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蘭並不知道年家發生的事情,只以為皇上思念自已,方才將自已從湯泉行宮給接了回來。

一回到翊坤宮,發現頌芝周寧海等人居然都未留守,如今已經去到曹琴默那個賤人身邊伺候了。

好在靈芝仍在,年貴人這心方才放下一些。

“派人去啟祥宮,將本宮的女兒接回來。至於那兩個背主的奴才,也一併壓回來。

他們兩個是我年家的家生奴才,即便本宮不要,也由不得曹琴默那個破落戶支使。”

靈芝嗯了一聲,卻仍舊立在原地沒動。

年世蘭被氣的不輕,抓起身邊的茶杯就擲了出去。

靈芝躲閃不及,被正正砸在小腿上,疼的哀嚎一聲。

“叫什麼叫,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是打量著本宮一時失勢,想騎在本宮頭上作威作福了!”

瞧著那靈芝仍舊不動,年世蘭越發惱怒起來,“本宮腹中孕有皇嗣不說,只一句我的兄長是年羹堯,就由不得你慢待。”

靈芝被這一嗓門嚇得瑟縮,她立刻便退出了正廳,找了個小丫頭伺候年貴人,自已則去啟祥宮找頌芝回來。

其實靈芝哪裡是想怠慢,但昨日曹貴人才得了聖旨將溫宜公主接走,今日連個皇上的旨意都沒有,如何能去啟祥宮接回溫宜公主。

再加上年將軍如今接連遭到斥責,又被貶官,哪裡還像從前那般,能給娘娘十足的助力。

好在,啟祥宮的宮人並未攔著靈芝,聽聞年貴人回宮,曹貴人便吩咐頌芝與周寧海,儘快回去伺候著。

“快些回去吧,年貴人一路奔波,還是不要叫她氣惱的好。

只不過她懷有皇嗣,最忌大喜大悲。頌芝姑娘,有些事即便想說,也要掂量著說。”

如今人在屋簷下,頌芝也不得不低頭聽著曹琴默訓話。

但好在曹琴默不是個話多的,又不願意替人管教奴才,只撿了要緊的事兒吩咐。

“至於溫宜公主,若年貴人求得皇上旨意,我會立刻送她回去。

如今公主好不容易睡的安生,便勿要吵她了。”

頌芝與靈芝互相對視一眼,曹琴默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想要溫宜公主回到翊坤宮,就要求皇上的旨意,否則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肯放人的。

但自家娘娘的性子,又是個不肯吃虧的,只怕是又要吵起來了,惹得皇上惱怒。

“娘娘已吩咐了,要將公主帶回翊坤宮。貴人,您也知道娘娘的脾氣,還是不要惹她惱怒為好。”

頌芝硬著頭皮開口,她知道自家主子如今與曹貴人同一位份,根本不能稱為娘娘。

但畢竟年家還在,皇上的恩寵還在,哪一日重歸貴妃之位,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曹貴人不肯放手,那也只能聽天由命,看娘娘如何抉擇了。

“頌芝,我方才說了,公主好不容易睡下,別吵醒她。”

曹貴人態度強硬的很,如今皇上已經下令清算年家,年世蘭徹底倒臺就是這一兩日的事情,她又如何會給年世蘭面子,將自已的孩子又送回虎口呢。

“音袖,送送兩位姑娘吧。”

頌芝還未開口,便被音袖推著送出了門外。但頌芝何曾被這般對待,當即便有些不滿,“我可是華貴妃娘娘宮裡的掌事姑姑,哪由得你這般拉扯!”

“頌芝……姑姑,”音袖立在門前,抬手抵住嘴唇叫頌芝安靜,“如今年貴人已回宮,趕著去伺候年貴人才是要緊事,又何苦在啟祥宮內喧鬧,惹主子不悅呢?”

聽聞音袖有意加重了年貴人三個字,頌芝更為惱怒,她咬著後槽牙,狠狠瞪了音袖一眼。

“落難的鳳凰還是鳳凰,豈容你這小蹄子嘲諷,”頌芝推開靈芝攔著的手,故意提高了音調,“從前在我們娘娘腳下卑躬屈膝,如今倒是渾然忘了。

但忘了什麼都可以,別忘了溫宜公主如今可記在我們娘娘的玉牒上,娘娘才是溫宜公主的母親!”

