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灰的天,黯淡的月,秋風蕭瑟。

乘坐馬車回將軍府的路上,楚桐激動地喋喋不休,作為哥哥的楚臨非但不覺得聒噪,反而樂此不疲的聽著。

“哥,你是不知道,我被赤練綁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已會栽到安碧榮那死丫頭手裡。”

“不過,好在郡主幫我解了圍。”

“原來她就是爹爹時常提起的昭雲郡主。爹爹還老說,讓我多學學她,不要到處惹事,那會兒我還覺得挺委屈的,明明自已是在懲惡揚善,怎麼到爹爹那裡就是惹事。現在想想,難怪爹爹會這樣說。”

“哥,你看啊!這昭雲郡主長得好看,又幫著皇上出謀劃策,還能賺銀子,最重要的是,她是非曲直,對清官,好官皆是以禮相待,如若是遇到像安碧榮這樣的人,真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將其懟得啞口無言……”

楚桐自顧自說了老半天,楚臨一個字也沒有回,他就半靠著馬車,眯著雙眸,靜靜地坐著。

見楚臨遲遲沒有反應,楚桐挪了挪屁股,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哥,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楚臨慢悠悠睜開眼睛,玩味一笑:“喲,我這聽了一路,依你的意思,你是承認人家比你優秀了?”

被楚臨這麼一說,楚桐的臉一下子紅到耳根。

“這個我承認,昭雲郡主確實是獨一份的,在我心中,就是女神一樣存在的人。”

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什麼,喊道:“不行,得認她作姐姐才好。”

聞言,楚臨不以為然,冷哼一聲:“你想認這個姐姐,可人家未必會認你這個妹妹。”

楚桐不服,回懟:“哥,你就瞧著吧!她定會認了我這個妹妹。”

楚臨輕輕挑眉一笑:“好,有骨氣,哥哥支援你,哈哈!不愧是我楚家的女兒。”

見自家哥哥如此反常,楚桐狐疑的望向他:“哥,你沒事吧!你以前不是不許我跟其他官家小姐來往過密嗎?”

“你可別瞎說啊!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怎可混為一談。”說罷,他撩起帷幔,很不自然的看向車外,轉眸瞬間,一抹笑意掛上了嘴角。

月色如銀,月影如鉤,如縞素一般的光華,透過窗落進來。

鹿雲華推門而入,顧庭羽緊隨其後。屋內光線柔和,一股濃郁的沉香撲鼻而來。四周牆壁上掛著一些山水畫,筆觸細膩,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

案桌上都是賬冊,頗為雜亂亂。旁邊擺放著紫銅香爐,青煙嫋嫋,散發出淡淡香氣。

見桌子亂糟糟的,鹿雲華也顧不得其他,急步上前胡亂的將那些賬冊堆砌在一起,忙的同時,還不忘回頭解釋:“房間有點亂,你稍等一下。”隨後又衝白英吩咐道:“阿英,你去備些茶水點心。”

白英應聲:“是!”

顧庭羽緩步走到一處空位坐了下來,頓了頓,說:“這幾天光忙著晉城案了,也沒來得及看看你,你在皇宮住得可還習慣?皇后她們有沒有為難你?”

鹿雲華一邊整理著賬冊,一邊回道:“安皇后一直被禁足,自是碰不到。至於萱貴妃和茹妃,倒也見過幾次面。”

說到這,鹿雲華將最後一本賬冊放下,也坐了下來繼續說道:“萱貴妃明裡暗裡為難過兩次,她的那些伎倆也不打緊,我也都能應付。這茹妃溫柔良善,心思細膩,又常年禮佛,實在看不出有什麼問題。還有你妹妹靜和公主雖是安皇后所生,但她的性情卻跟萱貴妃如出一轍。”

“茶來了。”

不一會兒功夫,白英便添置好茶水,見無事,就帶著豆豆離開了廂房。

顧庭羽喝了一口茶,薄唇裡溢位低低地笑:“其實靜和公主是萱貴妃所生,安皇后並不是她生母。”

聞言,鹿雲華咂舌:“什麼?”

