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早,三宅就接到上司打來的電話:“留給你們的期限快到了,什麼時候可以回來結案?”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感覺我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好,再給你三天。”

三宅的上司仔細看了藤原傳真回去的彙報資料,發現案情真的不如表面那麼簡單,於是他決定讓三宅繼續找出案件背後的真相。

結束通話電話後,三宅馬上叫上藤原一起往景琛工作的學校趕去。

在學校門口,三宅看著一路上穿著校服歡笑的學生們,不禁問藤原:“你在這個無憂無慮的年紀時,有過什麼夢想嗎?”

“當然!從這個時候開始,我就想過要當一名警察。”

“為什麼?”

“主要是來自我爸媽的建議,其次是我自已也很喜歡。”

“呵,很單純的想法呢!”三宅仰頭看了看學校的門頭,然後笑了笑說道。

“那,三宅前輩,為什麼想當警察呢?”

“我啊,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曾被校園霸凌。”

“啊?”

“當年的我,喜歡上了一個女同學,她喜歡文學,說以後想成為一名作家。說起來,如果她成功了的話,應該會跟沈煙秋一樣出名吧!”

“那她現在呢?”藤原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不知道,高中畢業之後,我們就失去了聯絡,全班同學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所以,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三宅準備回答藤原的問題之時,景琛學校的教務主任迎面朝三宅他們走過來,並主動伸出了手,問候道:“您好您好,我是這個學校的教務主任,姓張。校長專門安排我過來,讓我接待二位警官,二位有什麼問題或者需要配合的事情,儘管找我。”

三宅僵直地學著張主任伸出右手,並與他的手握在一起,然後禮貌地點點頭說道:“謝謝您!”

張主任帶著三宅和藤原來到辦公室,並找來了之前與景琛同辦公室的老師們一同參與調查。

三宅在辦公桌對面坐下,藤原跟著開啟筆記本,老師們開始一一講述自已對景琛的印象。

老師A:“景琛啊,瘦瘦小小的,殺人肯定是不敢的。他們班有個發育比較快的男同學,高高大大的,曾經因為景琛對他罰站,他就扇了景琛一巴掌,景琛都不敢還手,最後是在張主任的調解下,學生家長道了歉,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老師B:“我嚴重懷疑景琛賭博,他總是隔三差五找我們借錢。他每天精神狀態都不好,如果他真的是沈煙秋的代筆,這我就可以理解他,畢竟白天上班的時候,我見他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備課,並沒有時間去寫小說,也許他每天都在熬夜做代筆工作呢!”

老師C:“我覺得他做不了沈煙秋的代筆,他之前發表在校刊上的文章你沒讀過嗎?文風和文筆都跟沈煙秋的比不了。”

三宅:“景琛校刊那篇文章是在沈煙秋的《懷春》出版前還是出版後?”

老師C:“出版前,這我記得很清楚,《懷春》出版後,景琛還一直拿來反覆翻閱,後來在校刊發表的另一篇文章,文風就很接近《懷春》了,我一度認為他是在模仿沈煙秋。”

三宅:“為什麼你不認為他是寫了《懷春》之後,文風才開始改變呢?”

老師C:“首先,一個人的文風很難做到突然改變。其次,他經常跟我們炫耀,他高中的時候就有文章獲獎,而那個時候的沈煙秋還只是一個有煙癮的學渣。然後,他會給我們看他那篇獲獎的文章,我發現他的文風從高中起壓根就沒有長進。”

老師D:“對對對,景琛特別喜歡提起高中時期自已和沈煙秋的事,他自認為比沈煙秋優秀很多,據說他們還是大學同學,不過他不怎麼提起他們大學的事。”

老師A:“我覺得他就是嫉妒沈煙秋,他從沒有講過沈煙秋什麼好話,說他抽菸,說他是花花公子,說他那個時候被霸凌都不敢反抗。”

三宅:“沈煙秋被霸凌?”

老師A:“是啊,他說沈煙秋被人潑開水燙傷過,現在背後還有疤呢!”

藤原曾看過沈煙秋的屍檢報告,背部確實有一塊長8厘米左右的燙傷疤痕,他看著三宅點了點頭,表示認同老師A的說詞。

三宅:“你為什麼認為景琛是嫉妒沈煙秋?”

