄭建華坐了下來。
起初他猶豫了一下。
甚至還東張西望了幾眼。
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坐到了椅子上。
我頓時有些不樂意了:“啥意思啊,老班長?懷疑我這裡有埋伏?”
“不是。”鄭建華簡單地否認了一句,也不解釋,就直接指著牆壁上的飯菜圖譜說道:“一份大盆雞,一個魚香肉絲,一份米飯,再來幾個啤酒。”
我笑了下:“你倒不跟我客氣,大盆雞是這裡最貴的!”
鄭建華反將我一軍:“選這麼寒酸的地方請我吃飯,你也好意思?所以,你必須把酒喝到位,不然老班長真生氣。”
戰友之間,心照不宣。
在彼此間毫不掩飾的對話中,我們已宛如熟人了。
一番酒菜過後,我倆便暢聊了起來。
原來這鄭建華也是剛退役的。
他家裡人一直想向讓他進政府部門上班,所以到處打點關係。
找來找去,就找到了苗公子他爹身上了。
說是鄭家祖輩兒跟他們苗家祖輩兒,曾經有著一段特殊的淵源,關係老鐵的那種。
然後鄭建華在家人的安排下,就稀裡糊塗地跟了苗群他爹。
他不知所措,也不知整天干什麼好。
就跟個無業遊民似的。
平時也很少能見到這位神秘的苗家老爺子。
但是一問到工作問題,對方只是一味推脫說,正在弄,正在運作……
結果到現在還沒準信兒呢。
老爺子現在給鄭建華的任務,是讓他悄悄保護苗群。
他就這一個獨苗,而且愛闖禍。
就這樣,鄭建華成了苗大公子哥的保姆,而且是暗中的。
他為此很苦惱。
他感覺自己退役後的雄心壯志,都快給磨平了。
“戰友,說真的,我跟你挺對脾氣的。”
“我這次過來,不光是想替苗公子把卡拿回來,還是想跟你提個醒……”
“我暗中瞭解了一下,苗公子的父親跟那個叫大長蟲的中介,他們關係不一般,小道訊息說,大長蟲那條胳膊,就是當年為了苗老爺子廢掉的。”
“所以你這回玩的太大了。”
“你把大長蟲直接趕盡殺絕了,這事兒肯定會驚動苗老爺子……”
“如果苗老爺子出面了,那你的處境就危險了。”
“……”
鄭建華跟我提到了‘苗老爺子’這個人物。
並且提到了苗老爺子與這個大長蟲之間的關係。
我聽後,狠狠吃了一驚:“這個苗老爺子,到底是官面兒還是商面兒?”
鄭建華說道:“處級。縣太爺。”
什麼?處級?
我心裡更是不由得一慌。
說白了,一個有實權的處級官員想收拾我一個江湖浪仔,那簡直是太簡單了。
那就跟抬抬腳,踩死一隻螞蟻似的。
真沒想到,這大長蟲居然還有這層硬關係。
我真是小瞧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