音袖被頌芝這一席話堵的啞口無言,她有心辯解,卻也知道頌芝說的是事實。

若是在院中吵起來,不僅丟了自家小主的面子,還平白惹得六宮笑話。

因此,音袖只是翻了個白眼,不屑地嗤笑一聲。

不待頌芝發作,她便關了大門,隨頌芝在院中大吵大鬧。

“姐姐,別吵了。”靈芝拉著頌芝的手臂低聲勸著,“娘娘那邊只有兩個小丫頭伺候著,我們快些回去吧。”

“咱們年家的事,你告訴娘娘了?”頌芝努力壓抑著怒氣,又開始訓斥起靈芝來。

“你也是娘娘從家裡帶來的,怎得性子還是如此軟弱,她們敢這般諷刺娘娘,你應該與我一同罵她們才是。”

“頌芝姐姐!”靈芝終於揚起了嗓門,叫停了頌芝的咒罵。

她知道頌芝為何這般口不擇言,但卻不得不讓她閉嘴,免得口不擇言,又惹出許多禍事來。

頌芝與自已被皇上勒令禁足在翊坤宮中照顧溫宜公主,不許跟在娘娘身邊隨侍。

兩個人都慌的不行,擔憂娘娘在湯泉行宮受人磋磨。

尤其是頌芝,她從小便伺候娘娘,從未分開過如此之久。

一朝聽聞娘娘回來,那壓抑的委屈和怒氣自然爆發,哪裡還能像從前一般妥帖。

“我們回去吧,不要給娘娘添亂,日後……怕是還有用得上曹貴人的時候,鬧僵了對娘娘不好。”

聽了靈芝的安慰,頌芝這才重重嘆口氣,收斂了那些情緒。兩人不再逗留,終於想起要回去向年貴人覆命了。

兩人一路上商量的好,但一見到自家主子的臉,就開始發怵。

主子是唯一一個能為年家和大將軍求情的人,將軍被貶官之事是一定要說的。

但若是說了這事,只怕娘娘會情緒大動,反而會影響腹中的孩子。

剛一進翊坤宮,便聽見年貴人飽含怒氣的斥責。

一個小宮女跪在地上,揉著眼睛低聲啜泣著。

“娘娘……這是怎麼了。”頌芝嚇了一跳,她快步跑到那小丫頭身邊,厲聲質問,“你做了什麼惹娘娘生氣,還不道歉!”

“奴婢……奴婢知錯了……”那小丫頭仍舊是哭著,也不說到底發生了什麼,“求小主原諒奴婢吧。”

一聽見這小丫頭叫了小主,頌芝立刻瞪圓了眼睛,“當著娘娘的面亂叫什麼!娘娘,這丫頭著實可氣,讓奴婢掌她的嘴吧。”

年貴人一揮手,頌芝便掄圓了手臂,一巴掌將那小丫頭扇倒在地。

那小丫頭哀嚎著捂住臉頰,卻又被接連扇了幾個巴掌。

瞧著年貴人臉色稍稍恢復,頌芝便叫靈芝將那小丫頭給帶了出去,自已則為年貴人倒茶,奉了上去。

“這丫頭太不懂規矩了,奴婢將她送回內務府吧。”

“送她一個回內務府又有什麼用,一個兩個的,知道本宮失勢,就開始露出那不服的嘴臉了。”

年貴人飲了一口茶,那點子怒氣似乎已經消散了,她撫著肚子瞧了蹲在一旁為自已捏腿的頌芝一眼。

“溫宜呢,怎麼沒抱回來。”

“娘娘,溫宜公主正在午睡,”頌芝也有些苦惱,該如何跟娘娘轉達曹貴人的話,“曹貴人說……”

“怎麼,連她也敢跟本宮擺臉色了。”年貴人乜了頌芝一眼,臉上的表情頗有些山雨欲來之勢,“一個破落戶的女兒,憑她也配。”

“娘娘,憑她的容貌家世,再怎麼也越不過娘娘去。

用不了多久,她就要扶在娘娘腳下,求娘娘施捨了。”

年貴人嗤笑一聲,那曹琴默做了不知道多少髒事,自已失勢,她又如何長久的了。

現在居然還敢和自已爭奪溫宜,還真是長進了。

“一個不知道感恩的賤人,若非本宮幫助,皇上哪裡還記得她。

頌芝,現在去啟祥宮,將本宮的女兒接回來。

若是接不回來溫宜,你也不必回來了。”

頌芝皺著眉毛,曹貴人那裡態度強硬,絕不肯送回公主,但娘娘卻又堅持的很,非要將溫宜公主給接回來。

“娘娘,曹貴人不肯,還說若是娘娘想要接回公主,要求得皇上的口諭才行。”

