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幾天,我一直想把手裡的那個‘專案’交給琛哥。
也就是豪哥贈我的那個中關村專案。
就像阿彪所說,我目前根本駕馭不了。
要人沒人。
要執照沒執照。
要經驗更沒多少經驗。
但是這幾天,一直被那幫黑保安的事情所幹擾。
全基地上下,都在配合這件事。
琛哥連擼子都備上了。
這更說明,一場火拼似乎已經在所難免。
他哪有時間再去關心別的?
所以那就再等等。
反正陸天豪說了,讓我兩週後再去聯絡他那把兄弟,也就是中關村那個物業老總。
先把這幫搶食吃的痞子們弄利索,再跟琛哥提那專案也不遲。
但接下來兩三天。
仍舊風平浪靜。
當然,這些都是表面上的。
琛哥一直沒閒著,打電話,探風聲,等等。
我自然也閒不住。
早就想抽空去心雨那一趟的。
但是給黑保安這件事鬧的,讓我暫且也將此事擱淺了。
這對我來說,也算是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畢竟是我弄丟了清河的專案。
這個責任,咱不推諉。
這幾天,在琛哥的指示下,我還在基地客串了一下教官,幫助訓練新入職的保安。
這個對咱沒啥難度,咱畢竟是帶過兵的人。
保安公司屬於半軍事化管理。
培訓嘛,也主要是練佇列,練紀律啥的。
我那響亮的口令,精準的教學,把基地總教官都震驚到了。
或許是他以為琛哥要培養我,頂替他的職位呢。
所以開始暗地裡給我使壞。
比如說,暗中找人向行政部和副總那裡,投訴我不懂訓練瞎指揮,還告我朝’新兵’借錢買菸,進而引發‘新兵’們眾怒。
還有就是,這總教官還特麼的親自跑到琛哥那裡,去試探,去煽風點火。
琛哥心如明鏡,私下都跟我說了。
那貨說了我不少壞話。
反正總教官這人吧,就跟國際城案場老總宋新豹差不多。
明明想整死你,但表面上,還裝的像是跟你關係多好似的。
這就是玩職場的藝術,和德性。
但他格局小了!
我趙龍才沒心思,窩在基地裡陪你訓練新兵。
訓練來訓練去,有個屌用啊?
日復一日,徒耗青春。
我趙龍想的是,去帶更大的專案,去闖更大的江湖。
換句話說,我寧可下到專案上去當一方諸侯,也不願在基地上幹這種沒啥科技含量的後勤,養老等死。
但這些,我都已經苦口婆心跟他講明白了。
可這位總教官他不信啊。
他就打心眼兒裡認為,我是搶他總教官職務的!
所以繼續跟我玩職場那一套,暗中搞我,抹黑我,打壓我。
去你瑪的!
那就別怪我了!
一天晚上,我聯絡好阿彪,留這個總教官一塊喝酒。
沒喝幾口,我直接一酒瓶子就幹他頭上了。
“操尼瑪的任我行!”
“從現在起,你再敢針對我!”
“再敢說老子一句壞話,我特麼弄死你!”
我衝著他一陣大發雷霆。
沒錯,這個總教官就叫任我行。
我聽阿彪說,他身份證上的名字是任新民。
但是不知何時受了那《笑傲江湖》的影響,覺得自己原名不霸氣,於是就改成了任盈盈他爹的名字:任我行。
當然,阿彪也沒慣著他。
他下手更狠。
直接就連煽帶踹,將任我行好一通暴虐。
直到這任總教官,跪下磕頭、認錯,表示再也不敢了。
但阿彪這性格有時也怪。
你越認慫,他越不慣著你。
將這任我行拖出去,拿著腰帶直接一陣往死裡抽。
最後是我和露露強行把他拉開了。
別特麼真給打出個好歹。
說到露露,這小女子還真是不簡單啊。
不愧是學過人力資源的高材生。
她在琛哥的意會下,幫著阿彪處理招聘和業務口上的事兒。
沒想到只用兩三天工夫,就把阿彪解放出來了。
人家露露軟的硬的,給你玩的門兒清。
而且登記、面試、錄檔等,比阿彪玩的還6,還絲滑。
關鍵是人家會用電腦啊。
我們阿彪只會用電腦看日本節目。
因此,阿彪都對露露另眼相看,佩服的不行。
這不,晚上獎勵人家好幾炮。
不過應付黑中介那一塊,還是得阿彪親自上陣。
露露一個小女子,確實還是鎮不住的。
但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
那總教官任我行,在捱了我和阿彪一頓暴揍後,直接離職了,連特麼工資都沒結。
興許真是讓我倆把他給打怕了。
尤其是阿彪,下手太狠了。
然後我臨危受命,被琛哥任命為基地總教官。
我也跟琛哥表明了,自己想下去帶專案。
最好是把我派去望京。
但琛哥說,等徹底處理完流星嘉園黑安保那件事,再定。
我也只能忍下。
那件事,引信兒已經被點燃。
所以隨時都會爆炸。
然後。
第幾天來著?
