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反水

“鐵拳”沒料到季淮會這麼問，好笑地挑了下眉，“讓你失望了，腦海裡的‘聲音’只是一個描述，並不是真的聽到的聲音，更像是……”他頓了頓，說，“腦海裡突然冒出的念頭，但又能清楚地知道這個念頭不是自已的，而是真神降下的，所以，沒有你說的那些形容詞，這本就不是‘聲音’。”

“不過，”“鐵拳”又說，“如果真的有聲音，那應該是女聲吧，真神賜下的化身，也就是神像，不都是女神像嗎？”

季淮背對著“鐵拳”，將反剪的手遞給了他。

“鐵拳”用鋼鐵化的雙臂擒拿了季淮，不遠處的盧宗平看到他的動作，著急的上前道：“你做什麼！”

他方才忙著解決人群的騷動，並沒有注意到季淮與“鐵拳”的對話，乍然見到這番場景，又驚又急。

季淮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眼神，“你先照看一下這裡的人。”

“鐵拳”一聲嗤笑，戲謔地看了眼盧宗平，隨後，朝樓底下喊道：“加爾主教！我已經捉拿幽霧黑魔！”

樓底下並沒有第一時間作出回應。

“鐵拳”臉色變得越來越不好看，“你的方式壓根就不奏效！”

“你繼續喊，會有回應的。”

季淮一邊說，一邊操縱起了黑霧。

一簇火舌突然撩上了露臺——這是季淮用分離出的一小團黑霧引來的火焰。

“鐵拳”驚得後退一步，“沒時間了，火勢要蔓延到露臺了！”

而露臺上的霧團已然離開了園丁，朝這邊挪過來。

“鐵拳”鋼鐵化手臂時霧團沒有絲毫反應，而季淮施展異能它就成了一隻聞到肉味兒的狗，立即挪了過來。

季淮分離出的這一小部分黑霧被捕捉到，警報再一次響起。

“鐵拳”驚得渾身一顫，“這是怎麼回事？你真的不是幽霧黑魔？真正的幽霧黑魔又出現了？”

“別管這些，”季淮道，“咱們做自已的。”

一個人影在火焰中穿梭，一層一層地往上跳躍，一頭紅髮異常顯眼。

是吉爾·漢森，神賜叫“虛刃”的A級神諭者。

季淮朝人影的方向揚了揚下巴，“你看，這不是有人上來了嗎？”

他看著吉爾·漢森一層一層往上跳躍的動作，乍一看會以為他擁有會飛行的異能，不過另一視角下季淮就能發現此時吉爾·漢森的黑霧並沒有活動，僅僅是圍繞在他周身。

所以，他如此強的跳躍能力，應該只是黑霧帶來的身體強化，而非異能。

至於為何燃燒的烈焰對他毫無影響，除了喬成天控制著火焰有意給他讓出一條通道之外，黑霧也有一定的保護作用，畢竟憑著季淮這一點黑霧就能減少熱浪帶給他的灼熱感，而吉爾·漢森的黑霧要比季淮的濃郁很多，保護作用自然更強，火焰短時間內給吉爾·漢森的影響很有限，僅僅只是被火舌撩到的黑霧會掉落些許而已。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吉爾·漢森已然於九層窗臺上一蹬，躥上了露臺，在季淮與“鐵拳”前方落地，動作敏捷又利索。

“哦？就是你嗎？那隻幽霧黑魔。”吉爾·漢森甩了甩他的一頭紅髮，笑嘻嘻地看向季淮。

季淮還沒說話，“鐵拳”就搶先道：“漢森執事，就是他！他就是幽霧黑魔，剛才他都承認了！”

吉爾·漢森道：“我倒也沒有太意外，畢竟你和你老婆本就是最可疑的人。”他依然是對著季淮說的。

“他一直都表現得很不正常，”“鐵拳”說，“和我對著幹，還問東問西打探我們教會的事！剛才又直接承認！”

而吉爾·漢森連一個眼神都沒給“鐵拳”，目光始終落在季淮身上，“能讓真神示警的幽霧黑魔，昨天還在我眼皮子底下混過去，你應該很強吧？一個D級神諭者就能擒住你？我可不信。”

他勾了勾唇，“來吧，亮出你本事讓我看看，我想親手殺了你。”

這可不是季淮的計劃。

他道：“神諭者大人明鑑啊！我真的不是幽霧黑魔！我可以去神像前向真神起誓！我真的不是幽霧黑魔！真神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他說著，又佯裝被濃煙嗆到，咳得撕心裂肺，還擠出了幾滴眼淚。

季淮與剛才的反差太大，倒把“鐵拳”驚得一愣一愣的，回過神後趕忙道：“你你……你少裝！你就是幽霧黑魔！”

他又著急地向吉爾·漢森道：“他真的是！絕對是！”

“我可以向真神證明清白！”季淮強調。

此時人群中不知誰開了個頭，都是此起彼伏要向真神證明清白的聲音。

吉爾·漢森摳了摳耳朵，煩躁道：“吵死了！”

“還是都殺了方便。”他小聲嘀咕。

緊接著，他又對季淮笑起來，“來吧，殺了你之前，先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吉爾·漢森的笑容讓季淮很不舒服，而他接下來的話，就更讓季淮頭皮一緊，“何必去叨擾真神呢，太麻煩祂了，我現在動手，也逼出你的原形吧。”

“鐵拳”馬上附和，“漢森執事，您說得對！打死了也能少一個嫌疑人。”

季淮眼神一冷。

他隨即便調轉矛頭，對“鐵拳”道：“你別裝了！那個真正的神諭者已經死了，你是幽霧黑魔假扮的，我親眼看到了！”

“鐵拳”愣住，這和季淮先前說的計劃不一樣。

季淮沒管呆愣的“鐵拳”，轉頭對吉爾·漢森道：“神諭者大人，他才是那隻幽霧黑魔！他可以變幻成任何人的模樣！我親眼看見的！您要是不信，可以帶我們到神像面前，讓真神來鑑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