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咖啡館後,三宅才恍然大悟。
“這就是景琛提到過的咖啡館。”
“是的,我想著如果景琛和沈煙秋常來這裡的話,咖啡師也許記得他們。”
三宅笑著拍了拍藤原的肩膀,然後走進了咖啡館。
咖啡師是一個扎著馬尾的女人,一襲白裙外圍著帶有咖啡館LOGO的黑色圍裙,她笑臉盈盈地看著三宅他們,一副很健談的模樣,隨後熱情地跟三宅和藤原打起了招呼:
“こんにちは!”(你好!)
“小姐不必客氣,我們中文很好的。”三宅一邊拿出警官證,一邊解釋道,“我們是來調查一些事情的。”
咖啡師的表情有些驚訝,但很快恢復了剛才的笑容問道:“什麼事?”
“您認識沈煙秋嗎?”
“認識啊,大作家呢!他經常來我們咖啡館,然後固定坐在那個角落與人會面,或者一個人靜靜思考。”咖啡師用手指了指咖啡館最左側的角落,那裡有一面茶色的鏡子和一摞書。
“我們先過去坐坐,等您打樣了再過來聊聊吧?”三宅提議道。
“好的,沒問題。”咖啡師很爽快地答應了。
三宅和藤原一人點上一杯咖啡之後,便來到那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三宅發現這摞書裡大部分作品都是沈煙秋自已的,他隨手抽出一本書翻了翻,突然一張紙條從書中掉落了下來。
三宅撿起掉落在桌上的紙條看了看,上面寫著一些數字:本金......利息........
“這是沈煙秋的字嗎?”三宅將紙條遞給藤原。
藤原拿出夾在筆記本中的一張影印件看了看:“應該是的,這個字型跟筆跡鑑定科那邊提供過來的資料相似度很高。”
接下來,三宅和藤原將桌上的每本書都翻開看了看,發現有好幾張類似的紙條,不過都是一些計算利息的內容,並沒有說明這些數字是做什麼用的。
三宅將這些紙條一一鋪開,然後盯著上面的數字若有所思。
突然,三宅似乎意識到什麼:“沈煙秋的轉賬影印件給我看看!”
“在這!”藤原很快就找到了影印件,然後遞給三宅。
“你看,這些被稱作本金的數字,跟沈煙秋轉給景琛的版稅錢一致。”三宅用手指沾了咖啡,在紙條上一一圈出。
“這???”藤原將那些被咖啡漬侵染的數字,與轉賬單上的數字反覆對照,眼神充滿了疑惑。
“也許這些並不是版稅錢,而是借款?”三宅接著說道。
“景琛找沈煙秋借錢?那他該不會因為利息而殺了沈煙秋吧?”
“你看看,這些利息都很低,比銀行都要低,所以我認為景琛不至於因為這個對沈煙秋起殺心,但是他為什麼借錢?”
“還借了這麼多次。”
就在三宅和藤原討論得一籌莫展的時候,咖啡師鎖好了門,正朝他們走來。
等咖啡師坐下後,三宅迫不及待地問道:“你知道沈煙秋一般在這裡會見一些什麼人嗎?”
“基本就三個,一個年長的女性,戴著眼鏡,一個捲髮小哥哥,長得還挺帥的,還有一個瘦小的男人,這個男人經常找他借錢。”
“借錢?你為什麼確定那個瘦小的男人是在找他借錢?”
“因為他們基本是快打烊的時候過來,這個時候咖啡館沒有什麼客人了,所以我總是在打掃衛生的時候,會無意間聽到他們的對話。”咖啡師邊說邊抬起頭回憶道。
“你聽到過什麼內容?”三宅開啟錄音筆對著咖啡師。
咖啡師看了看錄音筆,也毫不避諱地回答道:“那個瘦小的男人會說他要借錢給某個人買包包買禮物,沈煙秋會說要他做自已能力範圍內的事,要他不如好好提升文筆,好好賺能力範圍內的錢。但是,那個男人會繼續求沈煙秋先借錢給他。而沈煙秋說歸說,最後還是會借,並告訴他第二天到賬。”
“還有嗎?”
“還有是還有,我就是記不太清了,等我想起來之後可以慢慢告訴你們。”
“好,那你看看這幾個人,是不是你說的那三個?”藤原在桌上一一擺出高春蘭、陳北書和景琛的照片。
“是的,這個女人經常拿著一大摞紙過來,他們有時候會因為一兩句話起爭執。”
“估計是在對稿子呢!”藤原說道。
“我不是很瞭解她。不過,這個捲毛小哥哥叫陳北書,是我們店的老闆。”咖啡師指了指陳北書的照片說道。
“老闆?這家咖啡館是他開的嗎?”三宅問道。
“應該說是他買下來的。他似乎很喜歡沈煙秋大作家。”
“怎麼說?”
“他是陪著沈煙秋來咖啡館次數最多的人。沈煙秋喜歡抽菸,我提醒過他很多次,不能在咖啡館抽菸,這樣會影響到其他客人。被我說了幾次之後,沈煙秋有些生氣,並且表現出不耐煩,於是陳北書當天就直接買下了咖啡館,第一件事就是改掉了禁止抽菸的規定。”
“他是沈煙秋的助理,可能是不想作家思考的時候被打擾吧!香菸也許是沈煙秋的靈感來源。”三宅猜測道。
“唔.......陳北書還會給沈煙秋準備浪漫的生日會。”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三宅有些詫異。
“幾號我記不清了,但是那天的場景我記得很清楚,咖啡館的地上全是粉色的玫瑰花,天花板上全是粉色的氣球,陳北書也沒說別的煽情的話,就是說希望能一直留在沈煙秋身邊。”
“沈煙秋什麼態度?”
“他有些生氣,他說希望陳北書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還說什麼喜歡陳北書的另有其人,希望他學會珍惜別人的好意之類的。”
“那個‘另有其人’,你知道是誰嗎?”藤原邊快速做著筆記,邊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三宅和藤原對視了一眼,隨後笑著說道:“沒關係,現在說說那個瘦小的男人吧!”
“那個男人啊!總是在沈煙秋新書釋出之後找他借錢,估計是想著沈煙秋這會兒肯定有錢了。”
“你怎麼記得是新書釋出之後?”三宅問道。
“因為每次陳北書都會讓我們在門口掛宣傳海報。”
“海報還在嗎?上面有具體的日期嗎?”三宅繼續追問。
“有的,你們稍等。”咖啡師說完就起身走向後面的倉庫,不一會兒就拿著幾張海報回來。
三宅接過海報,仔細對比了上面的日期和沈煙秋給景琛轉賬的日期,果然每次都在新書釋出之後,沈煙秋都有轉賬給景琛。如果這個思路沒錯的話,其他海報上沒有對應日期的轉賬,應該是雜誌連載故事發布的時間。
“三宅,我有種,景琛早就計劃好了一切的感覺。”藤原突然說道。
“我也有相同的感覺。他知道沈煙秋習慣在這裡跟高春蘭對稿子,於是選擇在這裡借錢,這樣就可以撒謊是來對稿子,並且每次選在新書釋出之後借錢,這樣就可以說沈煙秋的轉賬是版稅錢。他還利用沈煙秋對他的信任,不寫借條......難道只是為了編造版稅這個謊言?”三宅疑惑。
“可是,景琛借的錢到底去哪裡了呢?每筆數額看上去確實不小,他買的所謂的包包又在哪?如果轉賬是假的,那錄音肯定也有問題!”
“看來這個案情,比我們想象得更加複雜,景琛佈下這些網,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