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實初帶著他的答案,終於踏進了存菊堂的大門。

沈眉莊收斂了神色,又是從前瞧著便覺是端莊大方的美人了。

兩個人私下談情說愛許久,卻從未提及甄嬛,如今不得已將此事拿到檯面上說,沈眉莊也很是好奇,溫實初會如何抉擇。

房門被採星輕輕關上,兩個人兒默默相對,一時之間竟無人開口。

“惠貴人。”

“說了多少次,你不必叫我惠貴人。在這存菊堂裡,我只是沈眉莊,而你也只是溫實初。”

沈眉莊抬手打斷了溫實初的請安,她親手倒了一杯碧螺春,推到了溫實初的面前。

茶還氤氳著熱氣,溫實初立了許久,都不敢坐下來拿起這杯茶。

“惠貴人,微臣回去之後思慮許久。”溫實初還是拱手行禮,他的頭深深地垂了下來,似乎是不想沈眉莊看到自已的表情,“我們過去的所作所為,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小主與微臣,又如何能拿全族的性命當賭注,賭皇上不會發現我們之間的……情意呢?”

“此事,我自然心知肚明。”

沈眉莊也不是一個傻的,她之所以敢借著所謂暖情酒與溫實初行魚水之歡,是因為已經將所有後路都想好了。

他溫實初作為一個男人,此時此刻方才想起九族,甚至還想借此拒絕回答自已的問題。

看來,在他的心裡,那洛神從始至終,都只有甄嬛,自已不過是他飲酒後的一個錯而已。

可普天之下誰人不知,飲酒過多到識人不清之時,是難以行魚水之歡的。

那一夜他願意與自已縱情,便證明他一切皆知。他明明也是喜歡自已的,又為何要對甄嬛念念不忘呢?

“實初,我問你最後一句,你心中的洛水之神,究竟是誰。”

溫實初拱了拱手,將頭更深地埋在雙手間。

他不敢將答案說出口,因為那個答案,從始至終都不是沈眉莊。

“惠貴人,您莫要逼迫微臣了。還請您為沈家考慮,為您自已考慮啊。”

一聲逼迫,差點將沈眉莊的心防攻破,她以為他們兩個人是兩情相悅,卻沒想到落在溫世初眼裡,變成了自已逼迫。

“逼迫,你與我之間,竟然只有逼迫嗎?”

“不、不是的。”

溫實初急急解釋,他思索了許久,從自已對甄嬛的怦然心動,到對沈眉莊的處處在意。

這兩個女子,都是自已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不願意選,也不會選。

“你我之間,隔著的不只是身份與地位,還有......\"

沈眉莊閉了閉眼睛,她不想再聽溫實初多說什麼了,”既然無事,溫大人便下去吧。本小主今日要陪皇上用晚膳,還需要提早準備著。“

用完晚膳要做什麼,不需要沈眉莊說明,溫實初也清楚的很。

只不過沈眉莊才有孕一月,若是貿然侍寢,這個孩子怕是要不保。

因此,他也顧不上沈眉莊趕人,”小主,如今胎兒不穩,萬不可再行房事啊!“

沈眉莊微微側過臉,只用眼角的餘光看了溫實初一眼,便徹底轉過身去,不肯再看他一眼了。

門外的採星聽見聲響,立刻便開了門,將溫實初給請了出去。

溫實初還想多說什麼,採星卻搖了搖頭,”溫太醫,您也知道小主的性子,既然說了請您離開,就不會再聽您說任何話了。“

”可......惠貴人如今的身子,著實不適合侍寢。採星,你要勸勸惠貴人啊。“

採星只是嗯了一聲,便將溫實初向外推,她還要忙著進去伺候小主,哪裡有精力和溫太醫拉拉扯扯。

見採星也不在意此事,溫實初只能無奈離開。但到底是擔憂沈眉莊的身子和他們二人的孩子,溫實初便親自配了保胎藥,又送去了存菊堂。

這次採星沒有拒絕,當即便位沈眉莊熬了藥,這一碗湯藥下肚,沈眉莊終於安下心來,迎接今晚的侍寢。

好在,這一碗湯藥很有效用,沈眉莊的胎並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接下來的三天,皇上也都宿在存菊堂,還不斷將賞賜送了進來。

