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凌瑤就來到了裝著百里的棺木前。
帝鴻等人站在那裡看著她，凌瑤看了一眼帝鴻，他放走了子衿這筆賬一會兒她定要跟他好好算一算。
凌瑤看著躺在棺木中的百里，他已經毫無聲息了，原本應該變回獸形的他。
不知玄言用了什麼手法，保持了他人形的模樣。
“百里，對不起，對不起我明明知道來九幽那麼危險，但還是帶你來了，阿姐對不起你。”
凌瑤喃喃自語地摸著百里冰冷的臉頰，她還記得他們初遇時，他死皮賴臉想跟她走。
若不是白羽勸她，她那是隻覺得百里是個累贅。
明明自己已經夠累了，還要帶著他一起走。
可在南疆他捨命都要護著自己，明明她知道百里的身世，卻打著為她好的名義不告訴他。
到了京都又害他身處險境險些喪命，她明明知道這世道危險，明明來九幽前她就決定讓百里回羽族的。
怎麼就讓他跟來了呢？凌瑤後悔不已，如果還有選擇的機會，她多麼希望自己沒讓百里跟著自己。
“小表…凌姑娘，你也別太難過了，我從百里小弟身上找到了一封信，可能是留給你的。”
說完玄言將信遞給凌瑤，凌瑤伸手去拿信時，才發現淚水滴落在手背上。
“阿瑤，你……”
帝鴻想說什麼，凌瑤瞪了他一眼。
將信放進袖中，變幻出踏雪，就朝帝鴻斬去。
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都始料不及，帝鴻躲開凌瑤的攻擊。
開口道：“瑤兒你聽我解釋，我當時在密室裡，是想救你……”
“閉嘴！你放走了我的仇人，那麼你就該替她付出代價！”
凌瑤又是一劍，帝鴻尷尬，他當時真的不是想救那個女子啊！
而且那個女子又不是他的人，他沒有理由救人啊？
突然想到什麼，帝鴻目光看向站在角落看戲的念恩。
念恩對上帝鴻的目光，帶著挑釁的回應了一下。
帝鴻無語，表情似乎在說，你倒是幫忙啊！
念恩直接無視掉，待凌瑤和帝鴻來來回回打了不下數十回。
念恩才緩緩開口道：“瑤兒，那個叫子衿的已經死了。”
凌瑤停下打鬥看向念恩，開口道：“姑姑，你說什麼？”
“我說子衿已經死了，我親手殺的。”
凌瑤收回踏雪，來到念恩身邊說道：“姑姑你沒騙我？那人真的死了？”
“我何時騙過你？”
凌瑤見念恩要生氣了，急忙說道：“好了好了，你說的我都信！”
轉過身目光不善的看向帝鴻，冷聲道：“若不是姑姑替我手刃了仇人，放送她的賬我一定找你算明白。”
“……”
帝鴻無話可說，但看向念恩的眼神更冷了。
凌瑤將百里連同棺木，用靈力變小收到了袖子裡。
她答應過百里，等她們忙完這些事，就帶他回羽族。
“我還有些事想請教鬼王。”
“你說，你說，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帝鴻無奈安撫道。
凌瑤看了一眼玄言 ，玄言無語，是有什麼自己不能聽的嗎？
但帝鴻還是開口道：“言兒出去，我和你表妹有事要說。”
“哦……”
玄言不甘心地看向凌瑤，然而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念恩很識趣地對凌瑤說：“我在外面等你，等你問完你的事，我還有事要同你說。”
凌瑤點了點頭，待念恩和玄言離開後。
凌瑤眼神冷然看著帝鴻道：“我希望鬼王能告訴我關於君慕的事。
他到底和我父母有什麼關係，京都人皇身亡前說他與我父母有關，讓我拿著他的出鬼令讓我來尋他？”
“你不是知道君慕是誰了嗎？怎麼不去問他本人？”
“他死了。”
“死了呀……”