顧庭羽將茶杯放回桌面,直言道:“我父皇母后本是青梅竹馬,兩情相悅,又共同創立了璟國。我母后去世後,父皇從未想過再立後納妃。後來……”

他憋了半晌,又繼續說道:“相國聯手李將軍,以多子多孫是國家之福為由逼我父皇立後。那時,我還年幼,父皇怕禍及我,不得不妥協,這才立了相國長女安碧顏為後,三個月後又立了李炳蔚獨女李萱怡為貴妃。父皇這麼做,也是為了制衡兩家勢力。至於靜和公主也不是我父皇親生的,她出生後,父皇將她給了安皇后撫養。”

聽到這,鹿雲華似乎明白了什麼,這麼想來,皇上對她們冷漠,卻對自已又那麼寬和,這就說得通了。

鹿雲華略微遲疑片刻,無比訝然詢問:“皇上知道嗎?”

顧庭羽又補充道:“自然是知道的,父皇從未寵幸過她們。但凡需要召寢,我父皇特意讓徐公公利用特製的迷幻藥,讓她們自以為……自以為……”顧庭羽越說越小,臉色也開始不自然了。

鹿雲華聽得一驚,她活了26年,還從沒想過這世上竟還有這樣深情專一的皇帝。此刻,鹿雲華不禁開始心疼這父子倆的處境了。

相國是掌管國事最高官員,而李炳蔚是蕭皇后的表哥,曾跟隨著蕭康出征,也立了不少戰功,蕭家的兵權便悄無聲息的落入了李炳蔚之手。

這樣說來,皇上的處境還真的是岌岌可危了,唯一能夠支撐的只怕是遠在邊關的鹿國公還有在璟都的楚大將軍了。

“你……為何同我說這些?”鹿雲華說這話的時候,眼底夾雜著一絲打量。

顧庭羽抬眸,眼神倏然一柔,如冰雪消融,整個人的氣質與平常不大一樣。

“因為我不想隱瞞你什麼,如若你都知曉,也好去應對她們。但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就目前來說,還不能過早的捅了這層紙,畢竟,璟國有一半兵權在他們手上,還是小心謹慎為好。”

鹿雲華微微頷首:“你不用擔心,這些我都懂。”話音落下,鹿雲華突然想到什麼,看向顧庭羽,問:“晉城案怎麼樣了?”

顧庭羽:“刑部侍郎賀千雲是個清正廉明的人。他暗守牢房數日,將所有接觸過宗銘和李混的人,實行了秘密抓鋪,逐一密審,順藤摸瓜,竟牽扯出了刑部尚書楊朝,戶部尚書蔣平之。”

鹿雲華微怔,沉吟思索後輕輕蹙眉:“這戶部掌握國家經濟命脈,刑部則是律法執行者,想定這二人的罪,只怕是不輕鬆吧!”

顧庭羽重新倒了一盞茶,一飲而盡,繼續說道:“不錯,除了從宗銘府上搜得賬冊,其他一無所獲。僅憑這些賬冊確實不足以定楊朝和將平之的罪責。”

話落,顧庭羽目光陡然凌厲:“不過,這宗銘是隻老狐狸,但李混卻是平庸之輩,他的眼中只有利益。墨燃從他密室中找到了其來往的密信,這每一封信牽連的都是株連九族的重罪。在鐵證如山面前,他們也只能認罪畫押。”

知道那些人都已認罪,鹿雲華的眼神裡裹著刀,語氣更是絲毫不善:“他們做盡壞事時,不知有沒有想過自已的報應,這樣的結局是他們咎由自取。”

說罷,鹿雲華好似想起了什麼,“不對,我們是不是遺漏了什麼?”

她雙目微垂,細白指尖捏了捏茶杯,她的目光剛好與他對上,兩人近乎同時出聲。

“那具屍體!”

“那具屍體!”

儘管兩人都想到晉城野外被丟棄的屍體,卻無法找到任何與之有關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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