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陰。

為了生存,風吟在醉花陰當牛做馬,除了準備日常三餐,灑掃庭除還要改造醉花陰。平地挖渠、種花扎籬、日日勞作。雖然每天累得癱瘓,但是筋骨卻越來越強勁,臂膀、腰身、雙腿皆變的靈活有力。

她想著只要遂了老頭的心願,便有機會去書院修習心法,不至於荒廢了時日。

風吟與百花館主討了意見,結合了自己的心思改造了醉花陰。幾畦修竹籠住石板小路、酒罈裹著路沿、蘭花點綴於石縫中。

尋至酒香正濃時,便瞧見“醉花陰”幾個字掛於雅緻的山門上。走進院來,小橋流水,橋頭處幾尊山石錯落,青苔長得油綠。

院內搭了一座小亭,小亭上頂著枯黃厚實的茅草,似農人戴著斗笠。斗笠下遮了一方石桌,桌上一個爐子冒著青煙。

院子裡最多的便是那些高高低低的酒罈,風吟撿了生動處,用酒罈砌了景緻,放了些適宜的花草。花草大多是清麗之屬,少有濃烈顏色的花品。

百花館主穠嬌上門討酒時,瞧了醉花陰的新容亦是讚不絕口。院內景緻因地制宜,精巧雅緻,清新脫俗,又伴以醉花陰的酒香,竟成了煙波裡一時談資。

整理好院落,山居無事,風吟便惦記著去書院的事。這日她又琢磨出一道新菜,趁老頭高興了,便想把去書院的事敲定。

風吟端著盤子,往不倒翁跟前一湊,未待老頭兒看清便拿開。就那麼一晃眼功夫,鮮香刺激的味道傳來,不倒翁的口水便湧了上來。

“丫頭,丫頭!快快拿與我嚐嚐!別折騰老頭兒了!”

風吟端著盤子走得更遠了,獨自坐於桌前,拿出筷子便吃開了。

“這是我為自己做的!嚐嚐看……嗯嗯……香……真香!細膩順滑的魚頭,肉質鮮美,澆頭入味……嘖嘖!真是好吃啊!”

“誒誒……你這丫頭!給我留點!”不倒翁急忙湊上跟前去,取得筷子便與風吟爭搶上了。

桌面上兩雙筷子,上下翻飛,你爭我奪,你攻我避,二人互不相讓。

“老頭兒,想吃?”風吟鉗住不倒翁的筷子。

“你又有何要求?快說!”

“我今日便要去書院,你若答應,菜就是你的了!”

“成交!”

風吟鬆手,不倒翁速速夾了一筷送嘴裡:“誒喲,誒喲!辣!辣!辣!香!香!香!爽!爽!爽!”

老頭稱讚不已,又嘬了一口酒,撥出一口酒氣。

“哈……這滋味甚好!甚好啊!丫頭,此菜又喚何名呀?”

“此乃雙椒魚頭!你瞧這一青一紅兩色辣椒做澆頭,覆蓋於這剛蒸熟的鮮嫩魚頭上。鮮嫩的魚肉,配上最潑辣的澆頭,肉質嫩滑,味道濃烈,配了好酒,人間無二!”

“嗯嗯……好吃……嗯嗯!說得好!說得好呀!美酒就該配佳餚!衝你這道雙椒魚頭,老頭兒賞了你‘醉花陰’的配方。今日若背好了‘醉花陰’的配方,便可去書院。”不倒翁一臉得意。

風吟莫名其妙又中了不倒翁的奸計,氣得牙癢癢,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或如此,或那般,她被連蒙帶騙背了不少酒方。

她被逼著學會了聞香識酒的能力,還能以舌尖辨識陳釀年份。普通美酒只在風吟鼻尖一過,她便能說出配方,便是名釀亦能舌尖一點,辨出酒方來。

不倒翁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朝風吟扔過去。

“背完了,就可以去書院。”說完抱著酒葫蘆打著嗝,又歪於石桌上打盹!

風吟拿著小冊子,隨手一翻,竟無一字!如何背得?

“老頭兒,你拿錯了吧?這書上啥也沒有!”

不倒翁眼皮也不抬一下。

“丫頭!這些日子你白背了那麼多酒方了?你那聞香識酒的本事呢?”

“跟這有何關係啊?你讓我背書,無字書我如何背得?”

“你聞聞看?每一頁紙的香味便記錄著一種‘醉花陰’配方,這本書上記載了數十種‘醉花陰’的秘方。我的‘醉花陰’從來不是一種味道,而是一系列我研發的人生百味!酸、甜、苦、辣……醉生夢死,無不盡在‘醉花陰’!”

老頭兒甚為自豪,他一生最得意之作,便是悟得人生滋味,獨創了‘醉花陰’系列美酒!