皇上想到沈眉莊的鐲子碎了,還特地賞了新的翡翠鐲子,又叫內務府準備了翡翠耳墜。

沈眉莊出入存菊堂都帶著,眾人請安時一看,當真是華貴非常。與當年剛入宮時,年世蘭當眾所炫耀的,相差無幾。

至於陵容手上所佩戴的,還是沈眉莊送的羊脂玉鐲子,她摸了摸自已的,又看了看沈眉莊新得到的那個。

不由得心中暗歎,果真是鐲子丟得,情也丟得。

夏冬春遠遠看著陵容的動作,還以為陵容在意那值錢的鐲子,請安散了之後沒好氣地嘲弄陵容小家子氣。

“一個鐲子而已,哎呦,那眼睛都盯得發直了。”

”夏常在,還記得你查過溫太醫和惠貴人的事兒了嗎。“

陵容如今再不會被夏冬春所說的話影響了,她只是摸著鐲子,”依你的性子,不查出點端倪是一定不會死心的,說說吧,都查出來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啊,拉拉扯扯不合規矩,還做了些有悖德行的事兒。”

夏冬春不屑地撇撇嘴,她如今對沈眉莊和甄嬛兩個可是厭煩的很,一個兩個都喜歡玩點刺激。

“知道的,是她沈家家世顯赫,培養出來的都是大家閨秀。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那個沈家是什麼勾欄瓦舍,專門培養引誘男人的狐媚子呢。”

恬貴人撫著鬢髮,一搖一擺地走了過來。

看來不止陵容,宮中把眼睛放在沈眉莊身上的,都或多或少知道了她和溫實初的私情。

夏冬春也應和著,同樣說著沈眉莊的不配,“瞧她那得意的樣子,帶著皇上送的鐲子和耳墜,就巴巴地來景仁宮顯擺。”

這些話聽著著實耳熟,前世都是別人用來刺痛自已的,如今竟然也會放到沈眉莊這種家世的人身上了。

甄嬛有句話算是說對了,人貴自重。但也正因為她們過於自重,方才愛做這些風花雪月之事吧。

“怎麼,你還想那個鐲子呢?”

“沒有,一個翡翠鐲子而已。”

陵容搖了搖頭,她如今並不想將這事兒揭露,還等著沈眉莊將孩子生下來,給皇上重重的一擊呢。

“我是在想,恬貴人此前所說的事情,如何才能得到皇上的寵愛。”

夏冬春咬了咬唇,其實她也想叫安陵容幫忙來著,誰知道恬貴人動作這麼快,居然先自已一步。

“怎麼,已經過了好幾天了,還不夠你想到嗎。”

恬貴人頗有些不滿,甚至覺得安陵容並沒有盡心。

畢竟她安陵容獲寵那麼容易,到自已這裡怎麼就這樣困難了。

“想了許多法子,只不過……都不太適合恬貴人。”

陵容心中暗歎,這人性子自大傲慢,是皇上最不喜歡的型別。

但優點是她飽讀詩書,能與甄嬛在飛花令時,比個有來有回。

而且善琴藝,海棠樹下一曲,便能得了皇上喜歡。

若她能稍稍收斂性子,未必不能重得皇上的喜歡。

“皇上本就喜歡貴人,但奈何貴人失子鬧得太兇,皇上放不下面子,又著實痛心,方才久不去貴人處。

若是貴人肯低下頭來,為皇上做一碗羹湯送去養心殿。

再邀請皇上品琴談詩,定是能重得皇上喜愛的。”

恬貴人摸了摸自已那張用東阿阿膠養出來的漂亮臉蛋,卻頗有些不信,“如今沈眉莊正得寵,我看還是先把她處理了……”

“貴人既然已經抓住了惠貴人的死穴,便不必急於一時了。”

陵容開口打斷了恬貴人,她繼續談起如何重獲盛寵一事,“皇上賜您封號恬,便是喜歡貴人恬靜淡泊的模樣。

說來說去,還是喜歡那海棠樹下的驚鴻一瞥。貴人若是能稍稍收斂一二,這寵啊能來的更長久些。”

這話安陵容曾經說過,但是恬貴人就是覺得自已這性子沒什麼問題,到如今也不肯稍稍遮掩。

只可惜,不肯遮掩換來的就是長久的失寵。

如今再次被提醒,恬貴人心中還是有些惱怒,她冷著一張臉,厲聲呵斥陵容再想些別的辦法來。

“貴人,這便是最好的辦法。”陵容卻不怕色厲內荏的恬貴人,她同樣冷了聲調,“試問貴人那自大傲慢的性子,在皇上面前耍又有何意呢?

