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雨轉身,目視那小童,一臉敬意。

“他?”風吟扭過頭去,眼珠子銅鈴一般瞪著那童子,“你叫那傲慢無禮的小子‘大師兄’?”

“風吟妹妹莫要說笑,大師兄怎會傲慢無禮呢?”

“你……你……?他,他?他不過就是屁大點孩子!你幹嘛叫他大師兄?”

“沐辰師兄乃書院唯一內門弟子,修行學識,非同一般,風吟妹妹不可唐突了!”

那小傢伙是有幾下子!不過也太傲嬌了!風吟不想讓冬雨為難,只在心裡嘀咕。

“罷了,不與你說那小屁孩了。冬雨姐姐,老頭兒答應我了,日後可來書院修習。你可要好生與我說道說道,這書院有何神奇之處。姐姐來書院這麼久了,都修習了什麼心法秘術?快教教我,我也想和姐姐一樣,學得一身本事。”

不待冬雨回答,那沉默的小童冷言冷語道。

“哼……書院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的!資質愚鈍之人,進了也是白進!”

風吟本就對那目中無人的小童有幾分不滿,聽得他如此說話,便要爭辯。

冬雨一聽,忙不迭阻止,緊拉風吟雙手:“師兄說得對!修為淺薄之人進書院確實無用。”

風吟一臉困惑。

“妹妹莫惱,且聽我與你細說。”冬雨道。

原來書院裡大多武學密宗,江湖秘術都是至高典籍,唯有悟性極高,根基雄厚之人方能一睹真容且不被反噬。

也正是因為如此,書院門生寥落,冬雨來此多時,亦只是在“聽雨樓”侍奉,尚未有資質進“弘文樓”翻閱典籍。到如今,冬雨都還只是一個“聽雨樓”侍奉的丫頭,連樓主弘燁的弟子都還算不上。

初來之時,她曾經誤入“弘文樓”,偶然翻閱了樓中典籍,卻不曾想被那典籍攝了心魄,暈倒在地。

幸得那小童及時將她帶出“弘文樓”,又給她封了經脈,止住氣血逆流,才不至於傷了元氣。之後,冬雨便一直在“聽雨樓”侍奉,成了粗使丫頭。

弘燁樓主告訴她,書院各樓閣地基骨梁皆設有秘陣道法,沒有修為或根基淺薄之人誤入其中,會被樓閣中的秘陣道法所傷。

設定這些秘陣道法,一是為了保護閣樓裡的藏書,二是為了避免弟子們好高騖遠,不踏踏實實打好根基,平白虛耗時光,最終難以成就。

樓主交代冬雨好生與沐辰師兄修習,待他日根基紮實了,她有能力上“聽雨樓”三樓修習後,才可進出“弘文樓”。時至今日,冬雨也只上得“聽雨樓”二樓!

風吟才知,原來冬雨亦同自己一般,只在書院做雜役,還被一童子騎在頭上,這樣說來冬雨比自己還慘。

沒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多日忙活竟是徒勞!想來實在不甘,她更氣憤不倒翁,那老頭兒也不與自己說清楚,還讓自己傻傻替他賣命這麼久。

“我就不信了!今日偏要見識見識書院厲害。既然要過了‘聽雨樓’三樓才能進‘弘文樓’,那我便從這‘聽雨樓’三樓開始,取那最厲害的心法典籍一觀!”

冬雨來不及阻止,風吟已撒腿奔三樓去了。沐辰見了,在樓梯口留下一道殘影,身體打著旋兒躥至風吟跟前,攔了她去。

“上不上得去,還得先過了我這一關!”沐辰橫著身子架在樓梯上,一手枕著樓梯手託著腦袋,一手叉腰,橫腿斷了風吟去路。

風吟心道:“我還怕了你一小屁孩不成!好歹我在‘醉花陰’飛簷走壁抓了幾個月的雞了,爬個三樓有什麼了不起!”

風吟哪裡懂得什麼心法秘術,只知道只要跑得快,你便追不上。她縱身一躍想要翻過擋路的沐辰。誰知,那沐辰果然有幾分厲害,不管風吟腳底多快,他亦始終快她一步。

不管她如何腳底如風,卻被那小童死死纏住,怎麼也擺脫不了,令她惱火至極。百般無奈,想起老頭兒教她的抓雞大法:身若楊柳,腳踩流觴,披風采月,驚濤逐浪……

心中默唸口訣,身體就像自己啟動了一般,縱躍起伏、扭身轉胯、彈跳自如……做出許多不合常理,卻又一張一弛完美平衡的動作,還能巧妙避開沐辰的每一次抓捕與攔截。

“哇……老頭兒的‘抓雞大法’果有妙用!”風吟心喜。

沒想到,‘抓雞大法’還挺厲害!剛使這出法子,便逃出了沐辰的攔截。她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身輕如燕,靈動似電。沐辰見風吟使出了不倒翁的“行雲流水”,大驚!停止追逐。

“你是醉花陰的丫頭?”

