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鄭建華眼睛小,社會經驗不足。
但是關鍵時刻,他也是留了個心眼兒的。
這次他與苗群徹底鬧掰,也就意味著跟整個苗家徹底鬧掰了。
他幾乎已經無路可退了。
說句不好聽的,一旦他與苗群的矛盾鬧到苗建功那裡去,那麼苗建功會保護誰?向著誰?
肯定是自己的兒子啊。
為了保護苗群,苗建功甚至會不惜一切代價!
甚至像當初對付我一樣,僱傭殺手對鄭建華痛下殺手。
鄭建華自然能意識到這一點。
我也能看出他的處境。
所以我剷除苗群,其實也是在悄悄向鄭建華放出一根橄欖枝。
一滴水怎樣才不至於被曬乾?或者蒸發沒?
只能融入江河,融入大海。
對鄭建華來說,我就是江河,就是大海。
他只能投奔我,才有可能自保。
這就是鄭建華選擇投奔我的最根本原因。
那麼他為何不在我進苗群會所對付苗群時,直接就投奔我呢?
原因有很多種。
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就是投名狀。
你既然選擇去投奔別人,那麼你手裡至少要有一定的籌碼,或者對方感興趣的東西。
當初關亮投奔我時,就以他超人的智慧,幫我巧妙地化解了手底下幾場人心不穩甚至是背離我的風波。
那就是關亮的投名狀。
所以無論何時,關亮都會在我手下,有一個不錯的位置。
這是我答應人家的。
那鄭建華的投名狀,就是關於苗建功的一些隱私。
果不其然,跟我之前猜測的一樣。
這苗建功並非只有苗群這一個兒子。
他在外面,至少還有一個甚至多個外人不知道的私生子。
鄭建華就在暗中發現到,苗建功其中一個情人和他私生子的住處。
這對我來說,自然是一個把柄。
有了這個把柄,我就不會再怕苗建功向我報復。
當然,鄭建華並不知道,他所提供的這個資訊的重要性,已經不僅這一項了。
苗建功是魔夜的房東。
我正愁沒辦法搞定這一重要環節呢。
現在有了鄭建華提供的這則訊息,那麼拿捏苗建功就沒啥難度了。
“老班長啊,你這個訊息提供的太及時了。”
“它相當於解了我們的大圍了。”
“本來我還準備跟你好好喝幾杯,為你接風的。”
“現在看來,這接風宴要延遲了。”
“你沒意見吧?”
我覺得事不宜遲。
既然掌握了一手資訊,為防止苗建功有所警覺,我們必須要在第一時間動手。
那就是控制住苗建功的私生子。
逼苗建功就範。
在此之前,我曾不屑使用這種以別人家人相威脅的手段。
但是經歷了各種事情之後,我思想轉變了。
那要看對付什麼人。
對付普通人,這種手段自然略顯卑鄙。
但是對付像苗建功、苗群這種無恥之徒,你還跟他講什麼道義?
這父子倆,一個僱兇殺人,腐敗至極;
一個崇洋媚外,不知禍害過多少未成年小女孩兒;
他們做人、做事都是毫無底線。
那我跟他們還講什麼底線?
“龍哥,我帶路!”
“既然決定跟你幹了。”
“你說東,我就往東,你說西我就往西。”
鄭建華也知道我想幹什麼,所以立刻點頭響應。
經過我和關亮一番商量後,我決定先從苗建功那裡拿到魔夜的出租權,這樣又相當於多了一個名義,然後再以方晴為出師之名,直接將星哥那些人,打服、打跑!
這樣一來,就再無後顧之憂了。
卻說這苗建功也真夠謹慎的。
他居然把自己那個‘私生子’,安置在了一個城中村裡。
而且這個城中村不在望京。
在清河!
居然在清河?
這倒是讓我非常意外。
因為清河我太熟了,那是我初入江湖之地。
按照鄭建華提供的地址,我們打車來到了這個名叫‘盛莊’的城中村。
這個年代,燕京的城中村都差不多。
裡面全是各種小型娛樂場所,足療、棋牌、網咖、地下賭場。
還有大量的站街女。
“帥哥,過來玩呀。”
“帥哥,來玩呀。”
“帥哥,過來玩玩嘛……”
我們一進城中村,耳邊便充斥滿了站街女郎們招徠客人的聲音。
我真懷疑全國站街的都是這口號,這套路。
就不能換個臺詞兒啊?
