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中心神像
從“鐵拳”將女傭丟下樓起，季淮就在腦海裡制定了一個能安然逃離這裡的計劃——他要讓“鐵拳”成為幽霧黑魔。
經過幾次對霧團的試探研究，季淮大致摸出了它的路數，它鑑別幽霧黑魔就是搜尋陌生的侵入此地的黑霧——神諭者的黑霧不會引起霧團的關注，只有季淮和蘇音音的會。
同時，季淮又看清了教會的行事作風，他知道，如果不給教會一個幽霧黑魔，教會就依然會執行將所有人燒死的計劃。
令他難辦的是要如何提供出一個幽霧黑魔，不過當他看到“鐵拳”的嘴臉，他面臨的困難也迎刃而解。
而“鐵拳”提供的關於石碑的資訊，也讓季淮的計劃有了詳細的執行步驟。
原本季淮的打算是與“鐵拳”一起到神像前之後，用黑霧讓“鐵拳”暴露，不過現在吉爾·漢森這麼難纏，季淮也就隨機應變，提前將“鐵拳”抬了出來。
優秀的謊言便是，七分真，三分假。
季淮親眼見過幽霧黑魔是真，幽霧黑魔有化形的能力也是真，這幢建築裡死了一個人而幽霧黑魔假扮成死亡者還是真。
假的無非是這個人不是“鐵拳”而已。
一個生活在平民區裡普通的下等公民，是沒有機會見到高等幽霧黑魔的，更不會知道高等幽霧黑魔會有什麼樣的能力，季淮描述得如此詳細，即使吉爾·漢森再是不信任他，也難免遲疑一二。
而面對同是神諭者的“鐵拳”，吉爾·漢森就不再提要把他逼出原形了，若不小心殺死了在同一個教會里的神諭者，是一件麻煩事，所以在他看來目前最好的方式就是去神像前。
“鐵拳”也非常贊同去神像前鑑別身份，他連連道：“沒錯，去神像前！只要去神像前鑑別，幽霧黑魔就無所遁形！漢森執事，您帶我去神像前就能真相大白了！”
兩個人都表明要去神像前，這反倒讓吉爾·漢森猶疑，但很快，自負令他覺得幽霧黑魔即使有所圖謀也翻不出他的手掌。
“好啊，”他笑了笑，“那你們兩個都讓真神去鑑別身份吧，等鑑別出來，我應該能好好地活動活動筋骨了。”
說完，他一手拎一人，一層一層地跳了下去。
“怎麼回事？”站在人群前方的加爾主教見吉爾·漢森帶著兩人跳下來，皺眉問道。
吉爾·漢森將季淮和“鐵拳”往地上一丟，“這兩個人一直說對方是幽霧黑魔，要去神像前鑑別身份。”
警報聲還在繼續，加爾主教問身邊隨侍的一人，“真神的指示有變化嗎？”
侍從道：“並沒有人彙報石碑的變化。”
加爾主教喃喃：“也就是說，幽霧黑魔還在露臺上呢……”
季淮心下一跳。
石碑的指示上有黑霧出現的位置……
吉爾·漢森立即回頭陰沉地瞪向季淮和“鐵拳”，“你倆把我當猴耍嗎？”
他直接踹向了“鐵拳”，“你還是個神諭者呢！看來為了從上面下來無所不用其極啊！可惜，抓不到幽霧黑魔，你再怎麼折騰都是死！”
也就是吉爾·漢森踹腳的工夫，季淮又操控起了黑霧，這一次，他操控黑霧去擾亂了喬成天的“引火”神賜。
火勢突然間減小，原本已經快燒到露臺的火焰瞬時下降，落到了五六層的位置。
所有人都發現了這一變化，紛紛看向喬成天。
而加爾主教則直接命令道：“不要停，繼續燒。”
喬成天臉色變了變，“不是我不燒，是幽霧黑魔，幽霧黑魔在干擾我！”
頓了頓，他又補充，“昨天在中心區出現的領域前，我也遇到過。”
在場的所有神諭者瞬間做出了防禦的姿態，警惕著會突然從某個方位躥出的幽霧黑魔。
加爾主教：“能擾亂神賜的幽霧黑魔……這次的幽霧黑魔竟如此強大嗎？難怪敢混進市政區，在離神像這麼近的地方撒野，難怪真神要親自降下警示……”
擾亂神賜就很強嗎？