老師A:“我來這個學校前,曾是景琛他們高中母校的老師,那兒的老師對沈煙秋都還有印象,他們曾告訴我沈煙秋在寫作方面是天才,但為人懶散,不喜歡參加一些比賽活動。沈煙秋家境殷實,但花錢最多的地方只有買書。至於什麼花花公子,那些老師說他在學校幾乎不跟女生說話,他的時間都花在跟語文老師交流寫作技巧或者自已看書上面。”

三宅:“你口中的沈煙秋跟景琛和沈煙秋老婆口中的他完全不一樣。”

老師A:“當然,景琛嫉妒沈煙秋成了暢銷作家,才要敗壞他的名譽啊!至於他老婆說的話,你們可以再從側面瞭解一下她的說辭的真實性,至少我能保證,我所說的話百分百客觀且真實。”

老師B:“就人品而言,我認為沈煙秋也略勝景琛一籌。景琛最後一次找我們借錢還沒還就辭職消失了,直到最近爆出他成了沈煙秋的代筆這件事,我們才知道他的訊息。”

等老師們全部說完,三宅便安排他們先回辦公室了。

張主任見三宅只是左手撐著頭,默不作聲的樣子,只好默默給他倒上一杯熱水,然後安靜地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半晌之後,三宅終於開口說道:“張主任,你可以把打景琛的那個學生叫來嗎?”

“可以可以!”張主任說著,連忙跑出了辦公室。

就在張主任離開辦公室後不久,藤原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已的疑問:“前輩,你說如果景琛真的嫉妒沈煙秋的話,那......”

“那有些事就說得通了!”三宅接著說道。

“我們要不要推演一遍?”

“現在,為時尚早,我們還要去幾個地方,見幾個人。”

三宅話音剛落,張主任就帶著學生敲門進來了。

“警官先生,這位就是剛才說的那名學生。”

學生看上去身高一米八,有些壯實,肚子上還有小贅肉。大概是爬了幾層樓的緣故,學生喘著粗氣,面頰有些通紅。

三宅將張主任剛給自已倒的那杯水遞給了學生,並示意他坐下放鬆就好。

“你好,你能告訴我那天你為什麼要扇景琛老師嗎?”三宅等學生緩過氣之後,便直接問道。

“他冤枉我!”學生回答。

“什麼事冤枉你了?”

“他冤枉我欺負同學。是,我之前確實開玩笑扒過一個同學的褲子,但是我當時真的沒有惡意,我回家被爸爸教訓一頓之後,就跟他道歉了。可是,那個小心眼卻開始報復我,他總是將我的書丟進垃圾桶,還跟我喜歡的女生說我在校外有女朋友,說我髒!這些我都忍了,因為我知道我體型比他大很多。他比我矮一個頭,又瘦又柴,我如果靠近他,老師肯定會以為我又欺負他。直到,那天游泳課,他偷走了我的衣服,還找了幾個人一起扒掉了我的泳褲,讓我在全班同學面前出醜,我才忍不住揪了他的領子,景琛老師二話不說就罵我,罰我!憑什麼?!他都不調查清楚,就把所有的錯推到我身上!”

學生一口氣說完,期間因為激動還忍不住哭了起來。

藤原給學生遞上紙巾,並拍了拍他的背。

“那你對景琛老師的印象怎麼樣?”三宅繼續問道。

“他,他就是個懦夫!隔壁班的體育老師很不喜歡他,說他一天天吹牛,說自已比什麼什麼作家還厲害,於是體育老師就經常開玩笑侮辱景琛老師,但是景琛老師只會附和著傻笑,永遠都不敢反擊,體育老師一個眼神都能嚇到他後退一步。他只敢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

三宅聽完,跟藤原對視了一眼後,便讓學生離開了。

“我需要將體育老師叫過來嗎?”張主任見狀,便問道。

“不用了,我們大概瞭解了景琛老師在學校的情況,不過,我還是想聽聽張主任對景琛老師的看法。”

“客觀的說,景琛的文章確實是學校老師裡面出類拔萃的,但是他確實也很孤僻,跟同事關係都處不好。他有點好高騖遠,不喜歡腳踏實地。他總想參加學校名師才能參加的賽課活動,我說過好幾次他還不夠資格,這個時候他會非常生氣。他的教學能力確實不夠,這種事關學校名譽的事,我怎麼敢讓他參加呢?而且,我還聽八卦說,他追求過一個富二代,我們教師這點工資,哪裡夠去給人買奢侈品啊?所以,我猜他借錢是為了追求別人,不是賭博。”

“好,謝謝您的配合,我們就先回去了,您不用送。”三宅走出辦公室,將張主任擋在門口說道。

“好的好的,辛苦了兩位警官。”

離開學校後,三宅讓藤原回去對景琛做一份人物側寫,他們要重新評估景琛這個人,並整理疑點。

“前輩,您喜歡那個女生的故事,還沒有講完呢!”藤原壞笑著說道。

“等結案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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