凌瑤見帝鴻似乎對夜王爺也就是君慕的死沒有絲毫意外，似乎他早就算到君慕會死。
“他和你的父母其實算不上有什麼關係，千年前他還是個少年，他年少時同我有幾分相似。
你母親遊歷人間時，在京都見過他，他是那時京都的皇太子也就是現今死前人皇的皇兄。
千年前京都瘟疫橫行，你母親和父親救了當時的君慕。
君慕痴迷飛仙之術，希望能修煉成神，但他無法聚氣是普通的凡人。
所以他將主意打到了你父母的頭上，但你母親收了一個人族徒弟，卻不是他。
而是他的弟弟，他懷恨在心就引他的弟弟入魔。
讓他將你母親和父親收為靈寵或是練成丹藥。
但你父母是什麼人根本不會受他們的陰謀所害。
反倒最後你母親一氣之下就以神的名義詛咒了他人族一脈。
而當時的君慕逃離了人族，流浪世間機緣巧合下被當時的鬼族公主救下。”
難怪京都之行，那個人皇見到自己會不斷喊自己師父，想來是她覺得對不起母親，將自己認成了母親。
但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問道：“可鬼族之人都說那個鬼族公主愛的是你，又怎麼會先認識的君慕呢？”
帝鴻嗤笑一聲，說道：“她從始至終其實喜歡的就不是我，只是拿我當擋箭牌罷了。
她喜歡君慕但奈何君慕是個凡人，壽命有限，又無法修煉，全靠桃夭夭的一口靈氣滋養。
後來我來到鬼族，成了鬼王的座上賓。
鬼王有意將鬼王之位傳給我，但前提是要娶他的女兒為妻，我本來對這個位置毫無興趣。
且我本就是神族之人，又有妻兒。自然不會答應。
而桃夭夭趁此機會向九幽子民說心悅於我，愛而不得才將君慕帶回來。
可到底是誰成了餌，我們其實都心知肚明。
可鬼王不喜君慕，便讓我在鳴鬼墓殺了君慕。
環境你去過，自然知道里面的情況。我沒殺他，但他陷入了自己的回憶裡。
我們出了幻境後他就消失了，桃夭夭將一切都歸罪於我，而鬼王病故前將王位交付於我。
鬼王在我離開神族後，對我有恩我就留在了鬼族，成了新的鬼王改名夜幽冥。
我再見到君慕時，他已經面目全非，只有留了一口氣。
出於對桃夭夭愧疚，我便救了他給他渡了靈力。後來的事想必言兒已經跟你說過了吧？”
“我還可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你說。”
凌瑤思考了一瞬，開口道：“我想問我母親身亡時，你為何不在？”
“我…我當時被父尊派往了北寒之地，去剿滅魔族侵犯神族的餘孽。
等我趕回來時，大戰已經開始，我沒能救下你的母親。”
帝鴻還想再說些什麼，可凌瑤卻不想聽了。
沒救到嗎？還是不能救？
母親說過她的舅舅是個公正嚴明的人，
哪怕是母親，如果背叛了神族，恐怕也逃不過她兄長之手。
所以當初真的是來不及嗎？還是根本就不想救呢？
凌瑤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待到真相明瞭之時一切都會有答案的。
她感覺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凌瑤不再去看帝鴻的表情。
起身準備離開房內，帝鴻抓住凌瑤的手腕。
溫柔開口道：“瑤兒，你能喚我一聲舅舅嗎？”語氣帶著懇求。
凌瑤冷漠地掃了他一眼道：“抱歉我沒有舅舅，如果真要算的話，白羽雖是母親留給我的神獸，但他更像是我的舅舅。”
說完凌瑤甩開他的手，獨留帝鴻站在原地呆滯住。
看凌瑤離開的背影，帝鴻只覺得心是那樣的痛。
當初他真的不是不想救妹妹……但說什麼一切都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