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關亮居然拉稀了。
這圍牆上是砌了那種玻璃碴子的,我和鄭建華都完美避過。
但關亮卻不小心扎到了手,鮮血直流。
好在他條件反射地喊了一聲後,及時收住了。
他忍著疼痛湊過來。
“龍哥,對不起。”
他握著那隻受傷的手,輕聲自責。
我見他扎的還挺厲害的,需要及時包紮。
但拿啥包紮啊?
正好院子裡有一根晾衣繩,上面還有一條忘了收的女士內褲,看樣子是純棉的。
關亮忍辱負重地用它纏在了手上,還悄悄聞了聞。
我簡直是一臉無語。
關亮似乎想向我解釋什麼,我哪有時間聽啊?
不過單看這小院,就花了不少錢。
有假山和小池塘,還有幾棵果樹和一些綠植。
地面上都鋪了瓷磚的。
東南角上,還有一個漂亮的小亭子。
外面邋遢,裡面簡直就像是個別墅庭院一樣,看著就舒服。
由此可見,那苗建功是真特麼有錢啊。
東北角房間裡,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其實也並不算微弱。
應該是這房屋採用了那種特殊的玻璃,從外面看像是關了燈一樣,給人一種家裡沒人或者已經熄燈的錯覺。
但這種玻璃從裡面看外面,卻很清晰。
我們悄悄地迂迴過去。
裡面的聲音,也越來越明顯了。
“媽媽,我要玩那個玩具!”
“那個,我也要。”
“媽媽,我想尿尿……”
是一個很幼稚的童音。
聽起來應該也就兩三歲的樣子。
這時候關亮已經悄悄地將房門門鎖撬開,並緩緩推開一道縫隙。
我朝裡面一看,真特麼奢華啊。
裝修的富麗堂皇的。
真皮沙發,家庭影院,木地板……
各種傢俱、電器全是當下最高檔、最高階的品牌。
目測這套小院估計也就值個幾萬塊的樣子,但是這裡裡外外的裝修,以及設施、傢俱,估計能在50萬以上。
有錢人的世界,我們想不通。
他們喜歡玩低調的奢華。
就像是很多愛飆車的富二代、官二代,他們就喜歡買一些幾萬塊、十幾萬塊的普通車子,然後再花十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去無限制進行改裝。
也許人家要的就是這種感覺。
抑或是這種外簡內奢的偽裝,讓他們更有安全感。
“誰?誰來了?”
這時候,一陣怯生生的女音傳了出來。
透過門的縫隙,我看到裡面那女子應該也就二十歲左右的模樣,穿著一套很華麗的睡衣,臉上還敷著面膜。
這應該就是苗建功的情人了吧?
這麼小的小情人。
根據孩子年齡,恐怕她十七八歲時就被苗大人給耕了地,下了種了。
關亮猛地推開門,我們趁機衝了進去。
那女子一把扯掉面膜。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精緻、慌張,但還帶些稚氣的臉頰。
我懷疑,她甚至還不到20歲呢。
“姑娘,別害怕。”
“別嚇到孩子。”
“我們受苗老大委託,過來看看孩子。”
“這些玩具,是買給孩子的。”
“哇,這小子長的真可愛啊,這大眼睛,水靈靈的……”
我笑容可掬地說著,便主動蹲下來,望著正趴在毯子上玩玩具的那男童,還順勢問了一句:“他叫什麼名字?”
女子神色越發慌張起來,趕快回了句:“他……他叫貝貝。”
我又問:“貝殼的貝?”
女子這次沒回答我,而是一把從桌子上拿過手機。
很顯然,她已經識破了我的謊言。
這是想給苗建功通風報信。
或者打電話求助。
第一,苗建功不可能大晚上的派人過來看孩子。
第二,就算是真的派人來,他肯定也會提前跟自己打個招呼。
反正我的解釋,我自己都不信。
更何況是她了。
我這樣說,無非就是不想嚇到孩子。
那苗家父子再可恨,孩子畢竟也是無辜的。
別看關亮手上受了傷,但他仍舊眼疾手快,一把搶過了女子的手機,說道:“你用的小靈通啊?訊號這麼差,你用它幹嘛?”
他這話有些強行搭訕的意思。
人家用小靈通關你屁事啊?
此時,小靈通正是時代的新寵,用的人挺多的。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話費便宜。
其次,小靈通顯示的是座機號碼,有一定的隱私保護作用。
但正如關亮所說,它的訊號並不怎麼樣。
正所謂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移動訊號好,但話費老特麼貴了。
動折一分鐘一塊錢左右,還附帶長途加漫遊、雙向收費的收費方式,這種話費水平,相對於時下每月幾百塊的平均工資,實在是顯得太高了。
所以越來越多的人,選擇使用聯通和小靈通。
哪怕它們很多時候,訊號差到你想砸手機。
但是很顯然,這女子用小靈通,肯定不是交不起話費,是另有原因。
小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拿起我買來的呲水槍,抱在懷裡,高興地手舞足蹈。
“是啊,貝殼的貝……”女子這才朝我回答了剛才的問話。
關亮皺緊眉頭罵道:“你特麼反應遲鈍啊?”
我瞪了關亮一眼,強調道:“別罵人。”
“我們是來看望人家母子的。”
“作為那姓苗的家人,還得東躲西藏,她們真的不容易。”
“你有點兒同情心行不行啊?”
我糾正了一下關亮的態度,然後便朝那男童伸出了雙臂,笑著說道:“過來,讓叔叔抱抱!”
那女子出於母親本能,直接就衝了過來,護住了她的兒子。
“求求你們,別傷害他。”
“他才兩歲多呀。”
“你們……你們是不是想要錢?我有,我有啊。”
“我可以給你們錢,求求你們不要打擾我們的生活……好不好?”
這女子神色緊張,精神上也開始有些錯亂了起來。
她緊緊地摟過男童,眼裡浸出了溼潤。
我禁不住也有些生氣了。
說白了,我覺得孩子是無辜的。
但是對這女子,我就沒有多少同情的理由了。
她年紀輕輕就為了虛榮和金錢,做了那苗建功的秘密情人,還為他生下了孩子。
這種女人,值得被同情嗎?
只能被唾棄!
人家那些小姐,至少還是靠公平買賣賺錢。
她呢?靠的什麼?
年紀輕輕就淪為有錢男人的工具!
真尼瑪髒!
“孩子很可愛,我抱走玩幾天。”
“這女人……留下。”
“對了,找個袋子來,把孩子喜歡的玩具,裝上一些。”
“衣服、尿布、奶粉啥的,也裝上一些。”
“收工!”
我事無鉅細地安排著,也沒打算過多逗留。
但是這女子仍舊拼命攔著,哭著。
鄭建華一咬牙,上去試圖將這女子拉開,卻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特麼屬狗的啊?”鄭建華低頭望著手臂上這個大血印子,惱羞成怒,直接就薅住了女子的頭髮,將她扔了出去。
說真的,第一次幹這種事。
我心裡還挺忐忑的。
我趙龍本不想傷害任何人,但也不會任由別人傷害我。
江湖就是這樣。
該下狠心時,就要狠!
我感覺自己現在已經較之前,改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