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末世掃皇的第二十一天
漆黑的實驗室裡，歲竺躺在中央的實驗臺上，緊緊閉著眼睛，看上去已經失去意識。
她的身邊，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柳動蟬將眼鏡戴上，準備卸下歲竺的頭部零件。
他手指撫向歲竺安靜的臉龐，他仔細地凝視，眼裡充滿了病態的柔情。
“小竹，我發現溫和的手段對你並沒有用，我明明給了你所有想要的，你還是想從這裡出去。”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
“我只好使用強硬一點的手段，才能讓你繼續留在我身邊。”
“原諒我，小竹。”
他執起歲竺的手，輕輕落下一吻。
“昔拉，替換的記憶晶片準備好了嗎？”
柳動蟬從實驗臺抽離，換上了他一貫的白色大褂。
“是的，主人，已經放置到實驗臺上。”
“做的好。”
柳動蟬淡淡道，隨後他像是想起什麼，“昔拉，關閉實驗室的攝像頭，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實驗室，包括你。”
他意味深長的視線落在遠處，昔拉聞言，頓了一下，才回應道。
“是，主人。”
不知過去多久，歲竺猛的從昏迷中清醒，便看到自已被束縛在實驗臺上。
柳動蟬正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做什麼。
她這是要被柳動蟬做實驗了？
意識到這一點，歲竺連忙觀察四周，試圖尋找脫身的辦法。
[001，我怎麼突然就昏迷過去了？]
[柳動蟬想要替換掉你的記憶晶片，讓你忘記和444相處的一切，迴歸你剛誕生的時候。]
001言語中藏著怒氣，咬著牙道。
歲竺大驚失色。
[這樣不會把我自已的記憶也替換沒了吧？]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001也意識到了。
逃跑事不宜遲啊！
也就是這個時候，歲竺和001的想法才出奇的統一。
“主人，孟先生出事了。”
昔拉的聲音突然在昏暗的實驗室響起，這在歲竺眼裡，彷彿是來拯救她的天籟之音！
柳動蟬隱在暗處的眼眸閃了閃，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微勾紅唇，“哦？”
“孟先生不小心觸碰了研究所的高階攻擊模式，這需要主人親自解除。”
柳動蟬沒有立刻離開，他放下手中的器械，摘下了金邊眼鏡。
他從暗處走出，露出了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蜜色眼瞳。
“昔拉，我記得我剛剛說過，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實驗室，包括你。”
他的語氣冷厲。
“主人，孟先生的情況已經十分危急，如果再不干涉，那麼孟先生會死在研究所，這對研究所並沒有好處，經過利益的權衡，昔拉覺得，主人可以先行解決孟先生的事情。”
他創造的人工智慧，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會威脅自已這個主人了。
柳動蟬笑了一下。
該說不說，這個藉口找的非常拙劣。
他轉頭，看向歲竺的方向，還是安靜地躺在那裡，位置沒有一點變化。
他的眼裡重新凝聚起秋日的暖意，面容恢復溫度。
“那麼走吧，昔拉。”
等柳動蟬走後，歲竺睜開眼睛。
“昔拉，你是打算幫我逃出去了嗎？”
她開口道。
空氣沉靜了一下。
歲竺起身，活動了幾下身體。
昔拉沒有回覆她的話，歲竺也不在意，她走到實驗室的大門前，這個門是需要柳動蟬的示意才能開啟，這是柳動蟬的私人實驗室。
[001，你有辦法開啟這個門嗎？]
[抱歉，我不能觸碰世界內的任何東西。]001回應道。
行吧。
歲竺也不著急，她已經斷定昔拉會幫她逃出去。
在門口待了一會，大門突然自已開啟了。
她猛地跳到門後，柳動蟬這麼快就回來了？
“歲竺，不用躲了，是我。”
是蕪陵的聲音。
歲竺走出門外。
蕪陵正站在門口，他看著歲竺時，已經沒有之前的緊張和扭捏，更多的是從容。
他的眼神也不再充滿執拗，那是一種釋然。
“趕快走吧，等會柳動蟬就來了。”
蕪陵說道，讓開了身子。
他眼角的疤痕被他用不知道什麼東西遮住了，此刻的面容姣好，像是一個俊朗的少年郎。
“謝謝你。”
歲竺知道蕪陵幫她開門，是冒著多大的風險，或許她從這裡走出去之後，蕪陵便會被生氣的柳動蟬一把銷燬。
“歲竺，你還不知道吧，我能開啟研究所的所有大門。”
蕪陵對歲竺露出了狡黠的笑，他現在就是一個普通的半大小子，像朋友炫耀著自已的技能。
所以她一開始穿過來時，休息室的門也是被蕪陵開啟的。
既然蕪陵有打算與她和解，那麼歲竺也沒有理由不接受。
“嗯，你很厲害。”
她直直望向蕪陵，眼裡是蕪陵那陡然呆愣住的表情。
歲竺的眼瞳，終於裝進了蕪陵的身影。
原來他一直奢求的，這麼容易就能得到。
蕪陵心裡頓時又酸澀又氣憤，他氣憤自已的愚蠢，沒有早點看清自已的內心想法，他又苦澀於到現在，他才能和歲竺和平相處，而歲竺就要走了。
他連忙低下頭，急促地喘了幾下，才抬頭對著歲竺露出了笑容。
“我可是蕪陵，當然厲害了！”
這時，研究所爆發出一陣刺耳的長笛。
伴隨著頭頂的紅燈閃爍。
[實驗室1號大門異常開啟，實驗室1號大門異常開啟。]
蕪陵送歲竺走到最後一道門，他看了眼身後，再抬眼看那不斷閃爍的紅燈，熟悉的場景，他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他直直看著歲竺，開口道:“歲竺，我不是你說的那樣冷漠。”
“我也沒有那麼恨你，相反，我……”
他這時頓住了，耳尖悄悄漫上紅暈。
“我很欣賞你。”
歲竺看蕪陵這個樣子，聯想到之前，兩者的形象重疊，她覺得有些好笑。
“謝謝你，蕪陵。”
她再次道謝。
可蕪陵看起來不在意歲竺說了什麼，他緊緊地凝視歲竺的臉龐。
最後，他猛地轉身。
“你走吧。”
“再往前…你就可以走了，會有人幫你開門。”
蕪陵知道，從今以後，他或許再也見不到歲竺了。
他已經將歲竺牢牢記在了腦子裡。
他聽到了離開的腳步聲，他不敢回頭，他怕一旦回頭，他會忍不住哀求歲竺帶他一起走。
可這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