下午五點半左右。
琛哥穿了一件休閒西裝,整個人打扮的特精神,口袋裡也悄悄地揣上了那隻擼子。
這是他準備親自去跟那幫黑保安交涉,談判。
談判地點是回龍觀的一個酒樓。
說白了,什麼談判啊?
其實就是下戰書。
中國特色嘛。
白道人,在飯桌上談合作,籤合約。
黑道人,在飯桌上分地盤,搶生意,火拼!
出發前,琛哥暗令我和阿彪,提前將召集好的人手,分批派到那酒樓布控。
一旦雙方翻臉,馬上火拼!
把對方幹服,幹挺!
幹到他們不敢再進回龍觀,甚至不敢再進昌平!
並且,琛哥還跟我們制訂了一些暗號。
以方便內外人馬互應。
“砸丫的!一幫刑釋犯,街溜子,也敢跑來太歲頭上動土?”
“開玩笑呢?跟我葉琛搶起專案來了!”
“你出來混,可以。江湖這麼大,在哪都能混口飯。”
“但你想在別人嘴裡翹食,就是不講規矩了。”
“那咱只能給他們上一課。”
“教他們,怎麼混社會。”
琛哥這一刻霸氣側漏,那眼神如一把噴火的槍!
連我和阿彪聽了,都有些頭皮發麻。
琛哥很少說髒話。
但是他的每一句話,卻都充滿了威懾力。
就好像,這京都江湖的天若是塌下去,他都能頂住似的。
大佬終歸是大佬。
這就是底蘊。
至少我和阿彪,目前還學不來。
我倆每次打架,都是靠國粹發洩,提升殺氣。
但人家琛哥,隨便幾句輕描淡寫之言,那氣勢上,便如同一位殺戮萬千的將軍,向手下們下達了屠城的命令!
我和阿彪一商量,達成共識。
我先去打前站。
阿彪陪琛哥後到。
大約,二十幾分鍾後。
蜜月酒樓。
老闆娘30歲左右,風韻猶存。
她正坐在櫃檯前,翹著黑絲長腿掂著鞋,磕著瓜子。
那櫻紅小嘴巴磕的真快,咔嚓咔嚓的。
我先是將一眾手下安排停當。
他們以酒店客人、過路者、送報紙的、推銷產品的、發小廣告的……等各種身份做掩護,分散行動,待命。
阿彪召來的那夥人,則在火麒麟帶領下,在外面車上,擋板後,小橋邊,以及附近那些店中潛伏。
光頭剛沒來,但他給阿彪派來些小弟撐場子。
畢竟人家是老大,手裡那麼多娛樂場和小弟,人多事雜。
能派這麼多人過來,已經是很仗義了。
這時候琛哥和阿彪還沒來。
對方那夥人也都還沒來。
我趁機跟老闆娘聊了聊天,問了問她酒店裡那些桌椅板凳的價格,以及經營情況。
還跟她一塊磕起了瓜子兒,比誰吐皮兒吐的遠。
她肯定比不過我啊。
我這吐皮吐的,跟特麼機關槍似的。
嗖嗖的,還帶連發!
很快,對方那夥人就氣勢洶洶地趕來了。
大約有四十來個人吧。
這些人有一半多都是留著那種犯人頭,圓沽隆冬的。
很有辨識度。
一看就是剛從號子裡放出來沒多久。
為首的那個,二十七八,穿著小黑皮衣,敞著胸露著淺色背心,脖子上紋的黑乎乎一片,胸膛上的紋身也隱隱乍現,氣勢特別彪悍。
其他那些人,也有四分之一左右紋著身,或在手臂上,或在脖子上。
或在,看不見的部位上。
靠,就這夥人也想幹保安專案?
老老實實到夜店當個內保,看個場子,不挺好嗎?
哪怕你們去偷去搶呢,也用不著來招惹琛哥啊,這不往火坑裡跳嗎?
我想想也是醉了。
甚至有些同情這幫剛放出的混混們了。
但那酒樓老闆娘,看著這些人氣勢洶洶地進來,直接就嚇傻眼了。
一陣花容失色。
剛填進嘴裡的瓜子,還沒來得及磕呢,就噎住了,嚥進去了。
“你們都過來了?”
“陣勢不小啊,這酒樓可裝不下這麼多人。”
“請問,哪位是胖雲飛,飛哥?”
我朝這幫人迎上去,直接衝他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