頌芝也瞞不下去了,乾脆將曹貴人的所作所為給說了出來,“娘娘離開不久,曹貴人便去求皇上,將溫宜公主接回了啟祥宮。

皇上不僅答應了,還叫奴婢和周寧海也去伺候著。所以……”

“如今也會用皇上來壓本宮了。”

年貴人氣的笑了,她此時反倒不著急接回溫宜了。

待夜裡皇上來翊坤宮歇息,接回溫宜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算了,好好清理打掃一番,本宮今日回宮,皇上定是會來翊坤宮休息的。

吩咐小廚房,備些皇上愛吃的菜色,本宮晚些親自去盯著。”

見不需要去曹貴人那裡貼著冷臉,頌芝也終於放下心來,她不敢有絲毫遲疑,立刻便跑去了小廚房。

但如今年世蘭已是貴人的位份,小廚房中已經沒有宮人伺候,更談不上準備皇上喜歡的菜色了。

但娘娘既然吩咐了,頌芝又不得不做,她只好回了自已的住處,將所有銀子取了出來,跑去御膳房打點。

只可惜御膳房慣是看人下菜碟的,如今年家倒了,年貴人又失勢,哪裡還有人會給頌芝面子。

頌芝所有的銀子都花了個乾淨,就連手上的鐲子也被擼了下來,才打點了一桌皇上喜歡的膳食。

頌芝費盡心思打點好了一切,一直陪著年貴人在殿中等著皇上到來。

但直到內務府送來的御膳都涼了,皇上的御駕也沒有駕臨翊坤宮的意思。

年貴人等的惱怒,派頌芝接連出去打聽了許多次,都沒能得到皇上過來的訊息。

“娘娘,怕是前朝事忙,皇上仍在處理政事呢,不如奴婢去養心殿請皇上過來?”

“罷了,陪本宮去吧,皇上政事繁忙,作為妃嬪也要體諒才是。”

一聽見娘娘要去養心殿,頌芝便想開口阻攔。

畢竟貴妃用的軟轎也被內務府給收了回去,娘娘若是出行,就只能靠著自已,一步一步走去養心殿了。

“你這臉色是什麼意思,該不會皇上去了哪個賤人宮裡,你不敢告訴本宮吧。”

頌芝搖了搖頭,她家娘娘認定要做的事情,幾乎沒人能阻止。

無奈,她扶著年貴人出門,心情忐忑地等著接下來的斥責。

“哪裡來的年將軍,皇上已經將他貶官了。我們這位娘娘,也不過是個小小的貴人罷了。

年貴人如今啊,連承乾宮那位安嬪都比不上呢。”

兩人剛一踏出正廳,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說些年家已經開始被皇上著手清算的事情。

頌芝立刻便想扶著年貴人回去,手臂卻被死死抓住。

年貴人臉上一片蒼白之色,瞧起來彷彿風一吹就倒了,“她說的是真的?哥哥他……被貶官了?!”

“娘娘……娘娘,這是那丫鬟胡言亂語,定是有人知道您今日回宮,想用這辦法害您小產啊。”

頌芝反應速度很快,雙手扶著年貴人的手臂,不顧她的詢問,將年貴人穩穩地扶回了正廳。

“奴婢這就去抓那丫頭,娘娘不必憂心,這般胡言亂語的奴婢,就算拔了她的舌頭也不為過。”

年世蘭一時被頌芝給唬住了,她勉強平復下慌張的心緒,但莫名地覺得那丫頭說的是真的。

不,不可能。哥哥為皇上鞠躬盡瘁,立下汗馬功勞,皇上絕對不會這樣做的,定是那個丫頭胡言亂語。

心中這般安慰著自已,年世蘭臉上的眼淚卻怎麼都止不住,她扶著肚子,癱在椅子上開始痛苦地呻吟。

“來、來人啊……”

年世蘭有氣無力地呼喊著,她的腹中絞痛,就連頭腦都有些混沌。

頌芝押著那丫頭進門之時,就見年世蘭半躺在椅子上,裙襬已經染上些許血跡。

“娘娘!”頌芝顧不得那亂嚼舌根的丫頭,幾乎是連滾帶爬地奔到年貴人身邊,將她攙扶著起身。

“靈芝!靈芝!”頌芝大聲呼喊著靈芝的名字,“還有你,別傻跪著,立刻去太醫院把江太醫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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