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醫找來的及時,年貴人腹中的胎兒到底還是保住了。

但年家之事也徹底徹底瞞不住,在年貴人的威逼之下,頌芝只能一五一十將事情講了個清楚。

聽聞自家兄長被貶官,年世蘭哪裡還坐的住,她顧不上自已身體虛弱,便要去養心殿向皇上求情。

頌芝攔她不住,也只能叫著靈芝一併跟著,甚至連江太醫都叫了來,遠遠地跟著。

年世蘭一到養心殿,便瞧見蘇培盛在門口等著,好像皇上早就知道她要過來求情一般。

“蘇公公,本宮有要事求見皇上,你就幫本宮通傳一聲吧。”

年世蘭姿態放的很低,但奈何蘇培盛早就得了皇上的令,不許她進養心殿伴駕。

他也只能搖了搖頭,找個理由搪塞年貴人,“小主,皇上如今正在殿中與隆科多大人商議政事,特地吩咐了奴才,不許任何人進殿。

小主不如先回翊坤宮,待皇上處理完了政事,奴才便將此事告知皇上。”

蘇培盛態度一如從前,只不過一口一個小主,叫的年世蘭也有些痛心。

她如今虎落平陽,從前的尊榮全被收回,如今求見皇上,居然還要低聲下氣求著蘇培盛通融。

“娘娘,我們回去吧,要為您的身子考慮啊。”頌芝瞧著年世蘭這心灰意冷的模樣著實心痛,“年家還要靠娘娘向皇上求情,洗清冤屈呢。”

年世蘭自然清楚,如今年家貶官的貶官,撤職的撤職,能在皇上面前說的上話的,除了那幾個被兄長扶植上位的官員,就只剩下自已了。

無論如何,自已都不能在這個時候倒下。畢竟自已腹中還懷有皇嗣,哪怕皇上不看在年家立下汗馬功勞的面子上,也會看在自已與孩子的面上,網開一面的。

“先回去吧,叫江誠和江慎來翊坤宮,我的孩子不能出任何差錯。”

頌芝瞧見自家娘娘又燃起了鬥志,立刻便高興起來,她抹了抹眼淚,攙扶著年貴人動身。

如今她們沒有轎子能坐,即便有孕,也只能一步一步地走回翊坤宮。

好在翊坤宮與養心殿距離不遠,倒也不會太過疲累。

只不過她們一行人沒走多久,就迎面碰上了剛剛被解除禁足的甄嬛等人。

甄嬛在寶華殿禁足許久,猛然一瞧只覺面黃肌瘦,雖還是貌美,但到底不如剛入宮時如花似玉。

她二人因為爭奪皇上的寵愛素有仇怨,此時一見面更是相看兩厭,連一句寒暄之語都不願說出口。

但即便甄嬛是被放出寶華殿可能重獲盛寵那個,但位份還是比年世蘭要低。

因此即便心中再不願,也只能在相遇之時老老實實蹲下行禮。

“嬪妾給年貴人請安。”

一個剛剛解除禁足的妃子,居然立刻就知道了自已降了位份。不知為何,一見到甄嬛這張臉,年世蘭的頭腦轉的都快了不少。

難不成自已降位之事,這個賤婦也參與其中了?

“甄常在倒是有本事,做下諸多錯事,還能走出寶華殿。

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狐媚之術,竟然讓佛祖把你這個罪不可赦的人都給寬恕了。”

甄嬛面色不變,還是那般淺笑晏晏的模樣,“貴人言重了,都是利用方術為自已謀取利益,貴人能重回宮中,嬪妾自然也能解除禁足。

況且,嬪妾是受人逼迫,不得不做,而貴人卻是全憑本心,嬪妾自然是比不上的。”

“謀害閨中密友,還將不祥的名頭扣在了她的身上。

真不知道甄常在見到惠貴人,還能心安理得的叫她一聲姐姐嗎?”

