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錦書的反常,杜少珩總有種說不出來的詭異。
眨了眨痠痛的眼眸,杜少珩清瘦的臉頰被閒不住的赤那用爪子清掃過,癢癢的,但暖暖的,杜少珩這次倒是沒動手。
赤那墨綠色的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轉,多了幾分喜色。
“你說啥時候送你走呢。”
本來在想燕城事的杜少珩,筆鋒一轉,倒是考慮起懷裡的小崽子的處境。
如今李中雲的到來,讓杜少珩敏銳地嗅到危險的氣息。
赤那的出現是個意外,但杜少珩既然撿到了,就打算要了。
杜少珩活了這麼多年,大梁疆域廣闊,多是他沒見過的絕色。
如今只是下雪的第一日,杜少珩對漠北的氣候瞭解寥寥,這雪會下多大,下多久,杜少珩沒譜。
而前世的記憶在一次次告誡他。
當年燕城二哥叛變的事由,絕沒有那麼簡單。
現在的燕城危機四伏。
他不能掉以輕心。
自已的眼線都不在燕城,現在要是不把這小狼崽子送走,後面雪越下越大。
到時候會更加艱難。
杜少珩不想賭,他帶著李錦書來了這荒蕪的漠北,為了不引起太多的變數從而改變前世的一些佈局。他甚至沒有帶多餘的人。
永珍閣的勢力根本沒有涉及到漠北。
現在的杜少珩的處境不容樂觀,但他根本不在乎。
自已已經是死過一世的人,太多的變故早就讓他看淡了生死。
大哥的命運已經被自已改寫,杜少珩身處燕城,是前世二哥身死的地方。
二哥杜嚴行對杜少珩而言,是他從沒體驗過的兄弟情。
思緒到這,杜少珩的手有些發抖。
時間太久,太久了,久到杜少珩都要忘了。
前世他的二哥連屍骨都沒留下,一把火,把他的二哥永遠留在了嚴寒的漠北。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
這一世的杜少珩,一定,一定要把自已二哥帶回去,帶回京都。
不要再讓他孤身待在這麼冷的地方。
在燕城的這段日子裡,杜少珩早已經瞭解了這裡的一切,軍紀嚴明,百姓愛戴。
這是他二哥一直在追求的境遇,而燕城在陰差陽錯下,和二哥的志向不謀而合。
杜少珩想,自已二哥是真的喜歡燕城。
那當年,他是懷著怎樣的心境,死在自已最愛的地方。
杜少珩不敢想,只是剛有了這個念頭,心口就泛起被針扎透的苦楚。
這次他要人定勝天。
這麼想著,杜少珩掂了掂了懷裡的赤那,想要勾起嘴角,卻怎麼也做不到。
一聲輕嘆後,悠閒自在的赤那後背一僵,先是暖意隨之而來是溼意。
原本精神抖擻的小狼崽因為主人的心境變化也軟了下來。
發出小小聲的聲響,企圖安慰主人。
一人一狼在此刻多了幾分淒涼。
帶著小黑回來的李中雲李大人從城樓下來時,瞥了一眼遠處的那一團黑影。
覺得有點荒謬。
而在遠處的尚未察覺的杜少珩抱著赤那死活不撒手。
讓沒被這麼親密對待的小狼崽受寵若驚。
杜少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