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麟洲南域,圖靈摘星閣。

這日,洛亦塵下朝回府,便發現藍瓔有些不對勁,它最愛的水晶葡萄一粒也未吃,和晨間離開時一樣趴在榻上,姿勢都沒有變一下。

和藍瓔相處這一年來,它一直是一個神氣活現,高高在上的貪吃靈獸,今日滴水未進,這太反常了。

今晨離開時便發現藍瓔懶洋洋地趴在耳房的榻上,見他出門,眼皮子也未抬一下。以往,洛亦塵離府時,藍瓔都會一邊吃喝,一邊說著一句奇怪的話。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要緊!”

洛亦塵走進藍瓔的榻前,蹲下來,撫摸著藍瓔的頭,發現藍瓔毫無反應,好像根本不認識自己一樣,眼神裡全是茫然。

他把水晶葡萄盤端起來,湊到藍瓔鼻子底下,也不見藍瓔抬一下眼皮。

“你怎麼了?生病了嗎?”洛亦塵輕聲問道。

藍瓔充耳不聞,依然軟趴趴地耷拉著腦袋。

它的眼神裡似乎略帶憂傷。

今日的藍瓔看起來和往日好像完全變了魂似的。

“朧月!”洛亦急匆匆喊著。

“藍瓔今日可有進食?”

朧月搖搖頭。

“它一直在榻上趴著,未曾動彈,殿下平日吩咐,莫要打擾它。只按例給它準備好平日愛吃的東西,此外奴婢不敢驚動殿下的神獸。”

洛亦塵不知如何是好,似乎也感染了藍瓔的消沉,心中只覺憂傷。

突然他看見藍瓔伸出舌頭,舔著自己的手,那樣子就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毛髮一般。

洛亦塵心中略微舒坦了一些,或許它只是偶爾憊懶了一些,或許自己不該過多憂心。他把水晶葡萄端到它的面前,卻見藍瓔厭惡地扭過頭去。

這時朧月道:“殿下,該用飯了。是在外廳還是傳到耳房來?”

洛亦塵見藍瓔那消沉模樣,便想著多陪陪它:“就在這用吧。”

朧月拍拍手,侍女們魚貫而入。一溜兒的雪白骨瓷,梅花鑲邊小蝶擺了整個小桌,端上席來。

洛亦塵示意將小桌放在榻上,他挨著藍瓔盤膝而坐。

“這是?”

“這是焦皇后送來的鹿肉乾。這些是醃製過的,略帶些香料;這些是鹽漬的,沒有加香料,只保留了鹿肉本源的風味。”

洛亦塵聽聞焦皇后,心中不快。

那個女人,無利不起早,平白地送來這些鹿肉,叫他心裡不踏實。他猛地推開小蝶,一時用力過猛,打翻了好幾個。

朧月嚇得渾身哆嗦,生怕劃傷大皇子,忙不迭掏出帕子湊上前去整理。

“殿下,您瞧!”朧月驚呼。

洛亦塵聞聲望去,見到藍瓔原本耷拉著的腦袋,立了起來,湊在翻倒的鹿肉乾旁嗅著,不時還伸出舌頭舔食。

這個發現讓洛亦塵驚呆了。

藍瓔自進入摘星閣,便未嘗過肉腥,它一直說自己是得道仙獸,只食奇花異果,從不沾肉腥。

此刻,若不是朧月也在場,洛亦塵一定不相信這是真的。

藍瓔真的在吃鹿肉。

儘管難以置信,它能吃東西總比不進食叫人放心。洛亦塵吩咐朧月將有香料的鹿肉撤走,留了原味的肉乾。

他將肉乾撕成小肉條,攤在手心,喂藍瓔。藍瓔舌頭上傳來那沙沙的舔舐,叫洛亦塵格外舒適。

錦陵城,秋宅。

秋弦望著佈置一新的房間,怔怔出神。轉眼,這個房間已經空置一年了。

風吟,你難道真的就像一陣風聲,路過了便不再回來嗎?

我給你準備好了房間。你看,有草原上群馬奔騰的丹青,還有這窗下的風鈴,看到這些你一定會覺得和阿依亞荒原一樣。

和陸氏交易這一年,取得了陸氏的信任。秋弦昨日已經進陸氏工坊探查過了,他甚至找藉口打探到和圖靈皇宮合作的紡織女工名錄,一如既往的叫人失望。

名冊裡的織女皆從天鳳選拔而來,他感到從未有過的沮喪。這一年多來,不管失敗了多少次,他都毫不氣餒,精神抖擻。

可是這是他能掀開的錦陵城最後一個可能藏匿風吟的勞工坊了。他實在想不出風吟還可能去什麼地方。最糟糕的念頭,時不時地開始冒出來,叫他鬱鬱不樂。

他無數次想勒住洛亦塵的脖子,逼問風吟的下落,可又害怕洛亦塵見自己如此在意一個戰俘的下落而起疑心,轉而對風吟不利。他一次又一次剋制著自己,不要失去理智。

風吟,一個撿來的毛丫頭,竟然左右了他秋弦一年多的情緒,他也搞不懂為何自己如此執迷於尋找那個傢伙。

她又毛又燥,渾身野味,還不乖順,更不聽話,可他就是魔怔了,念念不忘!

這時,管家元元急匆匆趕來稟報。

“主子,范家小姐來了。您快……”

秋弦臉色一白,元元話音未落,他便奪門而出,從院牆翻出去了。

“秋公子,大鑄劍師,秋大哥,秋弦……”

秋弦坐在院牆外的牆根下,聽著範汐兒的聲音渾身汗毛都炸起來了。他一生都在逃避女人,這範汐兒的做派和他的十二個強勢的姐姐一模一樣。

從小被唸到大,導致他見了女人跟耗子見了貓一樣。

風吟就不一樣,最初是他把風吟從火堆裡刨出來的,理所當然對風吟產生了一種佔有慾。可之後風吟卻對他視若無睹,當著自己的面眼饞別的男人,這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心理挫折。

人啊,就這麼賤!得不到的永遠在躁動。

“秋公子,您怎麼坐在牆根呢?”琉璃坊的璃香坊主撩起馬車簾子,一臉詫色問道。

秋弦立刻擺出紈絝模樣:“嗨,牆根好啊!牆根方便!”

璃香聽了這話,會意地笑了起來。幹她們這一行的,見了不少的富家公子那不堪的一面

“那,秋公子何時上我琉璃坊來啊?我那兒更方便!”說罷,璃香衝秋弦眨了一下眼睛。

“莫急,莫急!待我方便完了就去。”

秋弦嘴上毫不示弱,他從介意在女人面前敗壞自己的聲譽,這是他逃離女人的最佳策略。

“秋兄,你害我好找!”

這時範騫跑來看見秋弦和馬車上的娘子說笑,他充滿惡意地瞄了一眼璃香,又一臉苦惱地望著秋弦。

璃香看了看牆根的秋弦,又看了看氣吁吁的範騫,然後意味深長地抿了抿嘴。

“秋公子果然是品味獨特,告辭了!”說罷放下馬車簾子。

那範騫本是來追妹妹的,闖進秋宅,撲了個空。妹妹和秋弦都沒見著,卻在牆根處見到秋弦和璃香坊主眉來眼去。

秋弦望著急衝衝駛離的馬車,摸摸頭,好像自己的頭上又多了一頂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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