華貴人臉色黑沉如水,若是從前,她一定會叫頌芝好好掌這賤婦的嘴。

但如今年家勢微,自已還要請求皇上對兄長網開一面,怎能在這個時候又惹出亂子。

待年家復起,再教訓這個狐媚的賤人也來得及。

“嬪妾自然知錯能改,待回到永壽宮,自然會備好禮物,好好向惠貴人謝罪的。”

面對年世蘭話語中的諷刺,甄嬛不為所動,她態度柔和地反譏一句,便打算帶著浣碧與棠棣離開。

年世蘭如今怒火還沒有完全發洩,自然不願意看著甄嬛這般得意的走掉。

“如今甄常在這聲音喑啞難聽,怕是惠貴人聽了,也感覺不到你的歉意。

依本宮來看,不如學學那廉頗,剝去衣服負荊請罪上門,也好得你那位惠姐姐寬恕啊。”

突然壞掉的嗓子一直是甄嬛的痛處,她深知自已與浣碧一同壞了嗓子絕非偶然。定是有人瞧見自已失勢,藉機報復。

但她那時唯有一個浣碧可以倚靠,即便懷疑寶華殿中伺候的宮人謀害自已,也查不出一絲一毫的證據。

她只能憋著這一口氣,盡力養好的自已的身子。但殿中飲食她再也不敢直接入口,每次都是棠棣與浣碧試過之後,才敢品嚐。

好在如今自已已經解除禁足,寶華殿伺候的宮人也求皇上賜給自已伺候。

如此一來,審問這幾人就不需經由皇上的準允,想來很快就能抓住那背後下手之人了。

自已絕不會就這樣忍著,一定會叫那個蓄意謀害的惡人也嘗一嘗自已遭受的苦難。

“貴人位份高於嬪妾,嬪妾自然唯貴人馬首是瞻。

若貴人模仿那廉頗負荊請罪,嬪妾自會有樣學樣,不虧對貴人的教誨。”

在口舌爭鋒上,甄嬛從未落過下風,她施施然對年貴人行了個禮,便帶著宮人快步離開了。

獨留下年世蘭在原地咬牙切齒,恨不能直接叫人賞那甄常在幾個巴掌。

頌芝在一旁膽戰心驚地扶著年世蘭,生怕她惱怒起來做些過激的行為。

如今甄嬛養精蓄銳許久,自家娘娘卻懷有身孕,即便娘娘練過些馬背上的功夫,也不見得能教訓的了甄常在。

反而會讓自已和小主子陷入危險,得不償失。

“娘娘……奴婢扶您先回宮吧……”頌芝知道此時年世蘭已經氣急,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勸慰,“待回了宮中,我們再好生想些辦法,對付這蛇蠍心腸的甄常在。”

好一會兒,年世蘭那怒火才勉強消退,她扶著頌芝的手,挺直了腰背慢慢走回翊坤宮。

今日也不知怎得了,永壽宮到翊坤宮也不過幾步路,居然有好幾批宮人陸陸續續地走過,手上還捧著大批珍寶。

路過年貴人身邊的每個宮人,都會行禮喊一聲年貴人。

這三個字不斷刺痛年世蘭的耳朵,讓她剛剛平息的怒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貴人,年貴人。自已怎麼可能會是一個小小的貴人,自已是僅次於皇后那個老婦的華貴妃才對。

這一日,年世蘭等到紅燭火熄,皇上也仍舊未曾駕臨翊坤宮。

她派人出去打聽,也只聽得一句皇上去了永壽宮。

年世蘭枯坐在正廳一夜,先是哭嚎叫罵著要殺了甄嬛,後是一言不發地瞧著燭火發呆。

這一夜,最為傷心的便也只有年世蘭了。就連皇后娘娘聽聞皇上去了永壽宮,都比平日裡多用了一碗老鴨湯。

畢竟多年的死對頭倒黴,就是對這漫漫長夜的最好安慰了。

至於陵容,她也同樣沒有睡好。因為照水與芳菁姑姑將承乾宮中所有人都調查了一番,終於找出了那個最近家中收了一大筆銀子的人。

“梔子,如今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陵容沒叫梔子跪著,反而給她賜了座,“當日我被毒蛇咬了,你也出過承乾宮。

而且,你本來就是嫌疑最重的那個。”

“小、小主,那件事不是查清了嗎,一切都是丁冬做的。”

梔子坐在凳子上,只覺得自已的屁股好像生了刺,怎麼坐著都覺得不舒服。

她不斷挪騰著,試圖讓自已更舒服些,反而越發慌張起來。

“怎麼辦,我懷疑當日你也出了力。”陵容輕聲細語地來,甚至十分惋惜地蹙著眉,“可你不願承認,就只能從慎刑司走上一遭了。”

一聽見要去慎刑司,梔子哪裡還坐的住,屁股一抬就從椅子上滑了下來,“小主,奴婢真的沒有啊,那日奴婢只是路過御花園而已。”

“可是,你的家中收到了好大一筆銀子呢。我查到這筆銀子是從宮中流出去的,可你月例不多,收到的賞賜也談不上豐厚,怎得會收到那麼多銀子呢?”