是覺得富察家比的過皇權,還是覺得皇上的寵愛不重要?”

“我……”恬貴人哪裡見過陵容這般疾言厲色的模樣,她立刻便有些退意,但還是昂著頭,“你、你怎麼敢這樣對我說話!”

“恬貴人,你是貴人我是嬪位,我為何不敢。”

陵容頭一次在恬貴人面前提起位份之事,她知道恬貴人打心底裡就看不起自已,宮中有很多人都看不起自已,這都沒有關係。

但恬貴人又想要得寵,又不肯藏一藏自已的性子,還這般理所應當,才真叫人惱怒。

“你……”恬貴人氣的跺了跺腳,但陵容說的又沒有錯,她除了自已生悶氣也沒有別的辦法。

“辦法只有這一個,貴人不妨回延禧宮,花些時間好好想一想,我說的是對是錯。”

陵容不欲再理恬貴人,她將手搭在照水的手上,直接將恬貴人與夏常在給甩在身後。

“小主,就這樣與恬貴人鬧翻……是不是不太好?”

“那又如何,她靠著富察一族,就不會全然失寵。

如今年家倒了,皇上需要扶植自已的人手,沈家和富察家,都有不錯的子弟。”

一想到自已的家世,陵容就不由得嘆氣,凌琅還小,是借不上年家傾頹之風,平步青雲了。

“所以……小主的意思是,惠貴人得寵之後,就是恬貴人了?”

“如果我猜的不錯,就是恬貴人了。”

照水恍然大悟,怪不得小主沒給恬貴人想什麼法子呢,“但是……小主和恬貴人吵了一架。”

“恬貴人只是脾氣不好,但不是個傻子,回去冷靜下來想一想,就知道我說的是對的了。

皇上要給她寵愛,她剛好又聽了我的話,得寵之後,怕是感謝我還來不及呢。”

陵容猜的不錯,恬貴人當晚便送了湯去養心殿。

皇上果真應約而來,與她品琴談詩一整夜。

如同寵愛沈眉莊一般,皇上也接連去了恬貴人殿中三四日。

兩個人一瞬便成為整個後宮最為得寵之人,若非沈眉莊突得疾病,還真不知道誰才是後宮第一人了。

恬貴人嚐到了甜頭,她難得親自帶了禮物送去了承乾宮,裡面裝的都是陵容喜歡的金銀財帛。

瞧著那些東西,陵容才勉強給恬貴人一個笑臉。只不過沒聊兩句,她便以要配攸寧為理由,將恬貴人給趕走了。

“好了,恬貴人,我呢要去陪著攸寧了。

至於你啊,就趕緊回到延禧宮,陪著皇上去吧。”

陵容如今就喜歡有人得寵,她躲在眾人後面,既不會礙了皇后的眼,也不會全然無寵任人欺凌。

只需要安安心心想著這後宮還有何人能用,何人需要好好算計。

如今擺在陵容面前的有兩件事,一個是想辦法儘快升上妃位,一個便是想辦法解決皇后,換個更合自已心意的人上位。

當然,倒不是她不想那個位置,只不過以她的家世,除非皇上被下了迷藥,不然根本不會由她坐上後位。

至於這個富察家的恬貴人嘛,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家世高,為人又有點傻,倒不會像烏拉那拉宜修一般,整日盯著別人位份和肚子。

只不過這些還是後話,畢竟甄嬛與沈眉莊都還活著,到底誰能笑到最後,未曾可知啊。

這後宮之中無人搞些陰謀算計,日子過得便格外平靜。

只不過沈眉莊的肚子等不及了,一個半月之後,她便叫了溫實初去存菊堂診脈,將自已有孕一事曉諭後宮。

好在,這兩三個月的肚子並不明顯。沈眉莊在溫實初的幫助之下,成功隱藏了孩子的真實月份。

皇上則高興的很,後宮之中最令人喜悅的便是這有孕的訊息,就連太后也高興不已,派竹息將那和合二仙金簪送給了沈眉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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