“正是!”剛回答,風吟就皺起眉頭,什麼意思?一個小屁孩叫自己“丫頭”!風吟見沐辰停止追逐,把頭一甩,衝沐辰一臉壞笑:“如何?小傢伙,攔不住我就該叫‘姐姐’!”

“好好好……我不攔你了。你真是酒翁撿回去,那個會煮火鍋的丫頭?”沐辰話鋒一轉,露出一臉期待的神情,分明就是一個饞嘴的孩子,之前老氣橫秋傲慢的小童不見了。

風吟愣了一下,難不成醉花陰的火鍋已經傳遍了煙波裡?連書院小童亦有所聽聞了?

“你……想吃火鍋?”不會吧?風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沐辰面露尷尬,撓撓耳朵,點了點頭:“你若是答應給我煮上一回火鍋,我便允你上三樓。”見風吟並未答覆,沐辰又著急補上一句,“我再助你修習書院心法如何?”

沐辰雖是書院弟子,修行較高,可他畢竟是個孩子,跟著師傅飲食清淡,時間久了很是寡然無味。聽說醉花陰整日香氣繚繞,飲食花樣百出,更有驚天地泣鬼神的火鍋,沐辰便心癢難耐。

風吟轉驚為喜,萬不曾想到,高冷傲嬌的沐辰“大師兄”也會拜倒在口腹之慾下。她已見識了沐辰的厲害,若是得這小子相助,說不定她還真能儘快入門修習書院心法,便答應了。

她一臉燦笑:“好說!好說!沐辰‘小師兄’,請吧?”

片刻功夫,二人由冤家變成好友,一大一小,結伴上了三樓。

二人打鬧上了樓,冬雨著急上火追上去,卻見沐辰師兄和風吟其樂融融,一臉詫異。

風吟剛踏上三樓,身體便感到一股異乎尋常的氣勢壓迫而至。這種壓迫感在初入“聽雨樓”便隱約在體內遊走,只不過方才只顧和沐辰鬥狠,未曾細察。

可到了三樓之上,她再無法忽視如此浩蕩的氣勢!風吟抬腳便覺步履沉重,彷彿足上有萬鈞之重。每一步,似帶動風捲殘雲之勢。

抬頭看去,閣樓之上幻影重重,書架林立,來回移動,攪得風吟心肝脾肺都翻騰了,一種強烈的噁心感翻湧而上。她趕緊閉上眼,扶住一旁的書架,緩了片刻。

再睜眼時,那些典籍上圖紋跳脫典籍之外,憑空浮現,直入眼簾。彷彿天地宇宙間無窮無盡的密宗知識瘋狂湧入腦海,但自己完全沒有接受如此浩瀚資訊的能力,只覺耳畔囉音惶惶、胸中氣悶又要嘔吐,她堅持了片刻便覺頭腦都快爆炸了。

這種感覺她似曾相識,那種頭腦風暴……對,就是風暴一樣炸開的感覺,在哪兒經歷過呢?怎麼好似死後重生一般,腦子被人換了一樣。

風吟揉著頭,對抗那極致的暈眩,聽得沐辰道:“快快關閉五識……虛懷若谷、靈臺清幽、解心釋神、天地無涯……”

風吟立即摒棄雜念,沉心靜氣,內息方穩。片刻後,方覺神清氣爽,眼界清明。站定後心尤有餘悸,她於林立典籍中擇了一冊最薄的,隨意翻動幾頁,她便感覺體內似有縷無形的絲線在遊走,片刻便覺渾身氣血流暢似盤龍游弋,通體舒暢。

“書院典籍果真神妙!感謝沐辰小師兄指點!”風吟這才意識到冬雨所言非虛,沒有根基之人進了書院確實無用,方又對沐辰多了一分敬意。

“我瞧你使得‘行雲流水’,便知你有些根基。方又見你在片刻間悟得‘淨心訣’,且能悠然於三樓觀書,說明你已進益匪淺。既然酒翁已傳輸你獨家心法,為何還要執意進書院?”沐辰道。

風吟不解沐辰所言之意,醉花陰老頭兒從未傳授她什麼心法,只知道成日整治自己。管它呢!只要誆得這小師兄助她在書院修習,說什麼都行。

“既然你有些根基,你只需悟好一個‘借’字,待你把‘借’字悟透徹了,便可進‘弘文樓’修行了。”

沐辰學著師傅教導自己的樣子指點風吟,他很是受用。偌大一個書院,就自己一個內門弟子,空擔了一個書院大師兄的名號,從未有過教導師弟師妹們的體驗。

“何為‘借’”?風吟迫切問道。

“有些東西急不得,你還是自己好好悟吧!”

風吟在“聽雨樓”廢寢忘食,一待就是數個時辰,待天黑盡了,目力實在不行了才辭了沐辰回醉花陰。

沐辰將此事告知樓主弘燁,書院樓主亦是震驚不已,醉花陰的粗使丫頭竟然能直上“聽雨樓”三樓,且一呆數個時辰,難道酒翁真得了非凡之材?

沐辰已是書院難得人才了,可他當年才不過是直上二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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