“奴婢……奴婢這是、這是……”梔子也不知道如何解釋,那樣多的銀子,還是從宮中送出去的,哪裡說的清楚。

“你在我宮中伺候許久了,到底是有幾分苦勞的。我也不想送你去慎刑司那樣的地方,什麼好人進去,都會去了半條命的。”

梔子眼淚都被嚇得掉了下來了,她此時也撐不住,直接竹筒倒豆子一般,將皇后娘娘吩咐的事兒都給說了出來。

和陵容那日猜測的一樣,皇后確實打算在承乾宮中放入紅花,只不過這幾日照水等人看的緊,梔子始終沒有找到機會。

但是梔子也不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打算做什麼,她不過是皇后娘娘計劃中的一環,只負責放些紅花罷了。

至於那毒蛇之事,確實是丁冬所為。

但梔子因著與丁冬關係要好,她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

“現在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你去皇上面前,說自已被皇后娘娘逼迫,不得不對主子下手。

但心中著實恐懼,害怕皇后娘娘懲戒,便求皇上做主。

還有一個就是以死謝罪,這樣你不僅保住了家人,還能再得一份安置金,可好?”

梔子看著陵容臉上的笑容,就跟見了鬼一般,她連連搖頭,“奴婢、奴婢去找皇上說明此事!”

“真聰明。”陵容見她答應了,便叫照水將人給扶了起來,“好好下去休息吧,小池子會在門口守著,有事兒叫他便是。”

待將梔子關起來,照水方才放下心來,帶著從梔子住處搜出的紅花回了正廳。

“這些紅花留著吧,放一些在殿中,餘下的明日讓梔子帶去。”

“小主,就這般讓梔子去找皇上,會不會被皇上懷疑,是小主有意陷害皇后娘娘?”

照水頗為擔心的開口,畢竟皇后娘娘是眾妃之首,只怕皇上不會相信一個小丫頭的話。

“皇上一定會相信的,畢竟皇后娘娘做的那些事情,他都清楚的很。”

至於梔子還有沒有命走出養心殿,可就無人知曉了。

端看皇上是想要為自已做主,還是想要繼續維持這表面的平和,任由皇后陷害妃嬪,攪亂後宮。

“但奴婢總覺得,這事情還未發生,皇上是不會懲罰皇后娘娘的。”

對於照水想法,陵容很是認可,畢竟皇上薄情冷性,只會做對自已有利的事情。

“是啊,就連那差點害的我血崩的幕後真兇,皇上不也死死瞞著嗎。

只要無人詢問,就權當這些事兒未曾發生,後宮還是如他想象一般妻妾和順。”

但皇后謀害之事,皇上雖不會懲處皇后,卻會想辦法補償陵容。

無論是位份還是那些貴重的賞賜,都對自已有利不是。

第二日,梔子便帶著那些紅花便去了養心殿。但直到午膳之時,她都未曾回來。

反而是皇上來了承乾宮,陪著陵容用膳。

“容兒宮中可是有個叫梔子的?”

陵容只做不解,她放下筷子,頗有些懵懂地看向皇上,“是有一個,平日裡負責些灑掃的粗活,皇上提起她,是想……”

“妮子想哪裡去了,蘇培盛在御花園中瞧見了她,覺得這奴婢機靈,想留她在御前做事。”

“若是梔子答應,嬪妾自然會同意,在御前做事,她日子也好過些。”陵容知道,這哪裡是在御前伺候,只怕她向皇上告了密,如今已在慎刑司受刑了吧。

好在,自已早就將她的家人捏在手中,根本不怕她熬不住刑罰,將自已也抖落出來。

被抖落出來的只有皇后娘娘罷了,但她是皇后娘娘,根本不會就這樣被拉下馬來呢。

“容兒倒是良善,一個小小的婢女,也值得你為她考量。

但容兒可知道,她是如何得了蘇培盛的青眼的嗎?”

陵容搖了搖頭,她知道皇上這是在試探自已,知不知道梔子不在承乾宮當值,卻跑去御前的原因。

但她如今只是一個被矇在鼓裡的妃嬪,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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