就會一句‘過來玩兒啊’。
但我們哪有閒心理會站街女,不罵她們一頓已經算是她們幸運了。
不過那小胖和地包天,興許是觸景生情,還悄悄地衝過去,朝幾個豐滿的站街女屁股上拍了幾下,調戲了幾句。
他倆以為動作隱秘,我沒發現。
其實我都看在眼裡。
我是最瞭解這倆二貨的,他們就喜歡照人家站街女使勁。
先前拿催情巧克力調戲人家,被光頭剛乾了一頓。
現在還想重蹈覆轍嗎?
不過,這倆貨自從跟了我以後,倒也有恃無恐了。
好像是有我罩著,沒有人敢揍他們了吧?
所以就肆無忌憚了。
“小胖,地包天,過來!”
“你們不是喜歡跟這些站街的打交道嗎?”
“很好!我交給你們一個任務,繞全村跑一圈兒,給我做個統計!”
“這村裡一共多少人!”
“20多的,幾個。”
“30到40的,幾個。”
“40以上的,幾個!”
“結沒結婚,有沒有兄弟姐妹、女兒……”
“有沒有婦科病。”
“這些都要統計到。”
“等幹完這趟活,我出來要檢查核實。”
我不失時機地將小胖和地包天,這倆傢伙叫到了面前。
小胖撓著腦袋苦笑道:“龍哥,統計這個,好像……好像沒啥意義吧?”
地包天也跟著附和:“是啊龍哥,難道有啥說法?”
“有啊!怎麼沒有?”
“意義就是,治一治你倆這臭毛病!”
“抓緊去做,統計錯一個,你倆給我步行回基地!”
“不,走鴨子步回基地!”
其實我就是故意教訓一下他倆。
讓他們一次接觸個夠。
反正我是印象深刻,只要我們出門一遇到站街的,這倆人就可歡快了,就像是碰見親人一樣,不過去搭個訕揩揩油,就算他倆長出息了。
這樣下去哪行啊?
影響我們整體團隊的形象。
同時我也是在告誡眾人,我們已經不是以前的小流氓了。
你想泡妞,你想把妹兒,可以啊。
去ktv,去商務會所,去夜總會啊!
哪怕是去按摩店呢!
在包廂裡,你想咋玩就咋玩,外界看不到嘛。
別尼瑪老把眼光盯在站街女身上!
然後我帶著關亮進了一家小超市,買了幾樣小玩具和兩袋奶粉。
畢竟那苗建功的私生子,才兩歲多,初次登門咱不能空著手去吧?
一個玩具飛機,一把呲水槍。
這禁不住勾起了我兒時的回憶。
我們小時候,哪有什麼玩具啊?所有玩具都是自己動手做的!
現在的小孩子,就幸福多了。
吃的喝的玩的,到處都有的賣。
最南側一個院子,就是苗建功姘頭和私生子的住所了。
據鄭建華說,這是苗建功給他們租下來的。
你別看外表不怎麼樣,都是磚砌石壘的,但是裡面的裝修和傢俱,可高檔了。
不過苗建功並沒有安排人,在這裡保護自己的女人和私生子。
並非他不想保護。
而是他身份特殊,害怕引起別人注意。
是啊,一個城中村裡,你安排幾個猛男天天在這裡巡邏、放哨,算什麼?
明明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嘛。
本來別人不注意的。
你這樣一弄,所有人都好奇上了。
大門緊鎖。
我將耳朵貼在鐵門上,仔細一聽,裡面其實是有動靜的。
但是我們敲了幾下門後,根本沒有人出來開門,給我們造成了家裡沒人的假象。
那就沒辦法了。
我帶著關亮、鄭建華,翻牆而過。
其他幾人則在外面望風,等候。
但是我剛翻過圍牆,準備迂迴進到正室,就聽到身後一陣‘哎呦’聲。
我一愣,回頭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