風吟和老頭兒相處這段時間,品嚐了不少美酒,唯獨未嘗到老頭兒最得意的“醉花陰”。這老傢伙為了吃還真是肯下血本,為了不讓自己被書院拐走,連自己壓箱底的寶貝都願意拿出來。

她翻開第一頁,湊鼻尖聞了聞,又摸了摸,紙張經過特殊處理,聞起來果然酒香綿綿。

她坐下,閉上眼,清除雜念。將紙張湊至鼻尖,輕輕扇動。她聞到了:稻殼、穀糠、橡實、金櫻子、百花……陽光、雨露、漿水度、酒麴、糖化度……大缸……彷彿聽見了美酒經過蒸餾從竹筒上滴答墜落,掉進在酒缸的聲音。

不倒翁,圖靈四狂客中的酒客果然名不虛傳!此刻風吟這才明白,為何這樣瘋癲的一個老頭兒,竟能在高手林立的煙波裡獨佔一館,張狂無忌。

風吟用了一月時間聞香識酒,才辨識了“醉花陰”的配方。這日,她將厚厚一沓翻錄下來的醉花陰秘方“啪”一聲拍到桌上,如釋重負。

“老頭兒,你且瞧瞧,可有錯漏之處?”

正歪在躺椅上上打盹的老頭兒被這一拍,驚得酒葫蘆都掉了。

不倒翁揉揉眼睛,不情不願拿起那一沓紙,前後翻了幾遍,竟無一疏漏,無一錯亂。

這一發現讓老頭兒很是驚訝!他擺正了身體,又認真翻了兩遍,確實無錯漏之處!萬沒想到這小丫頭片子竟有如此天賦,他一生最得意之作,料想憑她再聰明也要花個一年半載時間才能翻錄出來,要記住又得個一年半載,待她吃頭自己的酒方已經一兩年過去了,那時候去書院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老頭兒萬萬沒想到,風吟這個丫頭片子竟然一個月便翻錄且背了下來。自己隨手撿了個小丫頭,竟是塊璞玉,若得精心雕琢,來日或成大器。

老頭兒本想用繁複的“醉花陰”酒方困她一陣子,結果只拖住了她一個月時間,他的計劃落了空!

“嗯嗯……沒錯是沒錯!不過……”

“打住!我已熟記了全套“醉花陰”,你休想再蒙我了!今日書院我是去定了!”風吟急忙打斷了不倒翁的話,一溜煙兒奔院門去了。

行至山門處,風吟停了下來,猶豫地伸出腿去,試探結界。腳尖過了,半條腿過了……

“老頭兒果然解了結界!”風吟歡喜雀躍,自山門處回頭,“老頭兒!謝謝你!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聲音傳回院內,不倒翁聽罷,寵溺地搖搖頭,自枕了胳膊,歪倒在石桌。

書院,聽雨樓。

風吟一路疾奔而來,顧不上喘息。她好生激動,總算可以來書院了。書院是個特別的地方,並未設結界,風吟順利進入書院地界,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聽雨樓”巨大匾額。

她遠遠地瞧見一小童信步而來,風吟緊湊過去準備打聽冬雨去處。

“喂!小傢伙,請問你可知道‘聽雨樓’的冬雨姐姐在何處?”

那童子瞧也不瞧風吟一眼,自顧走開。風吟有些惱火!小小孩童如此傲慢,看我如何教訓你!

“嘿……你個小傢伙!給我站住!姐姐問你話呢!你沒聽見嗎?”

那童子只當風吟不存在,自顧繞了開去。

“嘿……你個小樣!還把你能的!”風吟來了勁!急急追了上去,要攔那童子去路。

誰知,那小童踏風一般,堪堪擦著風吟繞過她去,一去幾丈開外。速度之快,風吟連影子都未曾捕到。

風吟被那童子功夫給震住了!好傢伙,書院果真是個好地方!連五六歲小童,已得如此功夫,她越發打定主意要賴在這裡了。

小童進了“聽雨樓”,風吟也跟了進去。

“聽雨樓”空寂無人,唯見那小童懷抱典籍,前後忙碌。風吟只得追著他轉,小童自是不搭理。風吟暗道:“這小傢伙有幾下子,我得套套他話!”她一改態度,換作討好模樣。

“嗯……小弟弟,請問冬雨姐姐在何處呀?你若知道,請告訴姐姐好嗎?”

風吟前後追著小童走了幾條廊,搬了幾摞書,嘴皮子都磨破了,小童連瞧也不瞧她一眼。

難道書院的人都這般傲慢?也罷!看那小童功夫了得,想必高手都有幾分傲慢。來來回回隨那童子忙活半天,一句話也沒問出來,冬雨也不見蹤跡,風吟很是喪氣。

歇息片刻,一陣輕柔的腳步聲傳來,接著便聽見冬雨的聲音。

“大師兄,這些典籍我來整理便好!您去歇了罷!”

風吟四下瞧了瞧,除了那童子並無他人!冬雨這是叫誰呢?

她雖不知道冬雨年紀,但是一同被摘星閣送進來的人都是年齡相差無幾的,怎麼說冬雨也跟自己差不多。可那童子頂多不過七八歲,冬雨怎能叫他“師兄”呢?

冬雨走近了,才瞧見風吟狼狽地坐在牆根。一臉驚喜,急忙湊近了。

“風吟妹妹?是你嗎?”

“冬雨?你方才喚誰大師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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