在季淮看來，這個操作是最簡單的，比從喬成天那兒學來的“引火”要簡單多了，也不需要操縱黑霧做複雜的動作，只需要去喬成天的黑霧裡鑽一鑽就行。
沒想到，在他們看來，這居然是強者的象徵。
是因為他們看不見黑霧？不知道神賜的本質？
季淮思索的同時，也沒忘記他的計劃——他擾亂了喬成天的神賜後，又控制黑霧粘附到了“鐵拳”身上。
同樣的，這次他所用的也只是他黑霧的一部分，並非全部，所以，即使被霧團抓去，季淮也不至於再落到無黑霧可用的糟糕境地。
是的，這一次，季淮故意用操控黑霧讓它活動的方式，引來了霧團，黑霧被霧團捉拿的同時，也將霧團引到了“鐵拳”身上。
也就是在這時，一位侍從急匆匆跑來，“真神有新的指示了！幽霧黑魔出現在九號建築前！”
季淮低垂著頭，在無人注意之時，挑了挑眉。
他懷疑石碑上的指示就跟GPS定位似的，有一張地圖，黑霧出現的點就在地圖上標記。
這種詭譎世界突然與現代生活聯絡起來的感覺讓季淮有些好笑。
侍從看了看前方的九號建築，說完話後，竟一時不敢上前。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季淮和“鐵拳”身上。
吉爾·漢森已經做出了攻擊的姿態，“看來，真是你二人之一啊。”
他對著季淮傾身，“是你嗎？”又轉頭朝向“鐵拳”，“還是你？拿出本事來打架啊，這麼龜縮著算什麼？”
季淮率先跪了下來，痛哭流涕，“不是我啊，大人明鑑，真的是他！幽霧黑魔它會化形！我親眼看見的！那位真正的神諭者已經死了！已經被他殺死了！我真的看見了！”
他把膽小怯懦的下等公民演繹地淋漓盡致，並且在這裡還佔了先機，搶在“鐵拳”之前喊話。
情真意切的演繹與奪到的先機讓教會這些人把更多懷疑的目光投到了“鐵拳”身上。
不得不說，自從穿越到這個世界，季淮的演技是指數倍增長。
喬成天沒再繼續控火燒九號建築了，但他手心裡還有團火焰，正對著季淮和“鐵拳”兩人，似乎只要他們有誰有異動，火焰就會燒到他們身上去。
他緊緊皺著眉，道：“會化形的話，倒也能解釋為什麼能混進市政區了。”
“鐵拳”看他們像是真信了季淮的，又急又懼，面色發白，“不是啊，他胡說，他真的胡說！我沒有化形，真的是我本人啊！加爾主教！您相信我！幽霧黑魔是這個下等公民！是他！”
“吵死了，”吉爾·漢森摳摳耳朵，“加爾主教，我也不想冤枉一個神諭者，不如帶他們去神像前吧。”
“鐵拳”連忙附和，“對對，去神像前，去神像前，真神會還我清白！”
而吉爾·漢森已經勾起唇笑得張狂又邪魅，“找到幽霧黑魔活捉後，把人交給我吧，我真的對這隻幽霧黑魔，很生氣呢。”
“隨你，”加爾主教道，“不過，小心一點，這隻幽霧黑魔強大又狡猾。”
吉爾·漢森輕哼，“我倒要看看，強大的幽霧黑魔是什麼樣的，何況還在神像底下。”
季淮從他們的言語中敏銳地察覺到，“神像底下”似乎對神諭者來說是一個很大的加持。
“敢在離神像這麼近的地方撒野”、“神像底下”，這些描述都表明著，神像對幽霧黑魔有壓制，對神諭者有助力。
也對，當霧團靠近時，蘇音音連化形都維持不住。
有幾個神諭者上前來押送季淮和“鐵拳”，而三位A級神諭者都警惕地跟在兩人周圍，以防止誰突然襲擊。
他們向中央廣場走去。
就要近距離見到神像了嗎？
這是他第一次有機會靠近中心神像。
季淮竟有些興奮。
神像啊神像，真神啊真神……你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