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絞刑示眾
璟都，作為璟國都城，城池很大。城中心有座烽臺，是璟都城最高的建築，站在烽臺頂端，可以俯瞰整個都城的風景。不過，建烽臺不是為了觀光的，而是為了城防。
朝廷會挑選一些目力極佳者，輪流駐守烽臺，不僅可以及時預警，還能及時發現都城中的一些異常情況。
在璟都城的西北方，有一片獨特的建築群。這些建築都採用了一致的青瓦灰牆風格，四周則被高高的圍牆環繞。
每當人們靠近這裡，都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即使在盛夏的三伏天，也能讓人背脊發涼。
常年居住在這裡的百姓都很清楚，這裡是刑部天牢，是關押重犯的地方。每逢秋季，會有死刑犯被拖出來遊街示眾，最終在最北端的菜市口的斷頭臺上被處以死刑。因此，這裡便成了人人畏懼的禁地。
也因這裡的殺氣很重，便謠傳四起，說有陰魂出沒，久久不散。因此，璟都城的西北區域是一個神秘之地。
在清晨的微光中，刑部天牢那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一陣鐵鏈的嘎吱聲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
先走出的是一隊全副武裝的城役軍，他們的目光堅定，面無表情。緊接著，從牢獄深處被拉出幾個身穿囚服的人，他們的手腳被粗糙的繩索綁在一起。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恐懼和無助，繩子的另一頭纏繞在一個騎在馬上的年輕男子手中。
那人的盔甲樣式與眾不同，每當他駕馬前一步，後面的重犯也會被強行拖著踉蹌著向前移動。在重犯的後面，還有一隊兵卒，同樣是全副武裝，只是他們的鎧甲與走在最前端的城役軍兵完全不一樣，兩隊士兵的存在彷彿是一道無形的屏障，將那些罪人與外界隔絕開來。
他們的目光冷冽，彷彿在告訴人們，即使是最微小的逾越，也會遭受到無情的懲罰。無論是那些全副武裝的兵卒，還是身穿囚服的罪犯，都在晨曦中給前來觀望的百姓留下了深刻的印記。
長長的隊伍從刑部天牢走出來，沿著主城街道遊行，領頭計程車兵一路陳述犯人所犯之罪。
大街小巷擠滿了人，激進膽大的丟東西砸之，以解心頭之恨。性子慢膽小的則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隊伍穿越每一條街道時，烽臺上計程車兵都會向負責記錄計程車兵精準地彙報前方的狀況。
經過無數的轉彎和繞行，整個過程耗費了兩個多時辰，從晨曦初照走到晌午。
“午時已到，行刑吧！”
賀千雲低語了一聲，身邊計程車兵立刻把資訊傳遞了出去，烽臺上計程車兵揮舞著手中的旗子。
在城門之上，雄偉的城牆向兩側無限延伸。高聳的旗杆佇立在城牆附近，繩索在風中輕輕搖曳。
身穿統一囚服的犯人，整齊地排列在城牆下，他們在面對眼前的繩圈時，臉色蒼白，身體顫抖，眼神惶恐。空氣中瀰漫著沉悶和肅穆的氣息，只有偶爾傳來的鐵鏈晃動聲，打破了這片寂靜。
刺眼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城牆和囚犯的身上……
“賀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一普通衙役向頭戴官帽，身著官袍的賀千雲俯身行禮。
賀千雲負手而立，抬眸看向遠處的城門，說:“是為絞刑之事吧！”
衙役答:“是！按往年慣例，死囚都會被拉往北門斷頭臺。可今日為何是絞刑，還把犯人掛城門口示眾半日，這樣做不怕影響到百姓嗎？”
聽到這裡，賀千雲那氣宇軒昂的臉龐上，有著複雜之色，眉宇間透著一絲思緒，他嘆息一聲:“我也不得其解。”
聽到這樣的回答，衙役一驚:“連大人您也不知？”
賀千雲無奈搖搖頭，心中也是不解，自記事起，就從未聽說過犯人執行絞刑，今日竟也是頭一遭見到。
“這其一是尊重屍首。其二，是警醒那些不安分的人。最重要的是比起斬首，絞刑更為痛苦。”
突然傳來陌生的聲音，賀千雲愕然抬眸望去，卻迎上一雙眼睛，發現來人也在看向自已，那雙明澈如水的眼眸裡，掠過似有若無的笑意。
“賀大人，你覺得如何？比起斬首，是否更妥當？”
賀千雲心中一凜，那是一張足夠讓人心動的臉蛋，他很想沉淪下去，可理智又告訴他非禮勿視的道理。
愣好半晌才支支吾吾回答:“小……小姐說得有道理。”
聽到回答，鹿雲華輕笑:“這麼說來，賀大人是贊同這樣的刑罰方式了。”
賀千雲一陣沉默後才慢慢道:“只要是利於國，利於民，凡事都可變通。”
聽罷，鹿雲華眼底閃過一道亮光，她激動地上前一步，緊握賀千雲的右手:“賀大人果真如太子說的那般英明。”
面對突如其來的熱情，賀千雲如同一壺燒開的沸水，下一秒就要溢位來，可轉念一想‘男女授受不親’。
賀千雲本想不動聲色的抽回自已的手，可越掙扎，手就被抓著越緊。
賀千雲努力抑制住內心的悸動，牽動嘴角，露出標誌性的笑容:“小姐，如若有事，但說無妨。”
見目的達到，鹿雲華利索收回手，隨後拿出一本小冊子，遞了過去:“還請賀大人過目。”
賀千雲手捧冊子，問:“這是什麼？”
鹿雲華笑答:“你看後自然就知曉了。”
賀千雲:“這……這是……”
他怔怔著凝視著鹿雲華，又看了看手裡的冊子，最後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直視鹿雲華的眼睛:“這世間怎會有如此完善的律法?”說罷，他又重新翻開冊子，指著某一處繼續問道:“其他刑法好理解，只是這商法，土地法，水利法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樣的疑問，鹿雲華從容回道:“先拿水利法來說，這水利法又叫農田水利法，制定這條就是為了合理開發、利用、節約和保護水資源，最終目的還是防治水害。璟國基本上以平原，丘陵地區為主，正是因為這樣的地理環境，造就了千湖之國的美稱。但湖泊多既是優點，也是缺點，一旦下雨量多，就有不少縣城受到影響。然則，不少地方官員打著水災的幌子，私吞賑災款，坑害百姓。賀大人出自民間，應該比誰都清楚這點吧？”
賀千雲身體明顯一僵，雙眼瞳孔瞬間放大，此刻，他似乎明白了什麼，便拱手行禮道:“受教了，小姐需要在下做什麼？”
鹿雲華別過臉，望向遠處，輕啟朱唇:“明日早朝，皇上會下頒新律法，無論誰反對，大人定要與之抗衡，支援皇上便可。”
聽到這裡，賀千雲的臉上顯露難言之色，說:“在下只是小小的刑部侍郎，人微言輕，只怕是有心無力。”
鹿雲華收回目光，看向賀千雲，露出一絲微笑:“刑部侍郎或許還差那麼一點，但若是刑部尚書，賀大人是否還會有疑慮?”
此刻，賀千雲神情拘謹，不苟言笑的臉上，逐現喜色，鄭重道:“身為臣子，當定人臣之責。”
聽到滿意的答案，鹿雲華望著他，眼裡蕩起粼粼笑意:“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大人還是回家恭候聖旨吧！”
鹿雲華說完轉身離開，賀千雲抬眼看著她的背影，心中巨震。
見人走遠，那衙役這才走近了一點，一臉的好奇:“大人，這位小姐是誰?”
賀千雲搖搖頭:“不曾見過，不過，我大概知道她是誰了……”
說完他將冊子放入胸前，如若珍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